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寿长出钱买了鼓,也没有让两家人因为李振兴输光了钱挨饿。财务制度也进行了改革(江寿长语)。现在是每天分一次钱,大家人口一样扣除一成的饭钱剩下的对半分账。由于演出火爆钱也挣的不少大家相对还算和睦。几个月下来赵铁山也存了些钱就想自己也盖几间房搬出去去住。这事江寿长知道自己没有插言的资格,也就听之任之了。
眼看就要到农历八月十五了,天桥还是那么热闹。赵铁山在天桥也闯出了名号叫什么“”铁掌飞头”。江寿长觉得还不如“铁掌无情”好呢!同时江寿长也出名了,在天桥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也给江寿长取了个外号“银娃娃”。江寿长恨不得大声吐槽,清末劳动人民的文化水平有待提高啊!人们也都打听这孩子和李大头(李振兴)赵铁山的关系最后从李大头三儿子嘴里大听出来了。银娃娃和他两家没啥关系,既不是儿子也不是徒弟。
这一天八月十一,赵铁山的三间土坯房也改好了请人查了明天是好日子可以入驻。晚上在李振兴家吃过晚饭赵铁山叫住了江寿长来到堂屋李振兴也在。赵铁山坐下说:“寿长啊咱们也们认识也快半年了,我本来想收你为徒练练功夫和杂耍但你的底子太薄了。这几个月大叔我也教了你些你也用心练了但还是不成啊!这几天三角地那边有个说书先生看到了你很喜欢托人捎话来想收你为徒大伯和我觉得这也是一条出路起码以后有了饭辙。”李振兴接着说到“寿长啊按说咱们班子多亏了你才这么红火。班子也不是养不起你但你还小没有一技压身以后怎么办。虽然你能拉胡琴唱两嗓子可长大倒苍了怎么办,前两天听几个琴师议论你的曲子胜在新鲜,操琴老城手法已经彻底定型了真是可惜了。你能明白吗,就是说你拉胡琴也没有大前途。”赵铁山怕说这些对江寿长打击太大站起来摸着江寿长的头说“咱们穷人没有一技压身是活不下去的。大伯也是为你好。”江寿长的内心可不是八九岁的小孩,对于这些早就明白。在自己生活的时代没有本事想出人头地根本不可能。自己是爷爷舍了老脸才托人让自己考进文化馆平着自己半瓶子醋的水平混的还不错。但在清末就不行了就现在可没地方让自己混日子。就平静的说“我知道大伯大叔对我好全凭大伯大叔安排。”李振兴赵铁山听了才放下心。真怕这孩子想不开以为要撵他走,再闹出什么事来。现在放下了。赵铁山看了师兄一眼李振兴会意接着说“你老家也没人了在京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为了以后有个依靠秋生他们和你也能相互帮衬你赵大叔想收你当义子。你愿意呢明天就在新家给你摆拜亲礼。不同意就算我没说以后大家照样亲近。”江寿长心说到这时候了能不愿意吗?就跪倒给义父大师伯磕头。
第二天赵家是双喜临门,乔迁宴和拜亲宴一块开。请了左邻右舍和李振兴一家子还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接下来大家还是照常开场子讨生活。那个说书先生又托人问了这边的准信,定在八月十六拜师。期间赵铁山领着江寿长也到书摊前互相相看了下。江寿长也通过李家的二林和三亮打听了这位说书先生。
这个说书先生姓杨名繁茂艺名文双三十来岁。原来也是官宦之家爷爷做过礼部侍郎。父亲在户部当员外郎。但是家中三代单穿,杨繁茂从小也就娇生惯养。长大了学业无成连个童生都不是,但也不吃喝嫖赌就是爱好曲艺。混茶馆、逛天桥,戏园子里是的长客。出手大方很讨艺人们的喜欢。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庚子年闹义和团先是说他父亲勾结洋人被打了个半死最后一命呜呼。父亲的那些姨太太各奔东西母亲练吓带气也撒手人寰。这下大少爷可抓瞎了,好在有个能干的妻子操办了公婆的丧事。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佛爷和皇上西巡。京城大乱一伙义和团抢了他们家洋人又来攻打进来。最后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宅子。好在爷爷早年在崇文门外花市大街上三条有一处小宅子。杨茂爷没有了生活来源家里的家当也典当的差不多了。就拜师学艺下海在天桥说起了评书,当惯了少爷说书还行要钱有点抹不开面子。就起了收个徒弟的念头,街上那些蓬头垢面的孩子他看不上。前些日子听说李家班有人头搬家的玩意他也来看热闹看到江寿长一下就喜欢上了。一打听这孩子和李赵两家都没啥亲密关系。就托人向李赵两人透出自己想收徒的意思结果真成了。
八月十六正好下起了小雨,天桥也不能开场子了。李振兴赵铁山带着江寿长跟着中间人算命先生无不之来到花市大街上三条杨先生家。江寿长进了大门拐过垂花门一看这个四合院还不错一明两暗三间北房两间耳房,东西厢房。杨先生穿一身灰布大褂站在堂屋的台阶上迎接。算命先生抱拳行礼介绍李赵以及江寿长。杨先生还礼把众人让进屋里。江寿长搓了搓脚上的泥跟在后面。屋里摆设简单迎面靠北墙放着破旧条几和脱了漆的八仙桌,两边放着两把椅子。墙边还放着两条长板凳。在八仙桌旁站起来一个穿蓝布大褂的人,大概四十多岁留着半尺长的胡子杨先生介绍说是他的大师兄姓张艺名文良。
