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香孩儿)骑着坐骑“麒麟马”,他的“麒麟马”乃是项羽的坐骑千里名驹“乌骓”的后代。在奔波了数月之后,身上的银两也用完了。江湖的漂泊生涯,养成了他喜打架,爱赌博,而且赌输不给,赌赢必要的赖皮性格。好在他身高力强,且又会一些武艺,凡是与他发生争斗的,全部败给九重。
这日九重来到山西地界,他现在是身无分文。他决定投奔叔父赵景清,赵景清在太原清油观做观主。奔波数日,他终于来到太原。还没等进城,在城外见到一老汉推着小车,小车上装满鲜红的桃子。这下就把他的馋虫勾引了上来,他把在江湖上混的痞性发挥了出来上前道:“老人家把你的桃儿卖给我充饥好吗?”
老者听说便道:“公子爷客气了,小老儿的桃就是进城卖的,既然公子爷想买,我在哪儿都是个卖……”九重不待他说完,伸手拿起桃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老头在一旁看着他这个吃法发出便“嘻嘻”的笑声。九重边吃边问道:“老人家你笑啥吗?”
老头道便:“你这个公子爷呀!想是饿坏啦!就这一刻功夫吃了这么多桃子,给我减轻了不少负担呀,我就少要你几个钱吧!”
九重一听心想:“这老头儿真是个好心人。”他本来是想耍无赖的,但见这老者心地善良,怎么好意思不给人家钱呢。便问道:“老人家,我吃你的桃值多少钱?”
那老者说:“我与你交个朋友吧,你是头一个买主,给我一文钱好啦!”
九重心里是感激不尽,忙在口袋里摸钱,老头伸手去接。他掏了半天也取不出来,就说:“老人家,我连一文钱也没有了!”老头笑着说:“看你仪表堂堂,哪能一文钱也没有?”
九重惭愧得没法,便道:“我真的身无分文!”
老头说:“那好,你若真的没钱,在地上打个滚儿,我就不要了。”九重刚开始是想老者要是多要他就耍无赖白吃,没想到人家就要了一文钱,他的想法落空了。只好红着脸无奈地往地上一倒,打起滚儿来。老头连忙拉起他长叹一声道:“哎!这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哪!”说完推着小车进入太原城。
九重通过跟这个老者的对话,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了,自己应该有所作为。也跟着进了城,经过多次询问才找到叔父的清油观。观主赵景清听说侄儿来了,甚是欢喜,连忙出来把九重迎进观中。九重在观中住了数日,心中厌烦,便在观中四处闲逛。行至假山花圃处,忽听一阵阵压抑、绝望的女子的哭泣声从左前方一殿内传出。
他快步来到大殿前,只见匾额上刻着三个大字“藏经阁”,一把硕大的铜锁把这藏经阁的门户封了个严严实实。九重待要近前,他的叔父赵景清匆匆赶来,摇手示意不可近前。九重甚感诧异忙问究竟,原来阁中禁闭着一位妙龄美少女,少女是被两名江湖大盗所掳。因二人都想霸占这位美少女为妻,是以相互打斗不分胜负,才让这少女保住了清白。二人胁迫赵景清将这美少女暂时囚在阁中,待两人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在行处置。
不待叔父说完九重真是火冒三丈,嫉恨这俩个强盗的无法无天,又恨叔父助纣为虐。不由分说,上前抽用腰间宝剑斩断铜锁,推门而入。只见一位年方十六七岁的美色少女,瑟缩在墙角不停地哭泣。
少女见九重进来显得更是惊恐,九重上前温语抚慰道:“姑娘莫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妙龄少女见九重是位气宇轩昂、容貌端正的红脸大汉,显然是位正人君子。便停止哭泣道:“多谢公子搭救。”
九重接着问道:“敢问姑娘因何来此?”
姑娘忙道:“小女子姓赵,字京娘,家住蒲州,本是随父来太原省亲,不想路遇强盗被掳至此,如不是公子相救,可能保不住这清白之身。”
九重听罢想也没想地便道:“蒲州离这千里之遥,姑娘一人路上甚是不便,既然遇到我赵九重那我就就送你回蒲州吧!”
