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苏家大院,才知道这户人家是多么的有钱。
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庭院合围在中间,不显山不露水,走进去却自成天地,一砖一瓦都散发出古朴浓厚的生活气息。
清代有句俗语形容四合院内的生活:“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小姐胖丫头”,这就很符合老北平的那悠闲宁静的生活。
苏家的四合院为三进四合院,进入了宅门以后还要经过倒座房越过垂花门才见到了整个大院。
庭院里四面种着槐树,槐树下上都有一个小桌台,由花岗岩和大理石混合打造,一个圆桌配备六个小石凳,圆润光滑,一定是经常保养。
槐树下的小枝干上挂着一个金丝楠木鸟笼,有些年代了,但金丝楠木的特性就是不上漆,但也越用越透亮。里面的黄鹂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迎接暮雨潇和暮天护。
北房是正房,笔直的对着两人,西厢房和东厢房放置两侧常见的青瓦呈人字形摆在厢房上,厢房前的两道门梁上雕刻着龙凤齐鸣的明代的标准雕刻,门梁是由古香樟木制成,十分抗潮,一年四季散发着清香。
显然暮雨潇对这些高等的建筑没什么概念,只是一个劲的说好好看。
暮天护带着暮雨潇来到正房,敲了敲房门,松开了暮雨潇的手,“你先在庭院里待一会,我进去聊一会就出来。”
暮雨潇心想今天可是我生日耶,但她也知道爸爸的工作很辛苦,扁着嘴讪讪离开了。
厢门被拉开,暮天护走了进去。
暮雨潇无聊的在院子里徘徊,西厢房里传来阵阵欢快的声音,暮雨潇好奇的走进去看,发现厢门一拉就开。
厢门的背后并不是一个客房,也不是卧室,一般的四合院除了正房用来招待外,其他厢房一般都是卧室的,但这个西厢房却不是。
因为西厢房后又是一个偌大的庭院,中心是一个十分宽大的水池,中间有一个比较高大的假山,四周种满了她叫不上名字的花。
地上由大理石铺成,反射着月光,周围全是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绿化带,蜿蜒的小路穿梭在植被之间,但中间还有一个广阔的空地,但现在没有一个人。
那么暮雨潇听到的欢笑声在哪呢?
暮雨潇突然觉得有点恐怖,回头却撞上了一个身影。
“哎哟!”两个人同时喊道。
两个人缓了好一会,才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他是个男生,长得很俊俏,像个小女孩,但那灵动的大眼睛却十分的暗淡,不像是天真的小孩所拥有的。
“啊啊!我……我跟我爸来的……不好意思!”暮雨潇赶紧道歉,毕竟是在别人家,暮天护没少教她礼仪。
听到暮雨潇道歉,小男孩倒是不好意思了,“哦,没事,没撞疼你吧。”
暮雨潇摇摇头,“没事。”
说完,就走到厢房的另一边去了,蹲在槐树下的圆桌旁,静静的看着大理石桌上的茶几,还有上面的黄鹂的清脆的叫声。
男孩疑惑了一下,也不去打扰她了,虽然她是客人,但她既然要躲开也不用强求她。
小男孩挺懂事的。
回头,对着庭院里大喊,“藏好了吗?我来抓你们了!”
说着,就进去了。
暮雨潇在旁边看着他,原来他们是在玩捉迷藏。
过了一会,里面应该是陆续被抓到了,发出很多的笑声。
真好啊,暮雨潇心里想着。她因为经常跟父亲到处去考古,所以没进过学校,没有交过真正的朋友。
整整一个小时,暮雨潇都在槐树下发呆,听着黄鹂的叫声,听着听着,渐渐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靠的榕树的正背面,一个人听到了暮雨潇安稳的呼吸声后,知道她睡着了,绕过树梢来,将一件白色的风衣外套套在了她身上,以防她着凉。
这一幕被西厢房中玩闹后出来休息的几个人看到了。
刚刚那个和暮雨潇撞的小男孩,看到给暮雨潇披衣服的小女孩后,阴沉着脸躲开了。
倒是旁边的另一个小男生,看上去和暮雨潇同岁,模样很俊俏,“崔兴源,你为什么老是躲着她啊?她又没惹你,每次都这样!”
