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有令,抓住那个细作,官升三级,赏钱五千万!”
“冲啊,那是钱啊,会跑的钱!”
“弟兄们,冲啊!”……
追杀声越来越近了,纵然雪灵是匹千里良驹,也架不住荆云拙劣的骑术。荆云以前可从未骑过马,若非雪灵对他有着不正常的亲近,荆云早被摔下去了。
能勉强呆在雪灵背上已经是荆云功力深厚,荆云的马鞭就是装饰。荆云舍不得也不敢抽雪灵,这匹通人性的马王万一发了脾气把荆云跌下去,荆云可就得哭了。
若仅仅如此,凭借雪灵的马力完全可以甩掉那些人,要命的是荆云根本不认识路!
荆云除了过草地那段路,就像出了新手村的小白,一无所知。
马浪只告诉他去季汉军营大致的方向,但这空旷的草地到底是哪里啊!
雪灵比荆云还不堪,它又不能老马识途,荆云怎么握缰绳它就怎么跑。如果它能说话,一定有句p要讲,老子能让后面那些辣鸡全都去吃土。风一般的速度一半都没发挥出来,碰到一个坑爹的驭手,不会骑还瞎指挥!我一个王者,被你坑的连青铜都敢骑我脸了!
凭借雪灵的速度好不容易拉开一段距离,很快又被轻车熟路的魏国骑兵赶上。情况越来越紧急,敌人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开始迂回包抄,眼看荆云要被围堵了。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彪人马,是汉军还是魏军?
明月之下,百米之外,“夏侯”二字迎风飘扬。荆云直呼天亡我也,刚出狼窝又遇猛虎!
来者正是袭营失败的夏侯霸,他夜袭汉军失败,此刻正在懊恼。看到一队人马追逐一人,很是惊讶。
追兵明显也看到了旗帜,纷纷高呼:“前方可是夏侯将军?抓住那个骑白马的黑衣人,他是蜀国探子!”
“都督许诺,抓住此人,官升三级,赏钱五千万!”
夏侯霸及手下一听,一扫颓气,遇到这等美事岂能放过,大刀一挥,“儿郎们,拿下他!”
荆云叫苦不迭,与敌不过数十丈,前后尽是敌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自己放火烧营,已经不是牢底坐穿的事了,抓住了还有活路?
扫了一眼一旁的灌木林,三尺高的草丛。荆云狠下心来,趴在雪灵背上,轻轻抚摸一下雪灵的马耳,轻声道:“雪灵啊雪灵,非我弃你,事已至此,你去逃命吧,有缘再见!”
说罢,荆云登出马镫,在高速奔跑的雪灵背上跳了下来。也不管堪比300k每小时的跑车上跳下来的风险,用双手护住头部要害全身蜷缩成球状,滚进草丛,消失在三尺高的草丛中。
雪灵停住马蹄,前蹄上扬,仰天长啸。似在唤不归的主人,雪灵不见荆云,只得奔跑向远方,很快就消失不见。
众人看到荆云弃马而逃,也不再管雪灵了。夏侯霸跳下马,走到荆云落地之处,用佩剑扫开杂草,令人拿来火把,看到一处血迹,还未干涸。
“他受伤了,跑不远的!下令,分为两队人,一队在外面看守,沿路搜索,一队人随我进草丛追。以十人为一小队,什长为小队长,遇到此人高声呼喊为信号,务必生擒此人!”
“诺!”点了数名亲兵,夏侯霸一头钻了进去。
“头,为什么不放火烧死他呢?”一个小兵不解的问。
什长给了他一马鞭,“笨蛋你想烧死他吗,上面说了要抓活的!再说,这么大一片草丛,烧到什么时候!”
可找人也麻烦了,这么大一片草丛搜到什么时候,小兵心中不解但不敢说。
什长满眼发光:“抓一个受伤的人还不手到擒来?到时老子升了官,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茂密的草丛封闭了视野,掩藏了荆云的身影。形形的小动物被魏军的搜查惊得东躲西藏,受了无妄之灾。
狼与鹿等压乱了草丛,东倒一片西倒一片的草丛让魏军苦不堪言。夏侯霸眯着眼,仔细辨别草从中遗留的血气,按照自己认定的方向搜索着。他不知道,他跟踪的对象其实是一只兔子,血气来源于兔子腿上绑着的一条血布。
草丛的深处,荆云在疯狂奔跑,扒草拔草,跑跑跑!也不管什么风度了,任杂草划开衣服,划破皮肤,流出血来。没办法,被抓住了,只有死路一条!