赵京娘听完感激万分,叔父赵景清听完也觉有理,但是他担心那两个江洋大盗回来不见京娘找自己的麻烦。
九重道:“叔父休怕,那两个贼人若问,你便说是开封赵九重所为。为了行路方便,我与京娘就结拜为兄妹吧!再说了我有个妹妹叫赵丽娘,说不定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呢!”说完带着京娘离开这清油观。
太原在山西的中部,蒲州在山西的西南角,从太原出发。首先经风陵渡过黄河到达憧关、再经过榆次、东阳、平遥、灵石、洪洞、临汾、曲沃、运城、芮城,到达蒲州少说也有一千五百里路,当时交通不便,山川阻隔,九重牵着麒麟马驮着京娘一路向西南而行。路上时有盗匪拦路,因九重的武艺高强,有的被铲除有的落荒而逃。
这日,二人来到了灵石地界。日落西山,幕色垂帘。九重带着京娘只得停足寻找那客栈之所,询问路人指点,二人才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福临客栈”。随着马蹄踏地的声响,九重牵着麒麟马直奔“福林客栈”。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二人,因见京娘是个绝色美少女,而九重确是个红脸壮汉极不相称。更有那不怀好意之徒驻足观注,其中就有江湖上人称“玉面郎君”的魏文彪。
这魏文彪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轻功也非常了得。年纪三十多岁,人也是长得熊背蜂腰、玉面红唇。只不过他的这些武艺没用到保家卫国的正道上,却作那淫女的勾当,这种人在江湖上被人称做“采花大盗”。
话说这魏文彪自白日见了京娘的美色心中就念念不忘,心中的在也按捺不住。到了午夜三刻,魏文彪收拾好夜行衣,带上采花用的家什。前往那“福临客栈”,到了客栈前施展着轻功跃上屋顶。岂料他刚刚在房上掠过,九重就听到瓦上有夜行人在行走。因九重武艺精湛,即使是落叶飘落那九重的耳朵也能听到。九重轻轻推开窗户,提气跃到房顶,跟在魏文彪身后,那魏文彪色迷心窍根本没发觉身后的九重。他已经来到京娘的房上,揭开瓦片向下看去,只见京娘面色红润,呼吸匀称,素衣裹着玉体更是撩人心魄。只见他从夜行袋取出迷香向房间吹去,那京娘吸入迷香身体变得浑身瘫软。魏文彪见得了手刚要下去,却听到一声冷哼:“无耻淫贼,竟做这样的勾当,看我取你性命!”
魏文彪听到这冷冷的声音惊出一身冷汗,忙回身,见正是白天陪在京娘身边的红脸壮汉。只见这红脸壮汉手提一根盘龙棍,腰间一柄宝剑,甚是威武。心道:“此人身手这般了得,到了我身后我都未察觉,幸亏他是个正人君子,要是他动手我命休矣!”想完,忙镇定心神道:“阁下是什么人,敢来破坏我“玉面郎君”的好事!”
红脸壮汉冷冷地一哼:“哼!不妨告诉你,我乃河南开封的赵九重是也!”。
魏文彪惊愕地道:“莫非你就是人称香孩儿的那位赵二公子?”
九重正色地道:“不错,正是在下!你欲何为?”
魏文彪暗暗吃了一惊,他知道这回算是遇到高手了,想这香孩儿在江湖上那是声名远播。自幼生就神异,并有那金甲神护身,武艺高强,嫉恶如仇!今天遇到这人算是栽了,但是江湖都是这样传的,他想也许这九重不如江湖传的那么神。打定主意,他决定试试这九重的武艺。沉思了片刻魏文彪取下背上的夺命双钩道:“都说你香孩儿武艺高强,我就不服,所以想讨教讨教!”
