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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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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学过什么唇语,之所以敢那么笃定,是因为我的父亲。他在死亡之前反复念叨的便是这四个字——当时他的意识已不太清醒、所以我不以为意。由于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和亲切,使我如梦一般迷迷糊糊。

    父亲从小对我很严厉、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紧锁眉头、表情严肃。厚厚的嘴唇和浓密的眉毛使他威严、独傲。魁梧高大的身躯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不论是看报纸还是看电视。他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人展开争论,但他从不与人动手,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被许多人忌恨、瞧不起甚至是避而远之。

    不过他倒是很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深爱他——我的母亲,这就够了。与父亲性格不同,母亲总是扮演慈祥、温柔的角色。每次她都会不厌其烦地为我们爷俩闯的祸赔礼道歉、并收拾烂摊子。街坊邻居都劝她改嫁,可我母亲待人和善、既不为这事与邻居赌气,也不对父亲有任何不忠,只是默默地尽着一个妻子的职责。每每看见他们,我仿佛就瞬间明白了爱情——即使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由于我是独生子,所以父亲对我寄予了厚望,但因为他长期在外工作,无法时刻监督我,我渐渐学坏了、整天逃学和朋友鬼混。他知晓后居然没有做出任何暴跳如雷的举动,他只是给我讲了一大堆至今我仍不理解的大道理。

    可小孩子单凭说教又怎能管用,所以我继续我行我素。后来父亲离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留下母亲一人操办家务,无力再约束我。我像是继承了他那易怒的基因,到处和人打斗、谩骂。再后来因为父亲的去世、我的人生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看着重型坦克毁坏的炮口、现在我大概明白了激光炮无法大面积普及的原因,首先是灵活性,其本身蓄能耗时较长,机动性较差。其次便是这东西普及以后,一旦被这种怪物缴获,后果将不堪设想。论火力这种怪物如何都抵不过我们——地上的坦克、空中的战机随时都能把他们轰成碎片。敌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的战术便是凭借极其迅速的突进能力、和强大的防御能力,混入人群展开白刃战,使重型的武器无法在混乱的人群中施展开来。这群“怪物”有组织有战术,一次次让我思考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那人将激光剑从停止滚动的怪物头颅顶部直插入泥土之中,炽热的温度使血液蒸腾后冒出一缕缕白烟。紧接着又有几个类似装容的士兵匆忙赶到,那人拔出剑后、对他们点头说了几句话后又匆匆一齐转身离开。

    我们小队重新清点人数后、整队继续进发,只剩下九个人的小队,显得十分悲凉、稀疏。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庞逐渐从身边消失,我不免想起了曾经在军营里同甘共苦的兄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方、是死是活。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只是看着一具具尸体从我们身边抬过,痛苦的声无法再刺激我们麻痹的神经,唯有看不到尽头的路途使人迷茫、恐惧。

    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时当空的轮日已悄无声息地滑动至斜后方,枪声和火炮声开始渐渐稀疏起来——不知道是敌人被歼灭殆尽还是迅速推进的战线将我们远远抛开。

    我们逐渐接近一片被炮火摧毁的小镇,相比荒原而言我们的视野开始受到破损房屋的阻碍,敌我都心知肚明这种地方太适合埋伏了,因此所有人的神经都立刻紧绷起来。

    来到街巷我们的步子迈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轻,炮火声也逐渐收敛起来、直至完全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整个世界仿佛如一个入睡了的吵闹婴儿、瞬间放大了每个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急促而又缓慢、紧张而又混乱,来回交替使人就快要奔溃。前进一步安全后带来的愉悦,瞬间被再要踏出一步所带的未知恐惧吞噬,如此循环、永无止境。

    队长挥手示意我们停下,我们便立刻靠墙持枪立定。他默数三声、一脚踹开了一间民舍的破木门,举枪冲了进去,我们也紧跟着闯入。相比较外面的阴森小巷、光线昏暗的木屋也要有安全感得多。遍地的瓦砾、倒塌下来的房梁,为无数光束的进入提供了便利。

    毫无疑问队长拥有着敏锐的听觉,很快我们就在一个小木屋的床上发现了一个腹部中弹血流不止的受伤男子。他没有穿军装、没有武器,像是居住在这里的平民,可这里怎么会有平民?队长示意我们放下对准他的枪、并叫出两名队员将他抬回后方救治。

    男子被抬出木屋后,我看着那木板床上暗红色的鲜血,不免伸手去触摸了一下。我大吃一惊、这些鲜血已经凝固,可以说明受伤男子已经滞留很久、但如果是一个人类在鲜血都已凝固的状态下还没有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或者失去意识,未免太过夸张。

    我招呼队长过来查看这一蹊跷,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见队长大呼一声,飞扑过来将我摁倒,那木板底部的定时瞬间爆炸,我感受到弹片在整个屋子里面四处横飞、没有任何保护的脸部已被割伤数处,队长压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队长身体的重压感,而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搅得我的五脏六腑开始扭曲变形的剧烈绞痛感。我甚至无力将这种巨痛通过嘶喊发泄出来,只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队长挣扎着从我身上爬起,用呆滞的目光四处环视一圈后,抓住我的两条胳膊将我抱起。我像死人一般全身瘫软、任由摆布。他用腿一般粗壮的手臂将我拖至墙边坐下,翻着我耷拉的眼皮,看到我眼球无神地转动了一下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也晕晕乎乎环顾四周一圈,感觉到天摇地动。我凭借着队长捡回来一条命。另外五名不幸的队员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弹片扎成了马蜂窝。其中一名队员他的铠甲从胸口往下给锋利的弹片割裂开了,胸口的肌肉也已经绷裂得如花朵般绽放开来,白生生的骨头肉眼可见,还有内脏甚至是骨头都烂成一滩肉泥,脸部也成了浆糊、血肉模糊。如此坚硬的铠甲在这爆炸面前竟脆弱得像蛋壳一般被无情剥开。其他几人的死相也好不到哪去,见状我心里不禁阵阵作呕,口吐白沫。

    “哒哒哒!”此时屋外又响起了凌乱的枪声,不过随着几声哀嚎,这枪声戛然而止。“哐当!”门被一脚踢开,有人进来了。听这凌乱的脚步声,显然不止一个人。队长抓起身边的步枪,对着门口举起瞄准。

    “慢慢慢!别开枪,自己人啊!”

    这意料之外的人声诡异而深邃。我们默不作声、只见一只脚从门口踏入、紧接着是半个身子。

    “哒哒哒!”队长举枪疯狂地朝那半露的身子扫射,顿时打得鲜血淋漓,弹壳横飞。此时另一个人从他背后跳出,一枪正中队长的眉心。他那无比粗壮的双臂终究是耷拉了下来、已空无一弹的步枪也率先掉落在地。我不禁“啊!”地喊了一声。话音一落、队长歪倒在一边,血液淌了出来。我赶忙拼命爬过去、捧起那额头被子弹打了个窟窿的脸庞,可怖却亲切。

    “啊啊啊……”我不禁哭了出来。

    重击从我身后袭来,我弹飞、扑倒在地。冰冷的枪口顶住我脑门,使我浑身一阵阵地颤栗……

    ……

    斜照进屋子的阳光照在我那染满鲜血、青筋暴起的双手上,光线非常黯淡、我知道此时已经到黄昏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