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下起雨来,雨势还不小。赵铁山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对大家说“都紧走几步到前面的庙里避避雨。”大家很快跑到庙里看看庙也算干净象是经常住人。大家都放下东西赵大婶找出衣服和冬梅去里间换。赵铁山和秋生脱下衣服却没得换,就只好穿着短裤忙活。江海锋看了就找出一条牛仔裤和衬衫递给赵铁山。给秋生的是件体恤和运动裤。赵铁山爷俩也不客气接过来穿上了。秋生的裤子太长挽起裤腿也不行。江海锋看了说“一会让你娘给你改一改再穿。”赵大婶冬梅也出来了她们穿的是上午唱戏的行头。也只是两件长袍。江海锋又拿了两件衣服给了她们娘俩。
赵铁山找了条破板凳劈了,换好衣服的赵大婶回来又开始磊灶做饭。赵铁山看到自己老婆穿着洋服愣了笑着说:“这洋人的衣裳穿在你身上还挺好看!”还真别说赵大婶穿着自己的蓝白条纹体恤西裤在江海锋看来虽然肥大了点但还是很自然的和现代人一样。
锅灶磊起来了,把早上没舍得扔的鸭架放到锅里煮了锅鸭架汤大家喝了。冬梅有点蔫汤也没喝几口。赵大婶摸摸她的头对赵铁山说“当家的冬梅有点发热!”赵铁山也摸了摸冬梅的头“快多喝点热汤发发汗就好了。”冬梅娘急了“你摸摸闺女的头烫死个人,要是不好烧坏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郎中!”江海锋看到说“大婶别急我这有点药。”为当驴友野游江海锋特意去驴友网站查了驴友的装备,什么板蓝根、感冒冲剂、感冒胶囊,退烧片、创可贴,云南白药,纱布绷带各种抗生素连速效救心丸都买了一大盒。
江海锋拿出自己的不锈钢快餐杯,从自己旅行水壶里到出些清水。这是离开那个村子时他特意去村里人家灌的。把快餐杯放到火上烧着,一会水开了。又刷了个碗把感冒冲剂和板蓝根倒进去用开水冲好。等药凉了去拿两粒解热止疼片递给赵铁山对冬梅说“这药不苦快喝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赵铁山接过药看看冬梅娘俩,冬梅的娘端起碗闻闻点点头“是药味!”就给冬梅喝赵铁山赶紧把手里的解热止疼片给了老婆。冬梅娘看看了看也让冬梅吃了下去。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对丈夫说“这发热要死人的就是不死也有烧傻的就说咱们在大同常看见的傻强吧。”赵铁山安慰着“咱们冬梅老天保佑着你看这不是碰到寿长正好有药吗!”江寿长也说“大婶冬梅吃了药再多喝水发发汗明天就会好的!”
冬梅吃了药睡着了,秋生寿长收拾碗筷。冬梅娘忙着改衣服结果寿长又贡献了自己的针线包。赵铁山不知从哪找了些稻草铺在地下当床。寿长烧了锅热水让大家烫烫脚解乏。
天越来越多黑了雨也小了,大家都躺下休息。很快秋生就发出来鼾声,江寿长睡不着眼睛想自己的女朋友本来准备回去和好的。现在自己从那个世界失踪了再也回不去了。不知她会着急会想自己吗?这时赵铁山两口子看了睡着的孩子轻声的说着话,就听铁山家里的说:“铁山我看这孩子怪的很说话行事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又有洋人的衣裳和物件还有药。那汤药我闻了是药药丸就没味不过现在冬梅已经不太热了,看来这药是好药。但总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哪里怪怪的。”赵铁山摸摸冬梅的头说:“咱们吃了人家的鸡鸭肉虽说他也吃了咱的,可咱们明显沾光了。现在冬梅又吃了人家的药这是大恩。再怎么怪也是个孩子听口音他确实是山东人,不多几个心眼能从山东走到这,还能从拍花子手里跑出来。看这些衣裳和那些物件还有药,说的事虽然有破绽,遇见洋人也不太象假的。”说着话赵铁山又用水灭了灶下的火回来躺下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江寿长听着心说世上没有傻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自己编的瞎话要不是有这些证据,根本骗不了这两口子。不久那边两口子没动静了,又过了会传来了赵铁山的呼噜声。江寿长走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就慢慢睡着了。
