眼见向天昊气定神闲,自信如他,千机老人心底倒是生出一丝疑惑,难道烜帝诈他?不对,谁知道向天昊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待自己出手试了便知。
想罢,右手掌风直呼向天昊面门,虽是试探,倒也提了六成功力。
向天昊身形甚至没有移动,眼看掌风已经袭来,周身迸发出强大的内息,硬生生弹开了千机老人的一掌,逼得他后退两步。
千机老人本就多疑,此刻心下暗道不妙,对烜帝的怀疑又多了大半。向天昊身后的舒青已站了起来,二人紧紧盯着他,眼神中尽是吞噬之意。
千机老人纵横江湖多年,眼见如今不一定胜券在握,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飞身就走。
待已感觉不到千机的气息,向天昊衣袖内按着合谷穴的手才移开。
“咳咳”双脚已渐渐无力,他身形一晃,猝不及防地要向后倒去。
“老大!”舒青连忙将他扶住。
向天昊从怀中掏出那本《元精卷》,内页已逐渐发黑、碎裂。若不是刚才自己按住合谷穴强行运功,气息与这毒物相撞,它恐怕还不肯显现。自己这次,当真是大意了
他扬手一挥,书卷不过经风一吹,化作细细粉末,飘扬远去。
“舒青,真正的《元精卷》可知在哪里?”向天昊的气息有些不稳。
“定是在那皇帝手里。老大,你怎么这么傻?自己都中毒了还渡一半内力于我疗伤,又强提真气自损修为”舒青已经哽咽着说不下去。
“不这样的话,怎么吓走千机那只老狐狸?”向天昊轻笑一声,“你啊,逃命归逃命,那么不心,身后的暗器都不知道”
“我以后知道了”舒青拼命点头,“舒青发誓,以后一定认真练武,绝不偷懒老大你别睡啊!”他拼命扯着向天昊的衣襟。
“别晃!我头更晕了”向天昊闭上的眼睛又慢慢睁开,“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
“你吓死我了!”舒青放开他的衣衫,抹了把眼泪。
“我只是有点累,让我休息会”向天昊闭上了眼睛,喃喃着:“找到媗儿和书卷”
“我会的,你先撑着点,”舒青将他扶起,向天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重明!”
重明从东北方向飞来,金色的羽毛在这月夜里更加熠熠生辉。
舒青带着向天昊当即跳到它的背上,离开了曲国皇宫。
曲闵之立于高台之上,望着他们离去方向,不仅咂舌,“没想到啊,连神鸟重明都是他们的坐骑,擎元真君的弟子果真是不同凡响。千机老人,您说是吗?”
千机老人飘至他的身旁,“擎元的五个弟子,除了向天昊承宫主之位,季玄、容雪、舒青分掌一堂,各有所长。最的那个陆媗,医术也颇为精妙,所以烜帝你说呢?”
“朕只是为千机老人可惜,这般大好机会能将其除掉,却偏生放虎归山。日后这宫主之位,怕是坐得并不踏实啊。”曲闵之状作遗憾道。
“哈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烜帝又怎知老夫这是放虎归山?”千机老人捋胡大笑。
“哦~如此说来,是已有了良计?”曲闵之显得颇有兴趣。
“放心,老夫做事,从不为自己留下后患,他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千机老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老狐狸!曲闵之在心中暗骂道,面上仍不动声色。不过罢了,短时间内看来那向天昊应不会再来妨碍他,如今,把陆媗稳住才是大事。
“朕有一事还想向千机老人请教?”曲闵之故作谦卑。
“烜帝直言无妨。”千机老人这回倒是爽快。
“那向天昊,似乎只对那位女子上心。朕想知道,除此之外,他可还有何在意之事?”
“烜帝为何想知道此事?”千机老人不着痕迹地反问,心中又有猜疑。
知道此人颇好猜忌,曲闵之心忖,这老狐狸定藏了些秘密,还得打消他的顾虑,套出些来,便应道:“还不是这几日被他逼得紧了,若能知晓他一二处弱点,日后他再来寻衅,也好有个对策。”
言辞恳切,颇有无奈之意。
“哈哈哈,烜帝作为一国之君,竟要顾忌至此。也罢,老夫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曲闵之连忙躬身,“不吝赐教。”
“除了陆媗,那向天昊最想知道的,便是他的身世。”千机老人说得神神秘秘,拍了拍自己胸脯,“不过具体如何,老夫就不能相告了。藏在这里,必要之时,能反败为胜。”
曲闵之勾起唇边一抹笑意,他要知道的,也已经足够了。
夜,更深了。
次日凌晨,陆媗已将随身包裹收拾好,只等铃兰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她便趁她不备刺入她的昏睡穴,与她交换衣饰,借此出门。
然而想法总是比现实美好,正当她准备动手之时,又有人前来敲门。
“铃兰姐姐,皇上那边派人来找姑娘过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宫女怯生生地躲在门口,对铃兰说道。
陆媗已一字不落地听了去,曲闵之此时找她,还是重要的事?难道有天昊跟舒青的下落了,还是说有玉佩的消息?若是如此,莫非她冤枉了他。罢了,且随她们去见一见,方能知晓。
在宫女引路下,陆媗来到曲闵之的书房,“民女见过皇上。”
“你们先下去吧,”见她到来,曲闵之对手下人说道。
“诺,”宫女们依言退下,只留陆媗与他二人,他走下来扶起了她,“姑娘不必多礼。”
“不知皇上叫民女前来,所谓何事?”陆媗尽量装作平静地开口,断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存了戒心。
“朕派人前去寻找姑娘所说的玉佩,但整个客栈已成废墟,朕的人虽四下搜寻,但并不见玉佩的踪迹。朕九五至尊,答应的事却无法做到,怕是让姑娘失望了”曲闵之眼中有自责之色。
“皇上言重了,既已不见,亦无法强求,”陆媗本来还存着一丝希望,但如今听他所言,怕是真的不见了。说是这般说,还是难掩悲切。
“那玉佩,对姑娘真的这般重要”曲闵之想要抹掉她眼底的悲戚,不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