九重也不回应他的话语,提起盘龙棍迎面打去,魏文彪双钩迎上。三十六路盘龙棍法棍棍翻舞,一十八路夺命银钩钩钩生花。二人打斗了半个时辰,从楼上打到楼下,由楼内打到街上。九重武艺精湛棍棍生风,魏文彪渐渐不敌。魏文彪心道:“想不到,香孩儿果然是名不虚传,武艺真是了得,看来我真是敌他不过。看来不用我的袖里乾坤,我是赢他不得。”原来,魏文彪的袖里乾坤是在袖中有一暗器“袖箭”。魏文彪的袖箭总共有四枚。袖箭上有一机关按钮,只要触动单枚发射可发四次。触动连环发射只能一次四枚齐出,让人防不胜防,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好汉死在他的袖箭之下。
魏文彪打着打着只见他的前臂一沉,双钩回胸前做防守状。左手手指在右前臂上轻轻一碰,他触动了连环发射装置,只见四枚袖箭连环打出射向九重的四大要害:印堂、咽喉、膻中、气海。魏文彪心中暗喜,孰料九重乃董仲转世,神目如电。再说暗中还有各路圣灵庇护,哪能让这区区毛贼伤到性命。九重见魏文彪前臂一沉,双钩回护就知道他袖里有鬼。
九重心中早已是暗中戒备,他提气凝聚丹田,但见四点寒光一闪奔他而来。他双足一顿,身子向上一耸,不但避过四只袖箭,施展轻功跃过魏文彪的头顶来到他的身后,魏文彪怎么也没料到九重的反应速度和轻功的速度比他的袖箭还快。魏文彪心中一惊,急忙扭转身形。魏文彪想的着实不错,九重到了他的身后一杆盘龙棍向他头上砸来,魏文彪刚刚转过身来招架,反应不快够。招架之势还没来得急稳住,说时迟那时快,九重的盘龙棍的绝招“力劈华山”直奔魏文彪头顶砸下。魏文彪的双钩虽然招架住九重的盘龙棍,他却忘了九重的盘龙棍是长棍等身齐,上有一环,环上还连接一截短棍。这截短棍正好击打在魏文彪的脑后玉枕大穴,玉枕大穴被重力击打,还是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不管是谁被击中都是真气被击散。
几百年前,董仲在闹天庭的时候护法神就是被他击中玉枕大穴而亡,何况区区一个江湖大盗。只见魏文彪“啊”的一声惨叫,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他倒地后口中断断续续地道:“开封、香孩儿、果然、是名不虚传、没、想到、我、我、我… …”一口气没提上来双腿一登一命呜呼……
那魏文彪刚一毙命,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传来阵阵喝彩之声。原来二人打斗那么就而且声音如此巨大,早已惊动四周住户。见九重击毙了江湖采花大盗,家有女人的住户更是喜上眉梢,从此可以安心过日子,不用夜夜担惊受怕了。
九重见天色已经透亮,忙谢过众人的感激。来到京娘的房间,轻轻扣响房门。见无人来开,忙破门而入。见京娘还在昏迷中,这时店中的伙计过来问询,九重见了便道:“烦劳店家弄些冷水来!”
店里的伙计不知就里,赶紧弄来两碗冷水,只见九重轻轻用手捏开京娘的双唇,把一碗冷水灌入京娘口中,另一碗冷水拿在手中,用口含住冷水,喷向京娘的面部。京娘受冷水一激,立即清醒过来,见九重用臂托着自己,而她也就穿了个内衣,羞臊的无地自容,而且还不知道放生什么事情。
九重见状,忙放平京娘的身体道:“昨夜歹人暗算与你,你先歇着,待身体好点我们就继续赶路。”说完店小二见状也连忙退出,九重转身退出房间并把房门带上。
京娘在“福林客栈”休息了二日,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对九重的爱更是增加了三分。转眼过了三日,九重和京娘开始上路。客栈的人及周边住户纷纷前来送行,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众人渐渐散去,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经过千里跋涉到了芮城,二人赶路程错过了客栈。沿路行来都是旷野,好不容易在日落前看到一个小村庄。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却都大门紧闭,悄无声息。只有一家门前一位身穿重孝的妇人,四十左右的年纪,正准备锁门外出。
九重上前借宿道:“大嫂,借问一声,此地怎么家家门户紧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妇人答道:“看你们是远方来的吧?你们快快离开这里!”不待说完,便慌慌张张地四处看看了,露出一副恐慌的样子。
九重甚是奇怪道:“大嫂莫怕,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
那妇人忙着离开,九重更是想知道缘由,追上问道:“你这大嫂,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把你吓成这个摸样?”
