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是包间的地方,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张远远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来到一间包间前面,他小心翼翼躲在们的缝隙间。少量来来往往的人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只小老鼠,要是发现了恐怕要叫出声来。
张远远将耳朵贴近里屋。
“我已经将白酒买来了,接下来怎么做?”这说话的是那个神秘人。
“笨,我什么时候让你把酒带到这来了?我是让你带回家,把该洗洗的洗干净!”这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严肃,让人不容置疑其权威。
“好好,那我现在就回去。”
“我什么时候又让你现在回去了?现在白天,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完了。”
看来这个神秘人的脑子挺让人费心的。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远远还想听下去,却被一声惨叫打断了节奏,当然这声惨叫不是从里屋发出来的,而是从外面发出的。
“这里有老鼠啊!”这是一位“恨不得消灭所有老鼠,但又不敢直面老鼠”协会的黄金女会员发出的声音,而最后“啊”的字音拖得极其悠长,可见她在协会的辈分之高。
不一会,所有人都聚了过来对这只老鼠---张远远进行了围追堵截,果然打死老鼠不应该进餐厅。有的人抄起笤帚,有人脱去外套,还有人拿起了老鼠的噩梦-------拖把。许多年后,张远远回忆起这一场景,都感觉自己不比功夫片里的国际武打明星差,只不过人家武打明星是把别人一顿胖揍,而自己是被别人追着打的小老鼠。
“这个人果然有问题,这个情报价值千金,我必须得活着出去!”张远远一边心中坚定想着,一边躲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拖鞋,拖把头。很快,张远远来到二楼窗户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张远远回头看了看,发现二楼的所有人都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人在赌张远远会不会从窗口跳下去,所有人都在看一场好戏。果然,生活在压力极大的城市人们能够放大一切可能带来的愉悦感,包括逼这只可怜的小老鼠从窗户跳下去。
“到底跳不跳啊?这小耗子行不行啊?”
“这老鼠肯定会跳,它不跳,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拉倒吧,你以为这老鼠和你一样的傻啊。”人群里又传来一阵嬉笑声。
张远远内心悲愤欲绝,没想到鼠权这么不值钱,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是身份,以及变身后存在“裸ug”,自己早就双拳将这些人打趴下了。老张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跟踪的神秘人和另一个人趁着人群混乱下了二楼,离开了这里。看来待着这里已经没必要了。
我要活下去!
老张双腿一蹦,跳出了窗户,那一刹那,老张觉得像个行为艺术家,在用自己的行为向世人诠释着“人与鼠和窗,生与死和跳”。
跳出了这危险而又悲伤的地方,张远远掉落在灌木丛中,头被重重砸晕,昏了过去。“真没想到,一只老鼠这么难当,以后再也不抓老鼠了。”张远远昏过去前一刻,脑袋里竟然出现这么奇怪的想法。
就这样,张远远在某一个不知名的灌木丛里昏睡了一晚,还好这一晚他没有中途变回人形,否则第二天的新闻标题极有可能就是《灌木丛惊现裸体男子,年轻人的夜生活竟如此疯狂!》。
到了第二天早上,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挤进摩天大楼之间的人行道上,这座城市一半明亮,一半黢黑。路边刚出摊的煎饼大姐熟练地打开燃气灶,摊上一块面团,再放进去一颗鸡蛋和一块脆饼,然后清了清嗓子,吼出了让上班族们热血沸腾并且趋之若鹜的一句:煎饼果子喽,煎饼果子喽,六块钱加蛋,七块钱加火腿喽。
果然,这座城市最好的醒酒药是上班前的煎饼果子。
张远远也被这极具感染力的声音和香味唤醒,发现自己还躺在灌木丛里,看着不足二十米远的煎饼摊子,知道自己身为一只老鼠不配拥有。张远远昏昏沉沉的回到了住的地方,爬上六楼,站在自己出租屋前面,观察周围没人后,才敢变回人形,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