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夜空的沉寂,映照在木屋门外的日冕之上。轩铭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昨夜被压酸的肩膀。顷刻,他信步从木屋中走出。只见轩铭左手握着一把早已锈迹斑斑的铁斧,右手则紧紧抓着昨夜尚未温习完的经书,腰间背着一些干粮和水,大步走向了邻居冯牛的家。
冯牛是这个柳易村的村长,自从当年轩铭的父母被神秘黑衣人带走后,便是他一直照顾着年幼的轩铭。可是时逢乱世,村里每家人的口粮都不多,纵使是身为一村之长的冯牛也没有太过多余的口粮。为此,村长时常带着仅是幼童的轩铭一起上山砍柴,如此方能维持这个孩子最基本的生活。倘若运气好的话,碰到几只野兔,那么方能稍稍改善一下生活,这样的日子,轩铭已经过了五年了。
如往常一样,轩铭早早的来得到村长家门,轻轻叩门。片刻以后,一个约末四十余岁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她眼圈微红,冲着轩铭歉意一笑,道“铭儿,你来了,快快进来,我这还有几块红薯呢。”轩铭不好意思的对这中年妇人说道:“谢谢桐姨,我刚刚吃过了,牛叔起床了吗?”
谈到牛叔,中年妇人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几滴眼泪,用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说道:“铭儿,快去看看你牛叔吧,昨夜里他突然口吐白沫,就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楚,我连夜将大夫叫了过来,可那个没良心的大夫仅是出诊费就要了一两银子,这几乎花尽了我家的积蓄,后来他更是说要五两银子的高价才能治好你牛叔的病,这一时间我又怎么能凑够这么多银子,哎……”
轩铭急匆匆的冲进房间,望着在床榻上艰难呼吸的牛叔,泪水早已浸没了双眼。轩铭转过身躯,望着中年妇人坚定地说:“桐姨,您照顾好牛叔,我要去山里一趟。”
中年妇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焦急的说道:“铭儿,不要胡来,苍山里虽有那种价值不菲的药材,但那是在苍山深处,据说还有猛兽时常出没,平日里你和你牛叔砍柴,最远也只不过是在苍山外围罢了,不行,你绝对不能去。”
轩铭回头望了望躺在床榻上的牛叔,决然的说道:“桐姨,这些年若不是你和牛叔照顾我,我又怎能平安长大。这一次,我意已决,桐姨,等我回来。”语罢,轩铭在牛叔床下磕了几个头,便纵身走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奔向了苍山。
桐姨望着轩铭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落下泪来。这一别,恐怕这孩子是凶多吉少了。
轩铭沿着往日进山的路大步前行,一路上寂静无声。顷刻,苍山便映入了眼底。只见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远处的山峰上似乎有着常年的积雪,气候十分不和时宜。
轩铭走到前日砍柴的地点,望向苍山深处云雾缭绕的石路,不再迟疑,大步向前走去。随着距离的深入,云雾却没有丝毫消散的痕迹。
突然,一阵怪风吹过,轩铭下意识的立刻趴在了地上,左手迅速拿出了那把往日里砍柴的斧头,只见一只目露凶光的成年青狼正在死死盯着他,仿佛把它看作了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轩铭左手紧握斧头,身体微微颤抖,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面对如此危险的猛兽。轩铭同样用目光紧紧盯着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向他扑来的青狼,与此同时大脑却在高速旋转想着着逃离之法。
望着逐渐接近的青狼,轩铭猛然记起村中的猎户曾经说过,狼这种动物,号称‘铜头铁骨豆腐腰’,腰部才是狼最大的弱点。一念及此,轩铭反而没有之前的那么紧张了,因为纵使是再凶狠的猛兽,都一定有他致命的弱点。
不知道是长久的等待逐渐消磨了青狼的耐心,亦或是青狼感觉眼前的少年和他那把斧头并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它突然冲准轩铭的头部狠狠扑来,意欲咬断这个陌生少年的脖颈。
轩铭找准一个方向迅速翻滚,堪堪躲过了青狼的致命一击。青狼似乎愣了一下,仿佛它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竟然能够躲过去,不过,这也已经彻底激起了这只青狼的嗜血凶性。
只见青狼原本黑色的眼球却变成了血红色,四肢蓄势待发,又一次朝着轩铭扑来,这一次的攻势可谓猛烈,似乎都带起了阵阵狂风,轩铭一个躲闪不及,被青狼咬伤了右臂,但让青狼没有想到的是,轩铭的左手却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青狼的腰部,手中斧头狠狠劈下。
青狼惨叫不止,仿佛无尽的血水从青狼身上暴泄而出,片刻,那只在前几秒还凶煞无比的成年青狼便已经身体僵硬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轩铭强忍着右臂的剧痛,左臂执斧狠狠地又劈了几刀青狼的头部,直到确认那头青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时,轩铭方才收起了手中斧头,瘫倒在了路边。
只见轩铭右臂上不断流下殷红的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这次和青狼一战,轩铭几乎耗尽了全部的体力,最后更是拼着以伤换命的狠辣手段将其击毙,在那等险境之中求得那一线生机,所幸,他成功了。
不过轩铭此时的处境依旧十分危险,右臂受伤不说,只得自己草草用布条包扎上,更危险的是他以身处平日里人迹罕至的苍山深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命丧此处,可轩铭能放弃吗,答案是否定的。
轩铭永远忘不了三年前他突发高烧,是牛叔深夜背自己去数里外的医馆看病,当时的天很冷,可是他的心是温暖的。在那一段时间,桐姨也是悉心照顾着生病的轩铭,让轩铭重新感觉到家的温暖。这一次牛叔生病,他岂有不管的道理。人若无情,与鸟兽何异?
苍山深处,我轩铭来了!牛叔,我一定会找到草药的,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