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一次又一次地闪烁起来,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开枪射击着那个隐藏在黑雾、带给别人无尽绝望的神秘亡灵。
顺着光芒,斯维因一次次打败挡住道路的亡灵,即便遍体鳞伤也没有回头,因为找到他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
“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我……在这黑雾中。”
那男子找不到目标,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没有目的地四处乱射。但这样的结果便是非但不能打败那个家伙,反倒被突然袭来的镰刀和铁链不停伤害着。
“只敢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家伙,除了耍这种小手段之外你还敢做些什么?!”
“随你怎么说。没有能力救回她,就只敢在这里与我斗嘴吗?”
镰刀又一次袭来。这一次,男子的左手被镰刀的利刃划伤,鲜血流在了被黑雾笼罩的大地上。
左手的枪掉在了地上,被铁链缠住拖入了黑雾深处。
“不仅保护不好她,连她遗留给你的枪都收不好,你还真是没有用啊,卢锡安。”
卢锡安,便是黑雾中的这位豪杰的名字。
“……”
“又找到你了,原来你叫卢锡安。”就在这时,斯维因来到了卢锡安的身旁。卢锡安看着他,他的身上已伤痕累累。很显然,他对付那个亡灵是很吃力的。
“闪开!”卢锡安冲到斯维因身旁,一把将其推开,自己却被斯维因身后快速袭来的镰刀打伤了左肩。
“没事吧?”
“别来添麻烦。”卢锡安冷漠地对斯维因说道。
斯维因不再说话。这是第一次,斯维因在除了达克威尔之外的人面前不敢多说话。
不过也确实,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确实要听卢锡安的,因为只有卢锡安才能承受住这般阴暗的死亡气息。
“还不肯现身吗?!”卢锡安冲着四处的阴暗吼着。
那个家伙没有回答任何话,反倒是从黑雾中冲出了几个亡灵。
当然,对于卢锡安来说,即便只剩下一支枪,对付这些普通的亡灵也显得游刃有余。
倒是斯维因显得更无措了。对于他来说,想要用手中的剑捅死一个亡灵是很困难的事,更不要说身处黑雾中、身处亡灵群中了。
一个短暂的分神,斯维因便被身后的一个亡灵击倒。那亡灵试图刺穿他的喉咙,而他则双手死死抓住了亡灵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直接传遍了斯维因的全身。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双手也渐渐使不上力气了。
看着亡灵锐利的指尖即将刺过自己的喉咙,一阵光芒在自己面前闪过。下一刻,那个亡灵已然死去。
“告诉你走你不走。”卢锡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镰刀再一次从黑雾中快速袭来。但这一次,卢锡安有了警觉,向侧面一跳躲过了这一次袭击。
而且,反应足够迅速的他趁着这个镰刀寻到了那个亡灵的大致方位。在跳到空中的时候,他转过身甩出一发光弹,随后便听到了黑雾深处传来的一声痛叫。
“还不现身。”卢锡安落地后下意识地甩开了外衣的衣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几秒之后,卢锡安射过光弹的地方闪烁起了绿色的幽暗光芒。
更恐怖的黑暗气息从那里散发而来。斯维因只能竭尽全力地在这亡灵群中苟延残喘,他自己也感受到了来自黑雾深处的更恐怖的黑暗。
这一刻,他真的渐渐绝望了,或许卢锡安对自己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所有人……都要成为我的作品……”
一阵狂风从幽光那里呼啸而来。卢锡安双手抵在面前强顶着狂风的洗礼,而斯维因则是直接被狂风冲击倒在地。
幽暗的绿光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逼近了斯维因与卢锡安。
卢锡安举起仅剩的一把枪朝着那里不停地射击着。但是,射出去的光弹的光芒在这幽光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几团黑雾将卢锡安包围其中,卢锡安站在其中甚至根本看不到幽光的一丝光芒了,他所面对的是真正的黑暗。
而斯维因的处境则比卢锡安更差。他此刻已被团团亡灵包围,身体也早就达到极限了,身上留下的亡灵的爪痕也让他接触到黑雾时倍感痛苦。
他不像卢锡安,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程度的黑暗,自然也不能做到像在战场上一样从容自如。
他知道,今晚应该是自己的最后一夜了。
面对根本不会停下的亡灵大军,斯维因早已精疲力尽。他索性躺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的左臂。
在他的左臂上,除了刚刚被亡灵抓伤的地方外,还有着十多道深深刻下的刀痕。
这些,是他曾经在战场上奋战、为诺克萨斯赌上性命的记忆。
“也该结束了吧……”斯维因有气无力地说着。他也已经在战场上洒下了太多的血和汗,或许,他认为自己该放下了。
