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精疲力竭的扑倒在地,好一会才缓过气,用手挣着,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挣在背后,依旧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看那洞口,黑洞洞的,李念又转头看了看远处,想招乎人过来帮忙,这一看不要紧,成排的窝棚转眼成了满山遍野的杂草,李念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李念用力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走向那杂草边,拔开凌乱的杂草丛,向前走出去十多米,四周一片荒芜,只有空旷的荒地和一条小水沟,丝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李念的头翁翁作响,拼命的环顾四周,他搞不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
如果是,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三叔和小高就不会死,越想越激动,李念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夜晚的天空,露出来几颗星星,一眨一眨的像眼睛,那天边的月亮,犹如一条弯弯的镰刀,十分的纤细,偶尔,几片薄云飘过,遮住月光,大地便又回到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伴着阵阵的风声,仿佛黑暗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时,不远处闪起了几道亮光,紧接着,传来几句对话的声音。
“贵哥,这三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的消息准确吗?”说话的人有点瘦,叫王明强,因为年轻。大家都叫他小明强。
听完小明强的话,另一个略带着皎洁语气的声音说:“小明强,这话说的不对了,你跟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告诉你,那些人就在这里,这里肯定有大宝贝,哦对了,咱们得小点声,快,把灯都关了。”说话的人叫杨德贵,因为在地面上认识一些有脸面的人,跟着他的小弟,都叫他贵哥。
他们一行五个人,关掉手电筒后,四周一片漆黑,剩下的路就只能猫着身往前走,那杂草丛生的荆棘枝,刮在身上,显得有些疼痛,因为是夏天,大家所穿的衣服都不多,对身体的保护也不够,所以断断续续的能听到漫骂和抱怨,除了前面的杨德贵和小明强是空着手,后面的三个人,身上都背着东西,有绳索、铁锹、蛇皮袋、还有一杆猎枪。
看这架势应该是蓄谋已久,走了好一会,杨德贵感觉前面空旷了不少,心也放松了,应该是走出了杂草丛,而前面吹来的凉爽气息,让人顿觉清爽不少,杨德贵心里想着宝贝,大抬脚步向前迈去
只听‘哎哟’一声,接着就传来跌倒翻滚的响动,这响动还伴随着水声,小明强因为离的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也‘哎呀’跌了过去,后面三人感觉不对劲,连忙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眼尖,冲着前面小声喊了两句:“贵哥,没事吧!”
杨德贵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头贴着地,根本喊不出声音,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满嘴都是泥土的腥气,而后面跌倒的小明强,被摔得有点发蒙,用手摸了摸头,半坐了起来,嘴里碎碎的骂道:“靠,这黑灯瞎火的,摔死老子了。”
小明强理了理思绪,听到了后面同伴的喊话,正想回答,就觉得有东西在他屁股底下动了动,他正纳闷奇怪着,感觉那东西用力更大了,还在向屁股外蠕动,这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小明强慌乱中摸到手电筒,赶紧打开,照了过去。
那是一只脏兮兮的手,呈弓形的爪状,用力的向外抓捏着,小明强脸色煞白,瞪大了溜圆的眼睛,全身发着抖的慢慢起身,还未完全站立,便大喊一声:“妈啊!鬼啊!”转身向同伴的方向跑去。
没跑多远,便一头撞在泥墙上,额头像是碰到什么东西,被咬了一口,一个跌倒,又滚了回去,头和手被地上的石块挌的厉害,十分疼痛,连声痛苦哀叫,同伴被小明强的这一折腾,搞的莫名其妙,赶紧都打开了手电筒,纷纷照了过去。
眼前的景像,有点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塌陷的土坑,四周散落着残垣断壁的土层,而土层里面,还夹杂着各种的断木,颜色看上去,漆黑漆黑的,木心亦有溃烂的痕迹,想必已有些年头了。
这时,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人,爬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他娘的,刚才是谁啊,差点憋死老子,奶奶的,要让我知道,绝饶不了他,想要老子的命,没门!”正骂着,照手电的同伴们认出了他,连忙说:“哎呀,贵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这么脏。”
杨德贵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布满了污垢,显得十分的邋遢,还有这身上的味道也十分难闻,便连忙向上面的同伴招呼,赶紧将自己拉上去,得找个地方洗洗。
正准备往前走,却发现小明强躺在地上,显得有些痛苦,杨德贵走上前,踹了两脚,“哎哎哎,你小子装什么装?赶紧的,先爬上去再说。”
说完,杨德贵也不管小明强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走向同伴灯光下的坡边,示意他们将绳索扔下来一截,待杨德贵拉好绳索,准备往上爬时,却听见背后的小明强突然呕吐不止,杨德贵则显得极不来烦,扭过头,:“哎哎哎,我说小明强,装装样子就行了,这又不是演戏,没必要弄的跟真的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小明强在一阵急促的呕吐中,吐出来一个东西,血淋淋的,“那、那是一块肉吗?”杨德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因为手上早已裹满了污垢,越揉,眼睛就越痛,越看不清,但是耳朵听见小明强已然开始哀嚎。
那声音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犹如半夜鬼嚎,异常的阴森恐怖。杨德贵在慌乱中松掉了手里的绳索,便胡乱的摸索,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冰冷冷的,好像还会动,杨德贵正在奇怪之时,就听见上面的同伴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贵哥,你手上有条红蛇!”
