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伏特,你的领带歪了。”
“哦,嗯……谢谢。”拜伏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拜伏特,这是货物清单,你看一遍背下来。”
“谢谢。”拜伏特点点头,接过货物清单。
“拜伏特,核对一下清单,还缺什么吗?”
“嗯,还缺……一公斤的极乐岛和今晚压轴要用的逆世界。”拜伏特根本没核对什么清单,因为那东西根本就是他偷走的。
“怎么回事……逆世界是从第二工坊生产的新产品,今天的重头戏!喂,是谁负责押送这批货的?谁去给我把它找出来!”
后台总是这么忙碌,在忙碌的人群中拜伏特像是被遗忘在了原地。
他叫拜伏特·罗伊,一名不得志的剧场演员。
对他来说夜空便是最好的帷幕,无论多么破旧而不起眼的舞台都会在星月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但现实与梦想之间如同天堑的鸿沟,不得跨越。
父亲驾驶着货运马车来回奔波,母亲经营着一家马车维修铺,生活勉强还算过得下去,但无力支撑他的追求。
演剧艺术流行在上流社会,所以正规的剧院和剧团并不接受毫无背景的他,而自己开设的剧场观众总是寥寥无几,这才是下层社会中演员的常态。
总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经常需要家人接济,家人对他的追求也是颇为不解。
无力、困惑和孤独萦绕在他心头久不消散,拜伏特经常问自己,难道就要这么结束自己的一生?作为一个随处可见的寻常人,被社会所压榨劳动力,然后过着随处可见的生活苟延残喘,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生?
资本被上层阶级牢牢把控,而中下层阶级几乎没有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余地,仅仅是活着都已经拼尽全力,人们的心中再也没有诗和远方。
自由只存在于上层,而下层的民众没有资本,所以他们失去了选择的自由,连同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也一起失去了。
“芙蕾雅!高高在上的女神!你为什么总是要玩弄我的心!”这是拜伏特根据《埃达史诗》编写的话剧台词,也是灵魂的呼喊和内心的写照。
就像芙蕾雅玩弄爱情,常人也只能成为被命运玩弄的对象。
“你的舞台表现力不错,要不要试试其他工作?我这有一份很适合你的工作。”那天,台下仅有的一位观众对他发出了邀请。
“什么样的工作?”拜伏特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缺个主持人,但你的工作又不仅限于主持人。”
拜伏特走下舞台,脱下戏服:“那要看你们能给我开什么样的报酬。”
“你的妹妹患了重病不是吗?”那位观众翘起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她饮下了来路不明的水源,于是被不知名的诅咒缠身,至今未醒,处于生命冻结的状态。”
“你……”拜伏特有点吃惊:“你为什么会知道?”
“包括你为了聘请更加高阶的咒术师破解诅咒而筹集费用,因此行偷窃之事,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观众摘下自己的礼帽,露出了他的面目:“你就是最近警察之间流传的那个大盗贼对吧?犯下了多起盗窃案而不被侦破,其手法堪称神鬼不觉,这大概也得益于你精湛的演技吧?”
如果霍尔德也在这儿,他就能认出这个观众,是黑花女士先一步派遣入非法制药集团中的间谍,在废楼里为霍尔德和薇尔丹蒂提供了大量情报,还劝告霍尔德不要进行深入潜伏,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能帮我治好我的妹妹?”一听见有关于妹妹的事,拜伏特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
观众应允了他:“嗯,如果以我主人的财力,大概率应该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那么……要我做的事情是……”
“你需要长期的潜伏为我们传送情报,不但有可能染上毒瘾,被发现了大概率还会丢掉性命,在关键时刻我们还会去叫你偷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能够做到吗?”
“只要是为了萨拉,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有问题。”
……
“喂?拜伏特,回神!”管事摇晃拜伏特的肩膀,凶狠的说道:“你可是交易会的主持人,交易会的流程你都记清楚了吗?如果你小子把交易会给搞砸了可不是死就能了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拜伏特不耐烦的表示顺从。
为了萨拉,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
“抱歉,我迟到了!”负责运送逆世界的威斯特拉夫终于姗姗来迟,他身后还有两人,是薇尔丹蒂和捷德。
看来他们成功混进来了。
“为什么现在才到?我听说有三十多个人运送这批货物,怎么只剩你们三个?”
“军队里有训练他们耽搁了,今天只有三个人。”
“算了,不管了,谁来把这些东西往展示用的容器里盛放?”
拜伏特与他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计划的第一阶段完成了。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两小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