突然,一阵打斗声把江寿长惊醒。天还很黑雨却听了,打斗声是院子里传来的。看看四周赵铁山两口子和秋生都没在屋里。冬梅也醒了爬过来抱住江寿长的胳膊。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江寿长就轻声安慰“别怕咱们去看看。”说着用手在地上一滑拉摸到一块砖头,就拉着冬梅来到门口。向外一看,黑乎乎的看不清好像是几个人打在一起。等了会看清了是赵铁山两口子和两个人打斗。赵铁山手里拿着扁担,他家里的拿着一把尺子。正和两个拿木棍的人打斗着,赵铁山越战越勇,冬梅娘却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屋里了,这时那大汉一抢身堵在门口不让她退回屋里。江寿长看准机会一砖头拍在大汉的脚面上。大汉啊的一声扔了棍子。这时秋生突然闪出手里的家伙照着大汉的后腰就是一下。大汉被打到在地滚出老远站起来喊到“并肩子点子硬扯乎!”就练滚带爬的跑了。另一个一分心被赵铁山用扁担扫到肩膀也扔了棍子转身就跑。赵铁山追到庙门口就回来了。对这大家说“两个毛贼想偷咱们的担子。一进庙门我就听见了本来想吓唬走就算了,这俩毛贼看到咱们人少就来硬的我和你娘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说着拍了拍江寿长的肩膀说“好小子没有吓跑还不慌张还能帮忙我没看错你。”冬梅娘也摸着秋生的头说“是啊那个大汉力气挺大要不是这俩小子我差点吃亏。”冬梅跑娘怀里说“娘我也不怕你看我都没哭!”“冬梅真是长大了都没哭。”冬梅娘搂着女儿转身对赵铁山说“他们会不会叫人再回来?”听口音他们是山西人看用的家伙也不像土匪顶多就是俩毛贼,这次吃了亏怕是不敢再来了。但也不能大意我们也不能睡了等到天一亮就走离开这里。”
赵铁山守在门口三个孩子围在赵大婶身边。等啊等啊天就是不亮,冬梅秋生已经又睡着了寿长也坚持不住了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赵铁山叫“天亮了快醒醒该走了。”江寿长爬起来看见大人们已经收拾好东西。秋生兄妹也起来了。大家各自背起自己的东西,冬梅娘拿出几个窝头大家边走边吃。刚下过雨路很泥泞,大家走的很慢。吃完了窝头又走一段太阳已经很高了。前面好像是个集镇很多推车挑担挎篮子的陆陆续续向镇里走。随着人流走到十字街这人更了多买的卖的川流不息。赵铁山找了块空地放下担子。看到一个卖柳条筐摊前没人就走过去抱拳行礼说“劳驾这位大哥和你打听一下贵宝地的集上有管事的吗?”这个老板也抱拳回礼说“看您是外地来的吧这集上是税丁收税李财主家收地钱。您看前面过来穿大褂的就是李财主家账房先生。您找他画块地就可以干营生了。”赵铁山走过去给这位先生打千施礼说了些话。账房先生就领人过来指着一片空地“就这庙门口吧没开张一个时辰后来收地钱税钱到时可不赊不欠啊!”
赵铁山客气的送走他们就忙活布置场子,首先拿石灰画了个圈。拿出家伙那边秋生兄妹也办好了打板就唱起来:天上彩云住神仙,神仙本是人修炼。积德行善李公子,老君点化在西川。东汉大将钟离权,兵败隐退在羊山。卖肉无称遇铁拐。点火学道也成仙……
冬梅娘看江寿长在一边无所事事就拉他过来“学着点这是唱的《八仙聚会》。”接着赵大婶唱了段《王二姐思夫》秋生练了趟拳。赵铁山就看人多了就走到圈中央抱拳对观众说“本人家住蔚州家里人会唱几段酸曲练练庄家把式。初到贵地献丑刚才唱的练都不太好下面我要献丑各位练点真功夫可是贵地的规矩一会就来收地钱税。我这练的热闹各位也看的高兴可没钱交税我们就得滚蛋各位也扫了兴致。现在就请各位先帮帮忙赏几个大子,等会好交钱不耽误大家伙看把式听酸曲。说着一躬到地。”秋生兄妹灵活的拿起了笸罗转圈收钱。赵铁山也没闲着找了块石头在手里比划着。