那妇人执拗不过便道:“哎!既然你如此一问,不妨告诉你,这个村子不太平,夜夜有凶煞向我们索要食物,稍有慢待,我那死鬼丈夫就被哪两个凶煞给害死了!”说完忍耐不住便哭泣起来。
九重听后便道:“大嫂休哭,待俺今夜看看是什么精怪作乱,一定帮你们除了这两个凶煞为你丈夫报仇!”
那妇人见九重越说越没谱了,吓得门都忘记锁,匆匆走开。九重带着京娘便往那小小的三间平房进,京娘有些害怕。但是见九重豪气万千,心中倒也不那么惊秫。推开房门,一具灵柩摆在房屋中间,供皋垂着白幔,点着灯烛,案上摆放着许多鱼肉酒菜,九重见了大喜对京娘道:“妹妹,既有现成的酒饭,你我何不饱餐一顿?”京娘这一路更随九重久了,倒是添了些侠气,也就跟随九重吃了起来。二人吃完找了个干净的屋子,京娘在屋里躺下,九重拉过一条长凳放在京娘的房门口,就在长凳上躺休憩。半夜时分,房间蜡烛的光变成了绿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变得阴森凄惨,那屋子中间的灵柩好像有噗噗的爆裂之声。接着似有人发出一声长叹,那声音幽细,接着一阵旋风刮进屋来。只听得外面对话道:“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吃了你我的供奉,等一会咱两口子就先把他吃了!嘿!嘿!嘿!”
京娘惊醒后早已吓得是花容失色,九重虽然是神灵护佑,也是惊得毛骨悚然。九重镇定心神,提起蟠龙棍径奔门外,奔到门口不仅十分诧异。原来灵柩前有两只硕壮的鸡在啄食着他和京娘吃剩的残羹,那两怪物长得只是说与鸡相似。它们体型巨大、翎毛呈灰墨之色、颈项很长、眼圆啄尖、锐胫利爪、形状及其威猛,左首一个头上象鸡冠一样簇将起来的翎毛,右首那个头上却光秃秃无一丝翎毛。虽是禽类,却吐人言。二煞已经知道九重在看它们两个,其中一只口吐人言道:“好你个小子,竟敢偷吃我的供奉,胆子不小哇!”
九重心中暗道:“想必这两个孽畜就是那位大嫂说的凶煞!”身体当门而立,同时气聚丹田,用丹田气爆发出霹雳般的声音对两个煞神喝道:“好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怪物!害死无辜的人,如今我在此下榻,尔等竟敢现形,快快受死!”
那俩个煞神见九重大喝一声如霹雳,竟震得二煞心神不稳。匆忙向九重扑来,那双双利爪和啄尖直奔九重眼睛和咽喉要害。这两个煞神刚刚近前,九重蟠龙棍直向这两个煞神砸来。口中又发出一声暴喝,这声暴喝过后一片红光从九重头上闪出。没想到这两个煞神见到红光,立刻瘫软下来,二煞神被红光罩住逃脱不得。两个煞神这才知道九重是大有来历,但是为时已晚,九重一阵乱棍将两个作恶多时的煞神击毙。
京娘首次见到义兄头上发出红光,红光之中盘旋着一条金龙。她看得非常清楚,她此时明白义兄一定不是平凡之人。京娘对义兄千里相随相伴更是日久生情,此刻呼吸相闻更是如醉如痴。但见九重正襟危坐,一脸正气,几次想对九重表达爱慕之情却又欲言又止。
第二日,那妇人回来见九重和京娘完好如故,更是见到两个公鸡般的煞神被打死,忙急不可耐地满村召唤,村民听后都出来观看被打死的煞神,对九重更是敬若神明,顶礼膜拜。二人辞别众村民,赶往蒲州。经过数月奔波跋涉终于到了京娘的家乡,蒲州小祥村。
京娘回到家中,父女相见抱头痛哭。好久之后父女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赵父看到英武的九重自是盛情款待。京娘的母亲看出女儿的的心事,便对赵员外讲了。赵员外也觉得此事甚好,宴席上高兴地对九重道:“此次小女脱离大难,全仗英雄出手相救,若英雄不嫌弃我家京娘,小老儿愿将京娘许配给赵英雄,不知可否?”
