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寿长生活的时代不知什么时候,麻辣烫就突然风靡全国。江寿长也跟着单位的同事吃过几次。后来交了个女友特别喜欢吃就关注起来。在网上找了好多配方自己做。什么简易版的,家庭版的。时间长了也就记住,结合清末的条件冬天的北京蔬菜品种很少基本就是白菜、萝卜,土豆老三祥。至于肉食便宜的还真不少,牛下水,羊下水不缺。干脆就以便宜的肉食为主。
经过前期的调查江寿长设计出来清末版的麻辣烫就是便宜实惠。江寿长拿出自己拟订的单子师娘给的那锭银子和赵铁山商量“干爹您看资金技术都有了。至于场地我看原来演杂耍的场子就行。垒个简易灶搭个席棚围上草苫子不行外面再糊上泥,锅碗瓢盆这个就更简单了。”看赵铁山还是没下决心就接着说“要不咱们先少买些回来做了自己试吃。”赵铁山停止了沉思说“孩子改行难啊!这隔行如隔山卖吃食将就也不少啊!虽然咱穷苦人将就少,但万一吃出个跑肚拉稀的就砸了牌子啊。再碰上那讹人的主也是麻烦。”
从不生气的干娘急了说“不改行行吗!朝廷现在不让演杂耍,这仨月怎么过!打短工也没挣到钱。明天就断顿了。我看寿长的法子行。你个大老爷们干事不痛快。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行!今天我当次家。明天一早你和秋生去买材料,我带石头他们去天桥场里垒灶。就是试试也得挣点钱剩下再自己吃。你买回来后回家把材料拾掇干净送过去。就让寿长在那里练手没人买就自己吃!”达成了共识赵铁山又去李振兴家商量下然后就怎么定了。
第二天大家伙都早早的起来各自按照分工去忙活。中午的天桥没了往日的喧闹,但人流还是不少。今天是立冬以来最冷的一天,眼看又到饭点了街上的人们都分分寻找便宜能吃饱的吃食。在李家班原来的场子中两家人正在忙活。
麻辣烫主要是靠火锅底料出味。现在火锅底料还是各个饭庄的不传之谜。早上的时候赵铁山先买了熬制底料的材料让秋生先送回来。江寿长在家里教干娘做底料,并且告诉干娘这底料就就象杂耍里的绝活一样,有绝活来看玩意的人才多,有了底料麻辣烫才好吃。干娘认真学习制作方法,牢牢记住配料的种类。
石头已经垒好了一个柴灶,秋生二林三亮把家里吃饭的碗筷桌子凳子都搬来了。赵铁山从家里把拾掇好的食材着都拿了过来。干娘在江寿长的指导下做出了一锅清末版的麻辣烫。盛了一碗让大伙尝尝,几个孩子都洗干手坐在桌旁等着,准备等会吃肉。江寿长在旁边核算成本,现在的东西便宜啊加上人工用具火钱!大碗算八个子小碗五个子利润就不少。
还没等孩子们吃上呢,来了四个个人闻到香味。这是什么味这么香看到桌上坐在桌旁等吃的几个孩子就问“这家卖的什么?”石头连忙站起身说“麻辣烫!几位爷来几碗有肉有菜还有汤一大碗就连吃带喝管你饱饱的了。”四个人看了看商量着麻辣烫头次听说要不来碗尝尝。就都坐下了,石头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俩大俩小四万学着饭店跑堂的喊到“麻辣烫来了,八个子一大碗五个子一下碗。”
几个人吃的是酣畅淋漓热汗直流,几个人刚走又有几个人过来。坐下就问你们这到底卖的是啥“什么八个大五小,有肉有菜能吃饱,吃完以后就象穿了一件大棉袄。”江寿长一听天桥真出人才啊,怎么一会广告词都出来了。就告诉二林三亮和冬梅,记住了这套词后面加了句您想知道这是啥北京天桥找大宝!大宝是谁,大宝还在干娘肚子里呢!石头她娘知道干娘又怀孕了就逗冬梅说以后打弟弟吗?冬梅说以后要象看大宝贝一样看弟弟才不打他呢。李大娘打趣说赶情你娘肚子里是个大宝贝啊。
后来冬梅当小话和江寿长说了,今天现抓词就顺口溜了出来。孩子们的歌谣很快就传开了。生意也火了,中午刚过今天的麻辣烫就全卖完了。一算账就这小半天挣了九十个子。还有客人没吃上走了。
干娘又让赵铁山去采购,又让石头去找卖就家具老板送两套吃饭的桌凳来。自己去卖了些碗筷。下午又忙着拾掇食材炒制底料。全家齐上阵忙的不亦乐乎。三天后又找人搭了棚子,按照江寿长的设计墙是中间是柱子和木棍绑上旧草苫子里外都糊上泥既保暖又省钱。
