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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神秘雪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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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一片渺无人烟的极地,这里除了被积雪覆盖的雪影树以外没有任何的生机,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如逝者的面容般安详,这里实在是静了。安静得连低鸣的风声也可以被忽略;安静得就如一片被荒废了的墓地;安静得只会给人带来恐惧,还有不安。如果说黑暗海域是被遗忘的世界的话,那么黑昼之极就是这个被遗忘的世界中的一个被遗忘的国度。

    这个被遗忘的国度拒绝任何的闯入者,它大门紧锁,设立守卫,可它依旧挡不住勇猛至极的士兵,在这些敢于挑战死神的家伙的眼前,这些防御形同虚设。于是,它决定将战场放到黑昼之极上,它决定利用那里独特的环境来解决掉这批棘手的家伙。

    它相信再强大的人类也一样无法抗衡大自然的力量的,它确信如此。

    “呼~~”凛冽寒风正无情地荡漾在黑昼之极那阴森寒冷的大地上,游动在这被遗忘的国度的空气之中,在今天之前,它们都是这片极地唯一的客人,被遗忘的国度欢迎它们的到来。但现在,这里迎来了新的一批奇怪的客人,新的一批不被这个国度欢迎的客人。这些客人并不像这些寒风那般把脚步停留在某一个地方,然后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自娱自乐。来到这片被世人遗忘的极地难道不是为了欣赏这里独一无二的风景吗?

    不,这些客人并不稀罕这些东西,他们没有那样空闲的时间,他们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在舰船刚一停稳的那一刻,维克舰长便迫不及待地召集了一部分还能战斗的人登上了这片极地,并带领着他们急速地往极地深处的一个神秘地带赶去。

    一部分还能战斗的人?对,他们同样也太累了,他们的体力已经在和三大海怪的战斗中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需要休息可他们不能让舰长孤身一人进入极地深处,那是懦弱的表现,所以他们只得鼓起勇气,然后一边祈祷着自己不会是最先倒下的那个,一边硬撑着跟随着舰长的脚步前进。

    被遗忘的国度知道舰长想要把队伍带到哪里,它知道如果他们顺利到达那个地方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非常的麻烦,于是它夺去了最后的声音(风声),让这一片极地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变成比沉寂的墓地更为恐怖的地带。没有人能挨得过不安的沉寂,没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理智,没有,从来没有。

    他们很快就会疯掉的,他们将会不攻自破。

    它希望如此。它快等不及了。

    狂风终于停止了,所有人都留意到了这一点,那是一个不祥的征兆,至少欢迎来客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的。所以,他们变得更加的谨慎了,他们三两紧贴着警惕着,相互分享着四周的实时动态,即使他们已经累坏了也好,他们依旧不会在舰长下令休息前停下脚步,他们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单独行事。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弱旅,他们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勇气,力量,还有秩序。

    嗯……那些少看他们的家伙很快就会尝到失望的滋味的……在黑暗海域上嘲笑过他们的海风曾经警告过这个国度的主人,让它千万不能低估了这群家伙,不然的话它将会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似乎没有听取海风的忠告呢。

    队伍依旧在寂静无声的雪道上前行着。

    此刻,舰长正紧握着一个适用于雪地中照明的火母顶着严寒走在了队伍的前头;全服武装的布洛瑟姆则走在了队伍的中间,他的任务除了负责留意四周以外还得要不时地留意士兵的数量和状态,如果他们需要搀扶或者其他帮助的话,那么布洛瑟姆就得要过去帮忙了;而其他的士兵也一样有自己的任务,他们得在自己的内心之中制造些声音出来,这可是舰长下达的命令————周围无声的情形让他们感到阵阵响应着眼前苍凉环境的不安,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好受,他们能感觉到自己如同走在遍布尖刺陷阱的沙丘那般,每走出一步都需要勇气和运气,他们都知道越是安静越是危险的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得制造出些声音来。

    在内心之中唱首歌,或是念诵入伍的誓言,抑或是来自心中的呐喊?都可以,他们有选择的权利。当然,他们不能把这些声音化作咆哮从嘴中喷吐而出,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那或许会引来一些不速之客。

    只有傻瓜才这么做呢。

    于是他们开始制造属于自己的声音了,在这其中有誓言,有战曲,有故事,同样也有呐喊,这些声音连成一片,成为一重重结实的屏障一道道坚固的防线,不断地从他们的内心中展开,然后又不断地将那些来自沉寂的折磨来自极地的魔爪排斥出去,直到它们连挣扎的力气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为止。