江寿长和赵婶捡拾扔到地上的钱,看给钱的也给的差不多了。赵铁山就高喊“真功夫来了!马上给大伙来个单掌开石大家可别走啊。走了就看不着了可后悔半辈子啊!”听他这样一说想走的也不走了,走了几步的又回来了。赵铁山就开始表演首先说一大堆这种功夫如何难练,练时如何受苦。又让观众检验了石头的真假,就在庙台上表演起了硬气功单掌开石。赵铁山还真有两下子,掌到石断掌掌都把石头劈成两半。表演完了冬梅上场表演软功,劈叉、倒立、下腰、脚盘头。也是叫好掌声不断。赵铁山再一次的煽情,又有人扔钱。秋生又表演了《猴子偷桃》也就练猴拳的同时把地上的钱捡起来。
远远看到两个税丁模样的和那个账房先生走了过来。赵铁山朝自己的老婆使了个眼神拿了些钱绕过人群迎上去。这边秋生兄妹要表演抢凳子,江寿长说自己也会就加入进去。赵大婶敲着锣打点三个小孩就演抢凳子,锣声一停江寿长抢到了。和现代不一样的是,抢不到不下去而是受罚。兄妹俩一个单腿走一个蛙跳着走,演的滑稽俏皮引的观众笑声不断。跑了几圈看赵铁山回来了,秋生在一次抢凳子时推到了凳子。三个孩子人仰马翻摔倒一地,这样也就演完了。赵铁山夫妻又来了个夫妻对唱。父子俩演的的《大小猴上山》,母女扭个秧歌。最后四口人唱了段《发大财》又收了次钱眼看中午了就鞠躬散场不耽误大吃饭了。等观众都走远了赵婶看着笸罗钱高兴的说“真不愧是京城在这个镇上就挣了这么多钱!”赵铁山也高兴说“走赶集买点面晚上吃点好的!”
由于赶集到下午了也走不了了。就给了庙里道士点香火钱,住到庙的东厢房里。中午赶完集就喝了碗玉米粥。真把江寿长饿的不轻,终于熬到下午赵婶开始和面。江寿长以为是烙饼或包饺子,结果却是擀面条。一人一碗清水面赵家人吃的兴高采烈,江寿长也真饿了也大口吃着。
吃完了饭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赵铁山摸摸江寿长的身体说“寿长啊你也看到了吃我们这碗饭不容易,练武练杂耍我看你的身体不行。要想跟着大叔混呢恐怕要吃开口饭。听秋生说你也会拉胡琴,来今晚没事给大叔拉一段。”江寿长也不矫情接过秋生拿来的二胡就拉了起来《二泉映月》来,拉完一曲。赵铁山沉思半天说“这曲子真好是江南流派的。你的手法也不错就是悲苦的意境太少。这曲子应该是说悲苦的吧?”江寿长对赵铁山真是刮目相看啊!想不到还是个行家啊!爷爷喜欢二胡他也就耳闻目染的学了,后来爷爷又给他报了班学。高中三年没摸琴大学为了泡妞又练了练。工作了也没放下,他的二胡曲可是文化馆的保留节目。但他也知道在自己县里还行和那些专业人士比他就差远了。想不到现在碰到一个跑江湖的就能听出自己的不足,真是了不起另人汗颜。
赵铁山又说“咱爷们也算有缘你给冬梅治病吃药对我家有恩。以后到了北京城给你找个师父学门手艺也好养家糊口。好了今天都很累了都早点睡觉吧。”回到屋里江寿长三天里终于又睡到床上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赵铁山是什么意思,旁边的秋生已经鼾声如雷了。从里间传出赵铁山两口子的谈话声“当家的你怎么看寿长这孩子你不想收他吗?”赵铁山答“摸了他的骨和脉像觉得他不适合干咱们这行。”冬梅娘笑到“你又不是郎中还会摸脉,爹说只要肯下苦功什么功夫都能练成!”赵铁山沉声说“这孩子先天不足,小时候很可能是个病秧子。要让他下苦功会伤及心肺。那可是一辈子的事,让他学我们这行会害了他。冬梅娘不解的问“真怎么邪乎吗?”赵铁山叹了口气说“我随不懂医但对什么人可以练功是很了解的。还记得铁虎师弟吧师父当年就说他体弱不适合练功二师就是不信天天让他下苦功,结果十八岁上就吐了血现在成了废人。”冬梅娘也叹了口气“哎,这都是命啊!”
里屋没了声音,江寿长心想别人都是筋骨奇佳是练武奇才。自己是身体赢弱是个废材,赵铁山也真厉害就象现代的某些教练看出什么孩子适合练什么运动项目。看来赵铁山不是那种不顾一切压榨员工的老板对自己还不错。自己穿越到清末能干什么呢,身体弱小又是学的文科。改变历史打败列强连自己都不信。还不错两次睡在古庙两次听到赵铁山两口子真实的评价自己。也算让自己又了对自我真实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