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祀初道:“南织,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联系不到陛下。”
“所以你就来个先斩后奏”
江祀初笑问道,俊美的脸上虽是挂着笑意,可目光实在是阴沉沉的。
南织知道江祀初生气了,但是她心意已决,就算江祀初生气,但南织也带了几分破罐破摔的情绪,
“事情已经如此,陛下若是要降罪,尽管降罪好了。”
“你还不满起来了”
“我”
南织原本想理直气壮地看一眼江祀初,但是一对上他那双深邃冷漠的眼,忽然就泄气了,跪坐在地上,低头,声音再次底气不足,
“没有。”
江祀初:“”
在南织视野不及的地方,因为她的这句话,江祀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后者压着额头忍耐,又看一眼跪在下面看起来有些委屈的南织,心中愤怒是愤怒,可是愤怒到了极致,倒涌现出了一种拿眼前人没有办法的无可奈何。
他想劝南织不要胡闹,假扮南辰她的确适合,甚至天衣无缝,但那是平时的南辰。
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那又怎么办
一个女孩子家家,就应该被人保护着无忧平安,而不是上杀人不眨眼的战场上舞刀弄枪
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但是南织决定的事情,一向都很难改变,她太固执了,固执到江祀初都拿她没有办法。
几次劝她不动,江祀初干脆也破罐子破摔起来,
“你要扮就扮吧到时候被人拆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后来的江祀初还真是拿南织当南辰,他对南织的态度,也并没有让别人怀疑什么。
虽然是这样子,但是南织的身边,却多了不少江祀初安排的人。
就连后来不得不让南织上战场,江祀初都因为不放心而派了不少的人去保护和辅佐南织。
即便后来南织在战场上的表现很好很坚强,可对江祀初来说,南织从来没有让他省心过。
每次收到南织的消息,都会皱着眉头思索很久,时刻担心着她的安危和身份败露。
仿佛就在担心自家孩子一样,当真是比南老将军还要更加上心。
南织去了边疆一年,也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事,一年之后,南织终于回来。
这件事情,南织也和我说过,她说的是回来之后,江祀初就给她安排了一个闲职,让她呆在京都哪里也别去。
不知道在江祀初的述说里,里面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南织回京都的时候,江祀初并没有出来迎接,虽然他很想。
直到南织回到南家休息了一两天,江祀初才派人来接。
书房里再见到南织,江祀初就皱起眉头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姑娘。
眸光沉沉的,眼底情绪不明,一张俊美深邃的脸尽是冷淡凉薄的神情。
他盯着站在那里的南织,两个人沉默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
沉默的气氛萦绕在两个人的周围,一年不见,江祀初变得越发的捉摸不透起来。
就这样看着自己,目光都迫得人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陛下”
南织实在忍受不住,开口说道。
沙哑的声音唤回了还沉浸在“她怎么又瘦了”思绪里的江祀初。
江祀初抬眸,幽深的眸光和南织对视着,对方看见他,一脸心虚地低下了头。
呵,还知道心虚。
江祀初内心冷笑,倒是有好多话问南织的,虽然南织的消息他都知道,但总要亲自问问,心中才会安心一点。
然而此刻看着站在这里的南织,江祀初莫名有些烦躁。
一年不见,南织不仅仅变瘦了,看起来还变得疏离冷漠了不少,尤其是对他。
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后来江祀初就没好气地给了南织一个职位,让她以后别再离开京都了。
这仿佛置气的话语并未让南织想太多,她回家告诉了自己的祖父。
然后南老将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顺君旨意。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和南织说的有些许出入,但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南织掐去了自己和江祀初的众多交集而已。
使得事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复杂。
但是如今江祀初一说,我的注意力,便从南织一人身上,转移到了南织和江祀初两个人的身上。
这个故事因为江祀初的插入和知情,变得越发的戏剧性起来。
我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南织是怎样进宫为妃的,又是怎样死去的。
但是江祀初已经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有人来了。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外面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听见江祀初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是起身的意料摩擦声。
听见这声音,我才开始着急起外面的时间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江祀初又要往哪里去他要去见南织吗
此刻我的脑海里全是江祀初要作法救南织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念头,满心着急想要阻止,却被困在这锦囊。
“喂,你们好歹也带我啊”
我待在锦囊里,朝着萦绕着金色符文的漆黑上空边跳边喊。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我再也听不见一点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沉静了下来,看不清外界的情况,我多少有些泄气,可心中更多的,却是待会江祀初对南织的举动。
借尸还魂,开什么玩笑
真是个疯子。
我又气又怒,只能坐在地上,满脸的闷闷不乐。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拖长了声调。
“唉,你没事吧”
“谁”
我朝着黑暗中看去,四周漆黑,头顶上发光的佛纹只照亮了我这一方小天地。
话音落下,黑暗中忽然飘出三个和我形态差不多的阴灵。
呵,在这锦囊里,竟然还能碰到同类。
若不是此刻我的心情不好,不然还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热泪盈眶感。
那三个阴灵从黑暗中走出来之后,不敢靠我太近,看我的时候,带着几分胆怯和敬畏。
他们停在光线的边缘处,其中一个在剩下的两个阴灵的催促下上前一步朝着我行了一个礼,
“前辈你好,我们是这宫中的孤魂,不久前被捉进来的。”
此阴灵说道,语气中有几分不好意思。
看见他们的时候,我也猜测出来他们的身份了。
如今我们也算是共同落难的兄弟了,这声前辈来的莫名其妙。
“你们好,我是木欧。”
“我们认得前辈,阴界的木偶灵魂师。”
他们语速极快地说道,在我疑惑的眼神中,又解释了一下,
“黑白无常大人时常会来这里勾魂,听他们说起过前辈,听说奈何桥底下的算命师是个很厉害的女鬼,刚刚见前辈气息与我们不同,这才认出来的。”
我:“”
苦笑一声:“要是厉害,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这也不怪前辈,这个锦囊是齐寺的国师开过光的,专门对付阴界之物,平日黑白无常大人看见,都会绕着走。”
三个阴灵安慰了我一番。
又是齐寺,禁锢着南织那座宫殿里面的佛法和佛阵,也是齐寺的和尚布下的。
佛阵力量深厚坚固,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定然是个佛家修为高深的和尚。
可是佛家相信轮回,普渡众生,以慈悲为怀,怎么会做出束缚魂灵的事情来,也不怕佛祖怪罪,修为受损。
我心中困惑颇多,想来想去,也只有强权所迫这一个可能性。
有权有势就是好,连逆天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心中冷笑一声,却是嘲讽居多。
三个阴灵见我又气又笑,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看了一眼头。
从袖子里掏出了小仙君给我的玉牌,左右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破损,便松了一口气,希望这块玉牌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我从地上站起,指尖凝了一道术法在玉牌上面,将它慢慢地往上面推去。
“前辈要出去吗”
“嗯,我要去救一个人,必须出去。”
我抽空应了一声。
“前辈要救的可是栖迟殿里的那个魂灵南织没有用的前辈,齐候君今天晚上请了齐寺的国师作法,要救那个姑娘起死回生,栖迟殿的四周,现在肯定已经被佛法包围了。
你就算出去了,也进不去栖迟殿。”
三个魂灵站在一边皱眉苦口婆心地劝着我。
头顶上的玉牌同佛纹相抵制着,仍旧是到不了出口。
我不禁有些烦躁,
“这江祀初怎么回事南织都自己自杀想死了,还非得把人家拉回来就不能让人家好好投胎下辈子再做个人吗”
“”
三个魂灵相互对视一眼,忽然一个魂灵开口说道,
“前辈,你误会了,那个南织,不是自杀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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