他并非是那种随便抛弃国家的人,只不过,他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终于,他还是做出了作为战士的最窝囊的事情——他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双眼也早已闭上了。
“德莱厄斯……泰隆……你们都是勇士;而我,只是懦夫……”
就在斯维因动手的前一刻,一束绿光将他包裹了起来,让他免遭了亡灵的攻击。
就这样,斯维因在亡灵群中莫名消失了,保护着他的光芒也消逝不见,就好像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又一次只剩下了笼罩着一切的黑暗。
……
“……这里……是哪……”
斯维因睁开了眼,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好像受到了什么的保护而免死了。
他看着周围,这里似乎是因海洋而与比尔吉沃特被分割开了的一座小岛。站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比尔吉沃特都已被黑雾彻底笼罩了——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
“呦,又被救下了一个。”
斯维因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正是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站在自己的身后。
“是你们啊……”斯维因用手扶着还有些晕的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看来你应该不是比尔吉沃特的人,不然是不会不认识我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的。”崔斯特总是要比格雷福斯更爱说话。
“……斯维因,诺克萨斯的大将军。”斯维因也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你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诺克萨斯大将军啊。”
虽说如此,可他们两个在听见斯维因的名字后却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更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感到恭敬,依旧表现得那么随意。
“这里是哪?”斯维因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两个本该死在亡灵手下了,但是却被一束绿光救了下来。”
“绿光?!”斯维因想起来了,在他自己准备自杀时,好像也是一束绿光救下了他。
“我记着比尔吉沃特有一个传说。在偏离群岛的地方,有一些十分神秘且强大的人与比尔吉沃特的人们隔绝地生活着。”
“他们信奉着一个叫做‘娜迦卡波洛丝’的神灵。”格雷福斯接着崔斯特的话说道。“我们只知道这个传说,但是对于他们的真正的了解却少之又少,以至于我们都认为这些只是谣言。”
“而真正让我们比尔吉沃特人意识到他们的存在的人便是普朗克。当噬魂夜降临时,是他联合了那些神秘的家伙才能够一年又一年地击退亡灵们的进攻。”
“……所以说,这一次比尔吉沃特陷入这种绝境,就是因为失去了普朗克吗……”
“恐怕不只如此……”崔斯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恐惧。“那个隐藏在黑雾中的怪物……他一个人的实力恐怕要比入侵比尔吉沃特的亡灵大军还强……”
斯维因想起了黑雾中那个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存在。
“这么说……你们两个见过他的面目了?”
“何止见过……”格雷福斯也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们亲眼看着那个高大的怪物将厄运小姐转化为灵魂,然后再收入自己的灯笼中……”
“那狰狞的面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了……”
听着二人的描述,斯维因已经知道那个家伙根本不是自己能够面对的了。即便那个家伙从未露面,可是透过浓雾传来的死亡气息就足以让自己窒息了。
“看来你们几个恢复得挺不错了啊。”
三人向后看去,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年龄有一些大的女子,手中还拿有一个神像。
“是你救了我们吗?”斯维因第一个问道。
“是。”那女子回答道。“我叫俄洛伊,是一名祭司。”
“你们身上的伤也是我治好的。”俄洛伊又指着他们三个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崔斯特摘下帽子放在手里,然后对着俄洛伊鞠了一躬。
……
在比尔吉沃特的饱受亡灵折磨的大地上,只剩下了卢锡安一人还在奋战。
一直战斗的他终于还是被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也就是在这时,隐藏起来的镰刀再次出击,将他的身体死死缠住。
这一次,那个一直隐藏在黑雾中的亡灵终于露出了面目。
“卢锡安……”
“终于肯现身了……魂锁典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