左腿上伤口里的血一滴滴从简单的包扎的黑布渗出,身体里的血在一点点减少,但是没有时间了!不能跑在时间的前头,就会沦为阶下囚。男儿从不怕流血,我只是嫌血太多,活血而已!
“呼。”不知跑了多久,荆云认为总算安全了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左腿,把染成血布的薄布条丢到一边。看着被石头划开的骇人伤口,荆云嘶了一声。必须要好好包扎一下了,否则血流的太多就要休克了!
荆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让马浪提前包了一点止血草。捣烂后敷在伤口上,解下脸上的黑布,在左腿上绕了好几圈。再从自己身上随便扯了条碎布系上,反正荆云全身上下衣服也没块好的地方了,都被锋利的草木分成一条一条的,全成烂布了。被风一吹,凉飕飕的,感觉没穿衣服一样。
止住了血,荆云大口呼了几口气,强行平息暴跳的心脏。感觉再不阻止,心脏就要爆掉了。
荆云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敌人在明,我在暗,在这个复杂的地形躲过魏军的搜索,很有挑战性啊。现在的我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弥补失去的体力。”
休息了不到三刻,荆云敏锐的听到兵器掀草丛的声音,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荆云活动一下左腿,幸亏伤的不是要害,如果伤到膝盖,就是想跑也跑不远了。荆云凝眉,此地不宜久留,一定要天黑前逃出去,万一对面没有耐心放火烧草丛就不妙了。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柔和的月光泄洒在草丛上,荆云脸上的药汁早就被奔跑的汗水化掉,露出他本来的模样。头发在滚落进草丛里时松开了麻绳的束缚,一头黑发披肩,俊逸的脸蛋在月光照耀下,荆云冷笑道,“我不会就这样死去,既然你们想让我死,我也绝不会再手软!看看,到底是谁在狩猎谁!”
荆云在草从中东躲西藏,突然旁边的草丛发出晃动的声音,有敌情!荆云迅速的闪进一旁比较茂密的草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哗啦”一队身着铠甲头盔的魏兵用手中的环首刀拨开杂草走了过来,野草与铠甲的摩擦声是那么刺耳。“一,二,三,四……十个人。”荆云趴在草丛里盯着魏兵。
“呼,累死了。”一个小兵实在是累坏了,一屁股坐了下来,“都搜了一个多时辰了,累死了,就算是只老鼠,也该被我们抓住了!”
“是啊,什长,那个细作受伤了还能跑那么快,真的是人吗!”
什长同样累的够呛,一脸疲惫,仍是一脸火热表情,“都给老子起来,说不准他就藏在着附近,赏钱五千万,咱们一辈子也花不完啊,都给我拿好刀!”
“是,是。”最开始抱怨的那个人小声嘀咕,“好处还不都是你们当官的,我们连汤头都没有。”
什长耳尖,回头说:“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头说的对啊,也许他就躲在附近呢!”
一个小兵开玩笑的说,“呦,李林,你前面就有个草丛,也许他就躲在那里呢,上去搜啊,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
好巧不巧,他指的就是荆云藏着的那个草丛。荆云正观察他们谈话,冷不丁的一句吓了他一跳。一吓不打紧,荆云的身子下意识动了一下,导致草丛发出轻微的声响。
“哟,那里的草丛还真动了一下,不会真的在那吧!”同伴嘲弄他说。
“对啊,对啊,发财的机会到了,快去吧。”
“你以为他傻啊,还躲在那里让你抓啊!”
“也许是只兔子吧,这鬼地方就这东西多。你是不知道,夏侯将军追了半天发现是只兔子差点气晕过去!”
“真的吗,我怎么听说,夏侯将军是被蜀将魏延打成重伤,然后被兔子气的疮口崩裂了。”……
荆云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默念,“对啊,快走开,这里就是一只兔子。”
“是只兔子也好,打打牙祭,总吃粥,淡出个鸟来!”李林笑着轻轻的走过来。
“不贪吃你会死啊!”荆云心中暗骂。
李林越走越近,其余人毫不在意,都认为那里就是只野兔,个个都打着哈欠,毕竟搜了半夜了。什长也是拿着武器看着别处,李林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