“哼。”崔兴源没有回答,抱着手别过头去,快步走进了东厢房。
“亚宁堂哥,兴源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小馨月啊。”苏梦妍疑惑的问道。
苏亚宁撇撇嘴,“不知道,他老是这样,神经兮兮的。”
崔馨月在给暮雨潇披上衣服后,听到他们的对话回过头,看到的是崔兴源夺门而出的场景。
没有说什么,对着黄鹂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用手指了指暮雨潇,示意黄鹂别吵醒暮雨潇。
黄鹂好像真的知道崔馨月的意思,立马不叫了。
苏梦妍和苏梦初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也是带着好奇心,苏梦初朝她挥挥手,“小馨月,过来一起玩吧。”
崔馨月瞥了他们一眼,眼光在苏亚宁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没有回答,转头走进了正房旁边的耳房。
苏梦初和苏梦妍也是叹了几口气,“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搞的好像是我们孤立她一样。”
只有苏亚宁抓紧了拳头,清秀的小脸眉头紧锁,也扭头走进了东厢房。
不久,几人又在东厢房里传出打闹的嬉笑声。
这时,崔馨月又重新走了出来,走到槐树旁边坐下,在暮雨潇的背后,也靠着树,时而看着槐树,时而看着地面,又看看那天边的一轮圆月,似乎厢房里的嬉闹声与她无关。
直到正房传来几个大人的怒吼声,厢房门是由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不仅轻柔,而且密不透风,隔绝效果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好,在庭院下的崔馨月都听得到,那肯定是吵的很大声了。
里面甚至传来了摔茶杯的声音,崔馨月皱了皱眉,双手轻轻捂上暮雨潇的耳边,怕暮雨潇被吵醒。
过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崔馨月也放下了手,而且听到了他们踱步的声音,崔馨月就赶忙走进了耳房。
暮天护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苏权渚和苏祁跟在后面。
“咦,是谁给她盖的外套,你们孩子挺贴心的嘛。”暮天护笑了笑,看都了暮雨潇身上披的外套。
“得了吧,他们那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还会给人披衣服?哪会有这么善良的小孩子……”苏权渚说着,突然顿了顿,“好像……是有一个。”
苏祁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情绪变化,知道他说的是谁,也没有说话。
暮天护把暮雨潇的外套拿下来,递给苏权渚,“那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
“嗯。”苏权渚轻轻点了点头,眼光止不住的往耳房那边瞥。
暮天护抱起暮雨潇,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将暮雨潇递给了苏祁,“孩子就交给你了。”
苏祁点点头,抱起暮雨潇,朝东厢房走去,喊出了苏梦妍和苏梦初两姐妹,四人往门外走去,在郊外的一个空地上,一架私人飞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在今晚十二点,他们就会飞到云滇,暮雨潇的老家,苏祁也将在那里安定下来。
苏梦妍和苏梦初看着爸爸苏祁怀里抱着的如同公主一般的小女孩,也是十分好奇,崔馨月刚刚还给她披了件衣服,她们俩下意识的以为暮雨潇和崔馨月是认识的。
这让她们很新奇,因为崔馨月是没有朋友的。
登上了飞机,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分析崔馨月和暮雨潇的某种关系。
苏祁猛的一瞪眼,低吼着:“给我闭嘴!”