九重忙回道:“伯父在上,多谢员外如此厚爱!小侄儿我孤身漂泊,四海为家,更何况家中早有妻儿,另外我与京娘早已经结拜为兄妹,更何况我们五百年前本是一家。”九重婉言谢绝。
在小祥村住了几日,他便决定离开。赵员外一家几经挽留,九重见员外还是有意将京娘许配给他,九重一怒而去。看着九重远去的背影,京娘哭倒在地,她的芳心随着麒麟马的远去她绝望了。她知道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到九重这样的人,她不愿意再找一位比九重差的人做丈夫,后来京娘在忧郁中死去。也有人传说,京娘自九重离开后无法面对现实悬梁自尽了。传说种种,不过后来九重登上了九五之尊,得知此事后甚感其情,专门敕封立祠。封京娘为“贞义夫人”。有诗曰:“天付红颜不遇时,受人被人欺;今宵一死谢公子,彼此清明天下之。”
九重离开蒲州小祥村后,奔向陕西。在往华山的途中路遇一庙宇,九重便借宿小住。不想因天气变凉,感染上伤寒,浑身无力。他身上的银子也用完了,更没想到的是寺中僧侣对他是大不如前,时常冷言冷语地讥讽。身处难境九重也只能任凭他人讥讽,约有半月身体才渐渐康复,只听那小和尚呵斥道:“哼!你个红脸汉在这白吃白住不干活,要不是方丈对你仁慈,僧值早把你赶下山去了。看样子这几天你的身体已无大碍,赶紧去厨房帮忙去!”
九重只能任凭他奚落心想:“真是龙卧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气短。”他只好撑着到厨房帮忙干活。厨房的和尚见了,就把最累人的活计让他做,就是蒸馒头。全寺上下少说也有几十口人,你想那馒头得蒸多少,一天下来九重累的是精疲力竭。不过九重蒸的馒头那可是非常好吃,后来民间就留下一句名言:赵匡胤蒸馒头——御驾亲(蒸)征。
连着几日他在厨房蒸馒头,在加上身体刚刚痊愈在蒸馒头的空挡,他就倚在炉灶旁睡着了。不想做了一梦,梦中只见一只身披着光环的喜鹊喳喳地叫着:“赵宋江山万万年,赵宋江山万万年!”九重正睡得香,听到神鸟的叫声被吵得心烦道:“别叫了,别叫了,三百年就够了,还万万年呢!”不想这话被灶神听到,立即奏报天庭,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听到后说:“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九重忽然被霹雳般的雷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厨房的管事见他睡着,用擀面杖敲着面盆把他惊醒!九重醒来后自言自语道:“奇了!奇了!”
过了几日,寺中方丈派沙弥把九重叫到了禅房。九重到禅房见方丈身边立着那位时常讥讽他的小和尚。手中拖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百两银子。那老方丈道:“施主绝非是等闲之人,这一百两纹银全当路资,你在寺中所受的嘲讽,都是老衲命我这徒儿做的。为的是让赵施主看破世态炎凉,为的是助你日后成就千古功业!”
九重一听顿时感激万分道:“方丈激励之恩,九重无以回报,他日如若功成定会重修庙宇佛镀金身!”
长老听了欢喜地道:“善哉!善哉!那贫僧就在此静候施主了!”九重道:“还未请教方丈法号?”长老道:“贫僧智慧,少林寺智善是贫僧的师兄!”