就这样大宝记麻辣烫有店面了,麻辣烫也风靡一时附近好多人来尝鲜。就连李大娘安顿好李振兴也来帮忙。一连十几天都是满座,结果又添置了不少餐具桌凳。江寿长见麻辣烫也走上了正轨。自己也再帮不上什么忙就和干爹说想回师父家,让师娘也开个麻辣烫的铺子好维持生活。赵铁山也问了江寿长以后的打算,江寿长想了想说还是住在师父家吧,以后就为师娘养老送终。赵铁山本来想杨先生没了剩下孤儿寡母,生活没保障。想要江寿长回来,一是怕在那受苦,二是怕江寿长拖累者杨家。现在既然江寿长决心要去师父家,也就尊重他的选择并说这里永远是他的家以后岁时可以回来。
下午赵铁山送江寿长回到师父家,又说了江寿长的想法。师娘还是不喜不悲的,答应了江寿长继续住在家里。赵铁山告辞走了后,师母问了问情况就让他回屋了。江寿长出来后问师妹师娘这几天怎么了,青云偷偷的告诉他娘夜里还是流泪还骂那个姓哈的。再就是玉器店换老板了,这几天正托人找娘说买回夹道去。
第二天,江寿长又是早早的起来打扫卫生,抄书,锻炼。等江寿长做好了早饭师母起来了,看样子昨晚没睡好。不过脸色好了很多又带出了原来的坚毅。吃完饭把江寿长留在客厅坚毅的说“师娘想明白了虽然你师父走了日子还得过,寿长你既然不回赵家师娘就一定把你和你师妹拉扯大。现在那个什么麻辣烫赵家能干好咱家也一定行。你知道方子咱们今儿就去置办材料用具明儿是集咱们就再开业!”
考虑家人手少这花市大街和天桥受众也不同,江寿长就和师娘商量了家庭版的微辣麻辣烫材料也更精细。买完东西让卖家送到店里,就和师娘收拾了店面。桌椅板凳还是摆在棚子里,屋里放两张桌子算是雅间。等食材都送到娘俩又忙着炒制了底料。一切准备就绪师娘又找同村人捎信回娘家找个跑堂的伙计来。
下午三祥的爹带着一个少年来到家里。看这个少年比三祥更壮实高大还以为是三祥的哥哥。等给师母磕头师母说“这是四喜吧长的比三祥还高,大禄和来才都成了家,三祥又受了伤。三哥您再把四喜送我这来家里的地怎么办。”三祥的爹说“大妹妹啊没啥,家里不是还有五福和六顺不怕大妹妹笑话四喜这孩子我快养不起了太能吃了。三祥他们兄弟仨也没他一个人吃的多。在你这干活不用给钱管饭就行。”说着拿出了师母的亲兄弟写好的文书。
江寿长接过来看看无非是学徒三年只管吃穿等霸王条款。一式两份上面保人证人都已经签字画押了。师娘让寿长高声读了一遍双方确认无误。四喜和他爹都画押按手印。江寿长代表杨家签字师娘用了师父的印。想留四喜他爹吃饭可是他说得赶在城门关前回去。师娘又那了几件师父的旧衣服送给了他。临走又教训了四喜几句千恩万谢的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寿长见识了什么叫吃的多,做饭的时候师娘特意又蒸了锅窝头。一锅有二十四个。炒了一盘土豆,一盘咸萝卜干,又煮了半锅粥。算是给自己的娘家侄子接风。江寿长吃了一个半窝头,师妹吃了半个。师娘吃了一个。师娘端出来十个窝头见四喜吃完一个就看盛窝头的笸萝就递给他一个。结果吃了七个窝头喝了四碗粥还在看了一眼饭笸萝。师娘又让青云拿了三个窝头出来又他吃了两个窝头和那盘土豆哭说 大姑这是我打记事以来第一次吃饱饭小时候多吃一口爷爷就瞪眼,好不容易分了家又有了弟弟妹妹现在又有了嫂子侄子就更吃不饱了。师娘让四喜擦干了眼泪说“放心在大姑家只要你好好干活,只要家里还能让你吃饱就绝不会让你饿着。”饭后师娘拿了身师父的衣服鞋子给四喜说到店里烧点水洗洗卖吃食的要干净。就让长寿送四喜去店里顺便消消食别再吃撑了。又嘱咐长寿教教他当伙计的规矩和经验。
到了店里江寿长说:“四喜哥咱们都没干过伙计,咱们店也没师父教。我知道些就给您说道说道,其实就是一个勤字最重要,眼勤能看见店里的活,能看见客人进门及时迎接。嘴勤来了客人要问好,要喝什么茶,要什么菜,喝什么酒。当然现在咱们店就买一样。再就是耳勤、腿勤,店里那个旮旯喊你都得听到都要跑到。对了四哥你会算账吗?”四喜脸红了说“家里除了大哥上过一年的私塾其他的都没念过书。不过我识数,算账您要会劳驾抽空叫我。学不会就不吃饭。行吗?”看着四喜憨厚的样子真不象三祥的弟弟。就答应了又告诉他看好火别走了水。洗完澡倒水时不要泼到路上要不明天邻居要骂的。四喜回答都记住了。