苏梦妍和苏梦初立马闭嘴,她们还从没见到苏祁这样的表情,苏祁是那种很慈祥的父亲,平时别说打了,连骂都不舍得骂,但今天,他为了暮雨潇吼了两姐妹。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苏梦妍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在惹到父亲。
“去云滇。”
“为什么啊?”两姐妹惊讶道。
苏祁没有回答,他知道这次的事态十分严重。
……
庭院里,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庭院里,身上发出强大的气魄。
“暮天护,你的最后期限已经快到了。”他沉声道。
“我知道。”
“那就好。”说完,他就融入了黑暗里,不想在这里多待,因为他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在正房旁边的耳房里。
苏权渚把崔兴源和苏亚宁拉出来,和他们交代了一下事情,这一交代,就是一个小时。
终于,十二点了,古老而森严的摆钟发出低沉的钟声,苏权渚最后叮嘱了一句。
“照顾好馨月。”
说完,苏权渚和暮天护走出了四合院,留下了偌大的四合院和三个小孩子。
苏权渚和暮天护消失在了夜色中。
……
他们游走在已经接近一片黑暗的古街小巷上,暮天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研究所一趟。
在古街的尽头,一辆重改的乔治巴顿摆在道路一旁,车身有三米高,轮胎有一米高,是美利坚生产的高级越野车,落地价就要400多万,严格来说,按照车型它应该是suv,但显然,它的越野程度已经远超自驾了,不然也不会定义为越野车了。
苏权渚打开车门,厚重的车门发出沉重的声响,按下按钮,副驾的车门也弹了出来,车门的底座有半米高,上去要抬脚。
暮天护坐了上去,车门用力一扯才关上。
“车门这么重,底座还高,来来去去的不烦么?”暮天护无语道,“我更喜欢五菱宏光。”
“可五菱宏光可去不了研究所。”苏权渚说着,“话说你真的要决定好了?”
“废话,这次去可是九死一生,我还有女儿,我要对她负责,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可苏祁的保密措施也不是万无一失,如果龙神阁还是查到了,你女儿……会更危险。”苏权渚担忧的说。
“如果我去了,不管能不能活着回来,暮雨潇还是很危险,哎,他娘的,我朋友也不多,也就你们俩靠谱点了。”暮天护叹息道,“不对,‘朋友’的话倒是挺多的,但能交心的也就你们几个而已。”
苏权渚点点头,“我很高兴你这么抬举我们兄弟两,但事情败露了别怪我们无能就好。”
说着,厚粗车钥匙插入方向盘下,一扭,中控显示器立马亮了起来,苏权渚摁下红色的启动按钮,车身发出雄狮般的狮吼,长远的远光灯亮起,车身启动,如同已经睡醒的雄狮开始狩猎。
不愧是乔治巴顿,他们行驶在江南的边缘,已经靠近秦岭的一些陡坡的山地,在外面看着车身十分的抖,但其实在内部因为高大的轮胎和卡钳,内部的座位几乎没有抖动,十分的平稳。
“好吧,这车不错,比五菱宏光好那么一点。”
苏权渚笑了笑:“其实你可以把你女儿送去一个地方的,更安全,没人敢动。”
“哪?”
“永生殡仪馆。”
暮天护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希望她进入死灵圈,里面太乱了,这次的考古,不仅是龙神阁,死灵圈表面上说不参与,但肯定是有暗流的。”
苏权渚点点头,“我那个朋友已经说了,六大山是照对外的消息那样不派人的,但另一些新兴家族好像对这个昆仑山的永生挺有兴趣的,也派出人了。”
“是么,真够乱的,话说永生真的那么诱人么?”
苏权渚没办法回答他,摇了摇头。
暮天护又问:“你又不是考古队的,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昆仑山?”
“我不是去昆仑山,我是去昆仑山的中团城。”
“中团城?什么城市?没听说过昆仑山附近有中团城啊。”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我几个朋友在那,他们在搞什么研究,要我去帮忙。”苏权渚说。
“别又是什么杂交的实验了……”暮天护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做那种事了。”苏权渚沉声道,“那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你那个研究真的成功了么?”
“你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么,那你刚刚看到的另外一个是谁?”苏权渚淡淡的说道。
“是另外两个吧。”
“……”苏权渚沉默了一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