    它们的任务失败了,它们的主人生气了,失望了,它尝到被人类轻蔑的滋味了。它召回狂风,它召回声音,这是它最后的一个办法了,如果连狂风都解决不了这群家伙的话,那么它也无能为力了。

    “呼~”狂风又回来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它的破坏力变大了。

    它在吞噬着士兵们的有生之力,它在掠夺着他们所剩无几的生气,它企图在这支队伍到达目的地之前埋葬他们。冰雪在响应着它们的呼唤,让士兵们举步维艰;黑夜与严寒如饥饿的秃鹫般盘旋在士兵们的头顶上,一边将他们推向绝望的边缘,一边等待着他们倒下,等待死神的降临;对了,还有那些鬼魅般的回音,它们在疯狂地演奏着哀乐,弹奏着悲曲,它们相信这样能比寂静更有效地击碎战士们的内心,更有效地折磨战士们的心智,从而让他们痛苦地丧失思维,丧失任何基本能力。

    在刚开始的时候,它们占得了些优势,士兵们东倒西歪,就连是舰长也差点迷失了方向,可很快它们就失望了,它们完全低估了这群有着大量应对恶劣环境的经验的士兵了。在这些士兵稍作调整之后,这些折磨这些来自自然的攻击再也起不到作用了,哪怕是一丝也没有。

    它绝望了,它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最终,它选择退出这个战场,它决定不再理会这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它已经尽力了。

    “真是一个怪地方。”布洛瑟姆一直留意着四周的环境,他刚刚经历了自然的沉寂,还有它的发狂,“快把人给折腾死了。”他为此提心吊胆,可谢天谢地,它终于停下来了。

    “那么现在也该重新打起精神来了。”事实上,他也没有多少力气能够再打起精神来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一个地方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都开始怀疑舰长究竟是不是肉做的。可他必须得坚持住,至起码不能比任何人更早的放弃,毕竟他是舰长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他先倒下的话那么这种蝴蝶效应就不言而喻。

    “舰长?”而说起舰长,他的举动着实让布洛瑟姆感到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布洛瑟姆舰长似乎在寻找着一些他自己早已知道的东西,就好像他曾踏足过这片土地甚至在这里生活过一样,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每当他走过一段路时,他就会蹲下身子把右手插进雪堆中并将火母提过去查看一番,而当布洛瑟姆和士兵们快要靠近时他又将右手收回来并把雪堆还原,然后继续他那漫无目的的前进。

    布洛瑟姆曾尝试过在舰长停留的位置中翻寻那些雪堆,但却毫无收获。他想起了舰长在船上时跟他所谈过的话,他感觉到自己离秘密越来越近了,同时他也感觉到危险离自己也不远了。当危险来临时,他们还有力气抗争吗?布洛瑟姆不清楚,可无论如何他也得坚持下去,哪怕他还能睁开双眼他也得站起来,因为这已经不是荣耀的问题,而是关乎于更多人的安危的问题了。

    如果预言家克拉克真的没有说错的话。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疲惫不堪的小队得以短暂的停留和休息,从他们登陆极地之后到现在足足过了四个小时了,他们依旧没有看见舰长有返程或是提示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意思,阵阵因劳累得几乎想放弃的念头开始在队员之间传播,没有人愿意被疲劳和寒冷占据身体,更别提去迈出那双像是和石头捆绑在一起的双脚。

    流露在士兵脸上的疲倦被布洛瑟姆看在眼里,他知道他们都是士兵之中的精英,但精英并不代表着他们能够免疫疲劳,还有死亡,所以他打算向舰长请求把休息时间多增加半个小时,这样一来他们的疲倦或许就能得到缓解了。但就在他的这个念头刚萌生不到几秒钟的时候,舰长呼唤了他的名字,并向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的舰长。”布洛瑟姆快步跑到舰长的身边。

    “目的地就在前方,带上你的装备然后跟着我,接下来的路程只能由我和你来走,让其他人都留在这里休息吧。”舰长向布洛瑟姆打了一个眼色并侧了侧头,“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之中会有人发射信号弹,而那时候前来支援的海军也应该到达了,他们看到信号弹之后会和海滩上驻扎的士兵一起来找我们的,所以现在只需要担心我们两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