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药紫苏受不了他这般作态,恨恨地怒视。
余悠然无法起身,在病床上撑起半分,虚弱地吐槽:“少吐点口水,省点力气揍他,话说打得过不?”
胡八刀给了余悠然一个鄙视的眼神,护花使者一般地站在药紫苏身前,那神色姿态,就是在说,大爷很强,没有大爷打不过的人,站在大爷后面很安全。
余悠然翻了翻白眼,就觉得此人武功不算,就脸皮一定能排大陆前十,忍不住吐槽道:“打不过要跑记得捎上我。”
胡八刀呸的一声刚想吐口水,但想到药紫苏人在身侧,硬生生将到喉咙的口水咽回去,引得他掐着喉咙咳嗽。咳嗽休毕,他才有气息反击道:“你大爷打不过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余悠然缓缓举起一只手,敷衍道:“加油,看好你哦,你就是明日之星。”
胡八刀想回身把这个爱抬杠的臭小子揍一顿,药灵掌风已经先他一步袭向余悠然。
胡八刀长袖挥出,挡下了夺命的掌风,就见到药灵阴沉着一张脸说话了:“你们当我是透明人?”
余悠然见掌风袭来,知道药龙实力恐怖,却让胡八刀挥袖之间挡下,就知道胡八刀确实有两把刷子,胆子更大起来,喊道:“揍他。”
胡八刀对药灵视而不见,转身含情脉脉地与药紫苏询问:“要不要揍他?”
那神情,仿佛揍的不是天下第十二的药灵,而是追鸡撵狗哪那样简单的事。
药紫苏避过他灼热的眼神,冷道:“我要抓他见父亲!”
“得叻。”胡八刀闻言,欢快地答应。
再转身面向药灵时,再没有半分胡闹的样子。
出招如狮子搏兔,对敌时不轻视任何一个。这是他父亲的教育。
“要抓我?”从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轻视,今日却被如此懈怠,药灵已是怒极,满身毒瘴再次弥漫,这次更如实体,覆盖全身犹如若有似无的铠甲。
虽是怒极,他却不失理智,知道眼前之人也非易于,故而显露这一身攻防一体的毒铠。
“冒毒的乌龟壳子,晦气。”
“一刀。”胡八刀手掌化刀,直直竖劈,无繁无简,就如力劈华山有不可阻挡之势。
横刀直来直去,刀劲猛然贯力于毒铠之上,药灵感觉有千斤压顶。
刀劲不似普通的刀狂走锋,更像是铁锤以力降会,重若泰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第一刀,重刀无锋。”胡八刀说。
药灵大喝一声:“好。”
他自然不是易与之辈,这一刀虽厉害,对药灵还不算无敌的招式,毒师与人对敌,从来不是硬碰硬的把戏。
药灵是毒师,最恐怖的那种。
只见毒铠起了变化,犹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在肉眼不可见之处,毒铠荡漾成水波使刀劲沉静泥塘,然后快速地被分解掉。
毒师的法则原本就能分解腐蚀任何能量。
胡八刀的刀劲被分解消耗大半,但仍是部分刀劲无法被消耗,伤及药灵体内。
药灵受挫,呕上一口血,脸色更加差,蜡黄之外还有惨白之状。
“胡八刀?”药灵擦了口嘴角的血,问
一刀之后,他已经知道对方身份。
“知道是你大爷我还不跪下求饶。”胡八刀嘴上没什么好话,与人对敌这种垃圾话更是张嘴就来。
药灵不怒反笑:“第十三?”
“当初怎么没来?”
他说了的是当初胡八刀的江湖挑战,一路势如破竹,却在对他下了战帖后消失无踪。
胡八刀指了指药紫苏说:“我未来孩子妈让我放你一手。”
药紫苏嗔道:“谁是你孩子妈。”
“谁脸红就是谁。”胡八刀说,而此时药紫苏的脸红得犹如苹果,煞是可爱。
药灵点头,拍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一定是我那个好哥哥的主意。”
“是吧,我的好侄女。”
药灵认真看着她。
“没错,这是爹的意思。”
“爹为了你的声誉,放下身份请求我,请求我让胡八刀放弃向你挑战。”
“我为了你的声誉,放下对胡八刀的感情,使他意志消沉,甚至几乎毁了他。”
“而你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的哥哥,对生你养你的药王府。”
药紫苏直视他的目光,厉声呵斥。
胡八刀闻言已知前后,想起药紫苏不理自己的这段时间,不由得生出些许忿懑,嘟囔道:“原来是未来岳父不同意啊。”
药紫苏愧疚不语。
是她,几乎毁了他。
以前她不后悔,此刻却后悔。
药灵狂笑不止,笑得几乎抱住肚子:“真是软弱的药王。”
“吾,药灵,三岁识毒,七岁杀人,十六已名列天下十二,二十杀天下第十并屠他满门,二十六岁毒阎王之名已能让婴儿止哭。
“现三十岁,不惧天下任何人。”
“我那软弱的哥哥竟然以为我会如他一样,还需要这点算计。”
“你问我为什么?”药灵止住笑,病态的脸上是冷然。
“现在的药王府太软弱了,软弱得不让人惧怕。”
“南药王,北葬剑,东天机,西血歃,江湖四座府,只有药王停滞不前。
“长此以往,将是四府只留其三。”
“药王府千年来的荣誉,不能毁在一个人手里。”
“而我,正在导正这个错误。”
药灵右手平举,握拳向上,似要用无穷力气撑起药王府的未来。
“只要我杀了药王拓,执掌了药王府,必将一扫软弱,药王府将重新显赫于世,比肩甚至超越白鹿。”
言语之间,药灵泛黄的脸上神采奕奕,焕发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这是他一生的信仰。
“小叔。”药紫苏见他神态想要反驳,欲言又止,却不知该用什么话回应药灵。
他的父亲,现任药王软弱,药王府的的江湖威严越来越低,这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上,这几年如果不是药灵的阎王手段,将南边这座江湖杀怕了,估计药王府已经从一城四府的位置被拉下了。
药紫苏思绪飘远,忆起小时候药灵抱着她坐在膝盖上,跟她自豪地讲着药王府的过去与未来。
药王府,不是属于一个人的,是千年以来的祖辈与现在的每一个人的。那时候药灵有说过。
当一人与一城之间出现冲突时,很明显,他选择了后者。
“呱噪。”
“二刀。”胡八刀见药紫苏眉头皱起来,就知道她被对方影响了情绪,他出手,果断打断药灵的喋喋不休。
月光如洗,不是自天上而来,而是从胡八刀的掌中来。手掌为锋,化为可怕的一击,能割裂一切,刀光如月光倾泻,犹如银瓶乍破,碎了月光,失了光芒,也灭绝一切生机。
“第二刀,霜刃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