大家分宾主落座,赵铁山递给江寿长在路上买的六样点心跪倒献上拜师礼。杨先生双手接过放到一边。里屋一个女人端着茶盘出来给大家倒茶,算命先生讲了拜师的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无不知取出写好的拜师帖递给江寿长。江寿长双手把帖子放在头顶跪下嘴里背诵拜师帖的内容背完磕头老师收下双方签订师承文书。赵铁山作为家长,李振兴是保人,算命先生无不知是引荐人,张文良是证人。吾不知执笔写文书最后大家轮流签字画押。赵铁山和李振兴不会写字都是算命先生代笔他们只按手印。江寿长最后签字他拿起了毛笔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先给祖师爷上香磕头后,江寿长再一次拜见师父师娘。师父送了扇子和醒目,师娘送了一块白手绢和一个小笸罗。又给大师伯见礼磕头,大师伯介绍了本门上三代的师承和一些门规和禁忌告诉江寿长本门专供短打说书。说完送给他一本《施公案》。算命先生高喊礼成,然后又去张罗饭菜。
饭馆送来了酒菜,大伙坐下吃饭。江寿长又给师父师伯敬酒。又谢过了各位一一敬酒,然后站在师父背后伺候着。大师伯一摆手说“寿长下去让你师娘给你安排下。”江寿长走出堂屋看见师娘在东厢房北屋门口向他招手。进了东厢房屋里有一盘土炕,上面放着一张小桌有有三双碗筷两盘一看就是从刚才送来的菜里播出来的杂烩菜。桌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正瞪着一双眼睛垂涎欲滴的看饭菜,江寿长给师母行礼。师母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别客气了,寿长是庚子年生的吧。这是你师妹比你小两岁以后要互相照顾啊,来坐下吃饭。”
送走了客人杨先生带着江寿长来到正房客厅坐下。看着站在身前的江寿长说“咱们说书也叫评书关键是两个字评和书。基础就是对书的熟悉但不靠死记硬背而是把书的内容转化成自己说的话,在这个基础上再评情,评人,评理,平事。在师父家里没有别的事,也不用你干家务看孩子。但是早上鸡叫头边必须起来,洗漱完毕就把你师伯送你的《施公案》从第一回开始抄。我知道你识字爷爷是教书先生你也念过私塾。记住了必须字迹工整,不能有错字,不能污秽了纸张。错一个字打一次手板,弄脏一张纸少吃一顿饭。这里有笔墨和十一张纸从明天开始抄,后天一早教给我一张。你刚进门第一次可以只交十张。抄完一回目师父还要听你讲书,讲不出来同样不能吃饭把我说的话记好了。其他的师伯也告诉你了,东厢房北屋就是你的屋去看看你师娘给你安排好了吗下去吧。”江寿长给师父鞠了一躬答应一声回到东厢房。师娘已经给他收拾好了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江寿长叫了声师娘就站好听师娘吩咐。师娘转身坐在床边说“寿长啊我现在说说家里的情况,西屋住着的是前街药铺的王先生老两口子他们白天一个药铺坐堂一个打杂晚上才回来。南屋住着两家西头是拉洋车的姓林白天也不在家东头住是街口烧饼刘两口子。他们有俩孩子平时一家子都在烧饼摊忙也是晚上才回来。后院是个玉器作坊和前院现在不通。碰到他们要懂礼貌打招呼但别去串门院里的事就这些。看你挺干净的身上没有虱子吧?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师娘咱们好早处理。”江寿长肯定的告诉师娘自己没有虱子也没皮肤病。师娘嘱咐完了就回屋了。江寿长把笔墨纸砚放在小桌上开始自己的抄书大业!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寿长过起了惬意又忙碌的生活。天不亮就起床洗漱后就到胡同里锻炼。天亮了就回屋抄书,等到师父快起来了就准备好洗脸水漱口水。师父起来上完厕所就给他端过去。吃过早饭大约上午十点就抱着师父的书箱跟在师父身后遛遛达达去天桥说书。杨先生在一家茶蓬说书,到了地方先把桌椅擦干净摆上师父的用具。再拿出师父自己的茶壶茶碗去后面打开水沏上茶放到一边。然后就坐在边听师父说书。说完第一段收一次钱,这时候就是江寿长的工作了。拿着笸罗挨个要钱,有的好要,有的就难要。碰到那种一要就说“我刚来”江寿长就看看他的茶碗笑着说“大爷您真会说笑看我刚来逗我玩吧,您看您的茶都喝没色(shai)了还刚来。您逗我玩没关系,我一当真没收你的钱也没关系。可是伙计们知道啊背后肯定说我傻,我师父听见了一生气回去肯定打我。看您面善心软肯定不舍得我挨打啊,您说是吧。”这样说一般的就多少给两个。看见喜笑颜开的就说今天你肯定发财了得多给俩子财神爷看你心善赶明儿还让你发财。察言观色对混了十几年机关的江寿长来说是驾轻就熟。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一拢帐收入比上半月多了不少。师父茶棚掌柜的都高兴。在此期间江寿长回了趟干爹家拿回来自己的书箱和师娘改好的两件衣服还有那一包药。其他的衣服都留给了干爹他们。
这一天和师父来到另一家茶馆说书,听到两个茶客议论宫里的爷龙体欠安。让江寿长想起来了一件大事。今年是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光绪,慈禧先后驾崩。好像是在农历十月具体日子记不清了。还是听了相声《改行》也叫《八大改行》觉得相声里怎么没描写相声评书改行的呢?查了度娘也没查出所以然了,但记住了慈禧光绪娘俩死的大约时间。谁知道自己将要径历这段历史,如果真禁止一切娱乐干爹家首当其冲。自己师父的评书自己不知道禁不禁。但也要早准备早想办法。
这一天都在想如果改行改什么呢?尤其干爹一家改干什么好呢?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差点起晚了。当走到天桥看见卖小吃的豁然开朗!对就卖吃的主打自己在现代非常喜欢的————————
麻辣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