九重非常诧异,刚要细问,只见智慧方丈摇了摇头道:“莫问!莫问!天机不可泄露,好自为之!”说完让那位弟子送九重下山出寺,行了两日九重来到华山脚下。见天色已晚,借宿在华山峪口玉泉院。
翌日清晨,观赏华山美景,但见青竹塞道,泉水淙淙,松柏苍翠,鸟语花香,庐舍清静,香烟氤氲,真是“有道仙人居,红尘不到处。”九重心想:“华山既有如此美景,何不趁机游玩游玩?”便信步跨进一座草堂,只见尘屋香案,蒲团竹几,茶舍棋桌甚是清雅。棋桌上摆着一副棋局,他正看得出神,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从后堂走出道:“贵客驾临,未曾远迎!”
九重见老者风骨飘洒,油然起敬,举手擎拳道:“打搅老丈实是不当,见谅!”老者道:“来是客,童儿上香茶!”老者旁边一道童忙进内室端茶,老者用手一指道:“贵客请坐!”九重坐下待茶,见棋局道:“老丈可善下棋?”老者见九重有此一问,呵呵一笑道:“下棋若有彩头,方有兴趣!”
九重一听心中赌瘾发作,暗道:“你到是挺能吹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棋艺向无对手,不如赢你几个回合也好杀杀你的锐气!”九重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以此为注,如何?”
老者捋捋胡须道:“好!”也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几上。二人杀将起来,一会卧槽马,一会当头炮。一会仙人指路,一会将军抽车。不消片刻,老者第一盘棋输了。九重心想:“这老丈棋路不错,可惜年老眼花被我赢了先机!”
九重忙伸手去拿银子,老者忙道:“慢来,慢来!一盘棋就想要拿走我的银子吗?太便宜了!”九重忙道:“愿赌服输!”老者呵呵一笑道:“怎么也得来个三局两胜吧!”九重一听说:“好,再赢你一盘客不能反悔!”“不悔!不悔!”九重刚要摆棋,老者道:“这里不清净,我领你去个好地方,在分高下如何!”九重心想:“只要我用心,赢你应该十拿九稳!”便欣然应允。
老者见九重应允,招呼两个弟子清风与明月。一个端着棋盘,一个端着香茶。带着九重从后门出去,顺着山间小路,不知道行了多久,但见山峰高耸,松林茂盛,四面绝壁,怪石嶙峋。白云生于足下,身如置于天上。九重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声称赞道:“妙哉!妙哉!如此仙境,正好对弈!”老者呵呵一笑道:“此乃汉朝卫牧卿之博台,我们在此赛棋别有一番雅趣!”
说话间,那清风摆好了棋,明月斟上了茶。老者道:“贵客,请!”九重见了忙道:“老丈,您请!”老者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也不言语,提棋便下。
在这向大家交代一下这位老者,此老者乃是得了道的仙家,道高德重,没受过帝王口封的老祖,陈抟。
— — — — — —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赐号希夷先生。汉族,老子故里亳州真源县人。五代宋初著名道教学者,隐士。成就:一,太极创始人(创绘《太极图》)。二,龙图第一人(著《易龙图序》传河洛数理)。三,注释《正易心法》。四,天下睡仙第一人(著《指玄篇》《观空篇》《胎息诀》《阴真君还丹歌注》)。五,唯物论(著《龟鉴》《心相篇》)。六,儒师道祖(《三峰寓言》《高阳集》《钓谭集》《木岩集》《诗评》)。七,书法(福、寿二字独具特色)。八,精通棋艺,立健脑益智之功。
— — — — — —
九重与陈抟老祖来到这里,九重是输了一盘又一盘,他是越输越急,越急越输,输的是面如重枣。已经把自己的麒麟马、盘龙棍、腰间佩剑都当做赌注输了个精光。陈抟老祖见东西都赢来了,叫着不跟他下了。只见九重嘴里叨咕着:“除非你是神仙,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陈抟得意地道:“你已经没有赌注了,咋下?”九重面色沉重地道:“最后一盘,我如赢了我的东西都给我!”陈抟老祖笑道:“那要是输了呢?”九重已经身无赌注,四下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输昏了头,便信口开河道:“输了,把华山给你!”陈抟老祖紧紧问道:“此话当真!”