吓得杨德贵赶紧撒手,后退了好几步,拼了命的睁开疼痛的眼睛,借着灯光,就见一条拇指粗细的红蛇,眼如明珠,透着黑光,锥形的蛇嘴上露出两颗细牙,舌头在细牙间来回的嗖动,盘着身子,来回的摇晃脑袋,正死死的盯着他,好像随时准备袭击过来。
杨德贵已然惊恐万分,慌乱中看了一眼四周,塌陷的空间十分有限,要想做大范围的躲避,是不可能的,“他娘的,这本来想搞点宝贝,现在搞的怕是要命丧如此了,哎!真是贪心要人命啊!”杨德贵心里十分的懊恼。
这时,红蛇将头往回慢慢收缩,杨德贵见状,咬牙举起了双拳,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绝不会束手就擒,在红蛇奋起进攻的一刹那,‘呯’的一声枪响,眼前的红蛇,瞬间变成了一滩血色。
原来是上面的同伴,见情况危机,朝红蛇开了一枪,那猎枪是把,是由一把老式火铳改装来的,子弹是有许多小弹丸和一起制成的,每打一发,就得重新装填,射速十分缓慢,不适合对付大体形的猛兽,但是对付一些小体型的动物,比如兔子、毒蛇、野狼类的,还是可以的,改装的猎枪因为弹丸多,所以攻击面十分广,打出去的弹丸犹如一张小型的蜘蛛网,呈散弹型状,一般的动物,近距离被打到,不是当场毙命,就是重伤而逃,所以它的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杨德贵惊魂未定,喘了几口粗气,便向坡上的同伴坚起大拇指,以示感谢,然后抬起脚就往坡边走,这鬼地方,让人感觉不安,杨德贵边走边想着。
刚走到坡边,杨德贵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明强,只见他正趴在地上喘粗气,身上的衣服早已裹满了泥土,像是挣扎过,只是刚才红蛇突然出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回头一看,小明强肯定出事了。
于是,杨德贵向上面的同伴招呼两声,让他们下来两个,一起帮忙把小明强弄上去,再怎么说,都是一起来的,不能见死不救。
杨德贵走到小明强身边,蹲下身,捡起他旁边的手电筒,仔细查看起小明强,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发紫,微闭着双眼,有些痛苦的喘粗气,额头上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流下来,那气味有些腥臭,对于胃不好的人,很容易呕吐。
杨德贵屏住呼吸,用手拔开他额上的头发,露出来两个黑色的小洞,那些腥臭的东西,就是顺着这两个小洞往外渗,杨德贵觉得气味实在难当,便将头扭到一边,干呕了几声,吐完几口口水,觉得好了不少,这时,地上的一块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暗红色,是一条窄长的肉块模样
杨德贵觉得胃里酸水上涌,犹如排江倒海,‘哇’的一声,呕吐不止,下来的同伴,不明所以,连忙问道:“贵哥,你没事吧!”
杨德贵强压着内心的恐慌,略显结巴的说道:“快、快扶、扶他上去!”