第二天早上母子三人来到店里,看见地扫的很干净桌椅板凳都擦了。炉子上烧着水,锅刷的很干净。师娘夸奖了四喜,江寿长觉得就看四喜今天的表现就比三祥强多了。三祥来的时候第一天开业就起晚了。师父很不高兴,后来师娘就让他早早的来叫他他还满脸的不高兴。再看四喜除了表现好自己收拾也干净穿上师父的衣服遮住他的破棉袄破棉裤。洗了澡大辫子也从新梳理了,浑身上下透着精神利落。
很快花市大街的集市上人了,江寿长站在棚口高喊“麻辣烫,麻辣烫!有肉有菜一碗能吃饱能解馋吃还暖和啊!里面请了!麻辣烫!五个子一碗,八个子一大碗。”真有没吃早饭的过来要了一碗果然尝尝。真不错,吃饱解馋。早上忙了一阵,四喜还有点不适应多亏青云帮着算账。江寿长也里外的忙着。到大约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就没人来了。大家开始吃饭师娘给四喜和寿长各盛了一大碗麻辣烫自己和青云娘俩吃了一小碗。
四喜又吃了四个窝头就去刷碗块,师娘去算账。师妹收拾桌椅板凳,江寿长就准备中午的用料。考虑光是麻辣烫太单调,看看原来师娘卖吃食剩下的面条。又想到了麻辣面条,炸酱面。又做了些炸酱。师娘算完账说早上卖的不多就二十几碗。寿长又和师娘说了麻辣面和炸酱面的事。看看中午怎样,就写好菜谱挂到棚子里。
中午一到陆陆续续上座了,有的是在天桥吃过麻辣烫看到这里也有来解馋的。有的没吃过来尝鲜的也有吃面条的。江寿长也不上街喊了和四喜两个人走马灯是的来回穿梭。师娘负责下面,师妹站在凳子上盛麻辣烫。为了省时间炸酱面没有学后世佐料酱面分开而是直接放到碗里。
知道下午散集了才忙完,麻辣烫和面全部卖完。简单的吃了点饭又忙着备料又忙着洗刷。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抽空江寿长去了趟汇文中学,和张学检说了因为家变不能来上学了。张学检说江寿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上学可惜了。但也没办法并不是不要学费穷人就能上学他们还得吃饭养家。
这一天不是集市,中午收的早。刚忙完就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江寿长一看都认识。就是师父在的时候每天都来听书的几位。连忙站起来打千施礼说:“老几位安好有日子没來了,几位要是想吃麻辣烫的话我这就您上。”其中那位金爷摆摆手说“非也,非也令师不幸仙去。我们很是惋惜。令师的新书未完很是遗憾。不知手本可在如愿出让我等愿意高价购置。”
江寿长说:“手本乃是家师的遗物是在不能出让。”金爷又说“可以借阅抄写吗?”江寿长笑笑说“各位都是听书的长客知道规矩,这手本不同于市面上的话本小说是说书艺人的饭碗和命根子。实在不能流露出去抱歉了各位。”
几位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来的时候准备的说词都被这个孩子当了回来。甚至都没见到他们家的大人。沉思了会那位应先生说“不知小哥得令师几分传授。可不可以说《射雕英雄传》呢?”
江寿长说“弟子没有学得老师的万一但《射雕英雄传》还是能说的。”众人面露喜色都说让江寿长说一段。江寿长说现在是国丧期间啊禁止娱乐,众人出主意说我们不宣化不叫好就是喝茶聊天。江寿长也不用醒木也不用桌子就坐在一边说。大家都注意点周围应该没事的。江寿长答应了但要准备准备还有就是不能耽误店里的生意。
商量好三天后再来,就告辞走了。江寿长心说和这些说话真费劲,就找师娘去说这说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