九重忙着要赢回自己的东西,道:“当真,大丈夫一言九鼎!”陈抟急忙道:“空口无凭,立字为约!免得你耍赖!呵呵!”九重不由心中好笑,心道:“这老头真傻,这华山又不是我的,还立什么约呀!也太较真了,写就写!赢了,我把东西拿走,输了,看你找谁要华山去!”
陈抟老祖让清风、明月取过文房四宝和素绢。
九重四处看了看见山上就长一棵柿子树,为了戏弄陈抟便信手写道:“华山可抵,柿树不卖!”
陈抟老祖高兴高兴地看着文书也没细细品味,待文书写完,两人开始博弈。
九重这盘棋下的可是小心翼翼,审时度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站了上风,不想最后又输了。
九重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哎!你真是个‘活神仙’!” 陈抟听到后忙俯身叩拜道:“谢主隆恩!”九重一愣忙道:“老丈怎出此言?”陈抟老祖道:“我乃陈抟是也!”九重一听原来老者是江湖盛传的活神仙,更是敬畏道:“这谢主隆恩怎么用在我身上?”九重虽是聪颖过人,却没想过做天子。
陈抟老祖道:“我主日后必登大宝,身处九五之尊。小老儿未受皇封,所以至今不在神仙榜上,今我主封我为活神仙,所以谢主隆恩呀!”
九重听后立刻后悔了起来,心想:“我既是真命天子,未登大宝就输掉了华山,日后这华山就不归我管了吗!”思索着趁陈抟不在意急忙去抢那文约,你想陈抟经过九重金口加封为活神仙,已经名列仙班。对九重的心思怎么会不知,所以九重去抢陈抟手中的文约只是紧紧握住。你想九重经过多盘输棋手心早已都是汗水,他这么一抢不但文约没抢到手,还在素绢上留下带有汗渍的手印。
陈抟老祖哈哈大笑道:“皇上既写了文约,又在文约上按了手印,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长袖一挥,只见手中的文约被风吹到南天门对面三公山上一块巨石上,牢牢地贴在上面。
到现在那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长条还隐隐约约地看见“赵匡胤卖华山贴文约处”的字迹。
九重一看没办法了,便耍起了无赖道:“华山我是输给你了没说的,但是文书上可是写着华山可低,柿树不卖!
这时,陈抟老祖才品味到文书上的字:“华山可抵,柿(是)树不卖”,通过这个游戏就可以看出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
既然皇帝耍起了无赖,神仙也是没办法。陈抟老祖就这样没能把华山的树一块赢来,从此就留下了:“山是道家山,树是皇家树。华山不纳粮,不得乱伐树”的说法。陈抟老祖因此讨了封号,赢了华山。
九重又叨扰了陈抟老祖几日,这几日当中九重便向陈抟请教出路:“我孑然一身,无有依托,不知道去哪里才有安身之处。还望仙翁指引?”
陈抟老祖便正色道:“自古乱世出英雄,当今天下纷乱,逐鹿中原。主上何不投身军营,以我主文采武功,他日定可荣登大宝。”
九重接着又问:“那我该投奔何处?”
陈抟老祖道:“我主离家时,少林方丈不是对你讲过吗?”
此时九重才想起离家时智善方丈对他讲过:“遇郭乃安,历周始显。两日重光,囊木应谶。点检做天子,已是定数。”
陈抟老祖道:“对,就是,主上你应该北上投军!”
送别九重下山时,陈抟老祖嘱咐道:“太平有日,黄袍加身。时机成熟,我便命苗训前去辅助与你,愿我主早日登上九五之尊。”九重见此,有些不舍。
陈抟老祖猜到九重的心思道:“苗训,字广义。他是我的徒弟,愿你们君臣相得,后会有期!”说完驾云而起。
一根棍棒等身齐,打下四百座军州都姓赵。就这样一位被皇位耽误的武学宗师,踏上了北上投军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