小明强被同伴搀扶着,来到了坡边,然后用绳索将他系紧,缓慢的拉了上去,杨德贵站起身,忽觉一阵冷风袭来,打了个冷颤,心里思索开了,这六月天,除了炎热,怎么会有冷风?于是将手电筒朝四周又照了照。
他的对面是同伴正在上爬的土坡,右侧和左侧也是土渣墙壁,因为塌陷的十分突然,所以显得很凌乱,一些木头和石块,散落了不少,而后面,则有些奇怪,像是一个拱形的土墙,那拱形的下面,是一面比较齐整的墙面,和另外三面截然不同。
杨德贵心有余悸,总觉得有些古怪,但这玩命的事,让他有些胆怯,于是赶紧后退几步,跟着同伴爬了上去。
这一晚上,也是折腾的够呛,还没有开始行动,就伤了一个,看来并不是好兆头,杨德贵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明强,知道他这次伤的不轻,摇摇头,脱下上衣,将他额头上的伤口缠好,让同伴背着他赶紧回去,得赶紧的找医生治治,不然怕是凶多吉少,因为他那吐在地上的肉块,可是他的舌头啊!
杨德贵正在暗自感叹,就觉摸着有一道绿光闪过,便连忙问同伴看到没,可同伴们竟都说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是自己眼花?杨德贵有些疑虑,但他此次要找的东西,却是和这绿光有关,于是仔细回忆了下,那绿光闪烁之地,就在这土坑对面的不远处。
稍做思考,杨德贵决定留下那个使枪的同伴,让另外两人留下装备,先背着小明强回去找医生,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于是便各自开始行动。
杨德贵拿起铁锹和绳索,至于蛇皮袋,他没拿,现在看来,这东西没啥用,便拿起手电筒,准备绕过面前塌陷的土坑,却不料左边是一滩水洼,因为刚才红蛇的缘故,淌水反而显得十分冒险。
无奈,二人又绕回到另一边,这一边布满了各种荆棘,没走两步,就被扎的十分疼痛,杨德贵拿起铁锹,想在前面开路,刚刚走了有一小段,杨德贵就觉得不对劲,这荆棘怎么越来越密集?以至于将前面的参照物都挡住了,这下倒是分不清方向了。
后面的同伴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小声说:“贵哥,我们不会是走到鬼迷阵了吧?”
“鬼迷阵?你小子瞎说什么,这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邪乎”杨德贵说到最后一个字,立马收住了嘴,不免感觉有些诡异,这荒山野岭的,可不好说,本来晚上的事,就够邪门。
不行,杨德贵收住铁锹,赶紧沿原路退了回去,站在那塌陷的坑前,开始有些犹如,现在看来,要想到对面,从土坑里走,是最快捷的途径。
杨德贵深吸一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说富贵险中求,看来要博一博。”于是将绳索扔了下去,那同伴则有些担忧:“贵哥,要不先回去,天亮了再来。”
杨德贵觉得他这话有些刺耳,但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正想和他叽歪两句,怎料,绿光又一闪,这下,连那同伴也看到了,十分惊讶,杨德贵见状,好了,这下不用我说话了,便自顾自的先下去了,同伴一脸懵圈,跟着也下到了坑里。
杨德贵因为是二次下来,所以动作十分迅速,他知道,在这多待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于是直奔对面的坡边,让同伴过来帮忙,先帮自己攀爬上去,然后再将绳索扔下,拉他上来。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这才看清,前面也是一片开阔地,杂草比较稀少,杨德贵心里犯起了愁,这地方,怎么白天没见过,还有,那些人去哪了,正在他分心的一刹那,同伴惊叫一声:“贵哥快看,那地方有人!”
“有人?”杨德贵心里一惊,顺着同伴的灯光看了过去,远处的草丛边趴着一个黑影,一只手露在外面,我去!还真是个人,可他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是个死人吧!杨德贵的心里有些迟疑,但已经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一身朴素的打扮,上身圆领衫,下身军绿色长裤,脚上穿着解放鞋,手臂上有些表皮创伤,看上去不算严重,杨德贵见状,壮了壮胆子,蹲下身,用手放在他鼻下试了一下,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不是死人,于是便和同伴一起动手,准备将他扶起顺顺气,这样有利于调整呼吸,老这样趴着,好人都能趴出毛病。
刚将他调整好姿势,就见一个绿晃晃的动西,在手电筒的余光下,一闪一闪的,非常的显眼,杨德贵有些惊讶,仔细一看,那是一枚通体绿色的挂件,外圆内方,时不时的还微微闪烁一下,再看那人,二十多岁,眉清目秀,正是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