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蛇石像,规模宏伟难以想象,不免让人感叹古人的智慧,杨德贵吃惊的问道:“李念,这么大的蛇像,是干什么用的?没听说过墓里藏蛇啊,难道这下面有妖怪?”说完话,他自己都有些哆嗦。“呸呸呸”的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
章雪敏在后面呆呆地站着,起初李念以为她只是害怕,所以就没太在意,诧一回头,就见她缓缓的走向石桥,步伐和形态显得很是僵硬,杨德贵一时情急,在后面叫道,“章总、章总、你要做什么”,可她却毫无反应,这一幕,很像在石画边的情景。
杨德贵心急如焚,可双脚却始终迈不出步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原地,这可吓坏了他,挥舞的双手四处乱抓,仿佛像进入了幻境,无法使出力气!这诡异的洞穴,顿时让人瑟瑟发抖。
章雪敏缓缓的走上桥面,站在中间的一根桥墩旁,低着头,面无表情,凝视着桥底下的黑水,李念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这景象像极了小高,难道,后面的话他不敢想象,情急之下,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是动弹不得,只有拿着天灯的手能勉强动弹,李念来不及思索,将手里的天灯直接扔了出去,只见人皮小灯里的蜡烛,因为翻滚点燃了灯边的人皮,像燃烧的火球,在空中划出一条火线,顺着章雪敏的眼前直直的落到桥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水里!
洞里除了迎面的凉风,又是一片死寂,章雪敏刹一抬头,像是清醒了些,后退了两三步,双手抓住头发,显得很惊恐,紧接着,一股臭气熏天的气味迎面扑来,李念和杨德贵措手不及,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口水,刚吐到一半,两人一对视,这才发现都能动了,便快步的跑上桥面。
“章总、章总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脏东西了?”
话一出口,杨德贵就觉得,这心里除了恶心,还堵的慌,转头问道:“李念,刚才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半步都走不动,这也太邪乎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人?”说完话,杨德贵四周张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李念紧锁双眉,他也十分疑惑,刚才就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要不是天灯燃烧的气味,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只是这东西没有了,有些可惜,毕竟是李家祖辈传下的。后面只能靠手电筒了,眼前这洞里洞外的布局,显得十分诡异,并不像普通的墓葬,至少目前没有看到任何陪葬品,但是又利用奇门风水选穴定位,且工程浩大,煞费苦心,这一切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但是又极度的危险。
就在李念走神的一刹那,章雪敏渐渐的平静了些,杨德贵表情激动,“章总,你没事就好,咱们要不先撤吧,等”,话没说完,就被章雪敏挡了回去!
李念虽说一时走神,却也察觉到异样,只是现在的情景,容不得他多想。
章雪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李师傅,谢谢你把我带到这,再往前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是我父亲的朋友,也算做了你应该做的,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说完话,章雪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念。
“这是一万块钱,劳烦你这几天的照顾,这是你的报酬,剩下的路我们自己想办法,你现在可以走了。”章雪敏说的很是诚恳。
李念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倒不是因为这一万块钱,而是章雪敏看到了危险,却不让他冒险,自从他懂事以来,除了父亲和老支书,章雪敏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人啦,总是充满复杂和反复,照现在的情形和这一路的疑惑,李念确实没有冒生命危险的必要,但人毕竟是感情动物,章雪敏的好意,让他有些感动。
李念接过装有钞票的信封,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塞进了口袋,“章小姐,哦不,我该叫你章雪敏,我收了你的钱,我们的雇佣关系也算是结束了,现在,我是以章总朋友的身份来帮你,当然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这一切是看章总的面子。”
杨德贵面露微笑,双手握住李念的手:“好兄弟,你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我和章总没看错你”。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情怀,在那个年代,是对友谊的肯定。
章雪敏的表情有些复杂,当然,李念并不在意,在他的心里,除了对章总的尊敬,眼前的女孩,也是他想留下的原因。所以心里倒是有几分惬意。
杨德贵往桥的另头走去,一道一人多高的石门挡在眼前,只见他用手到处敲打,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章雪敏看了看李念,“你觉得这石门能打的开吗?”
李念环顾四周,说道:“这石门像是断龙门,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绝对无法强行打开,我父亲说这种门都重达数千斤以上,是墓室与外界的界线,所谓阴阳有别,活人不能越界打扰死者安息,否则阴气外泄,逝者不宁,生者便大祸临头!眼下”
话没说完,只见章雪敏捋了捋自己的秀发,“李念,你觉得我漂亮吗?”
李念一愣,对章雪敏的问话十分诧异,竟一时语塞。
章雪敏的眼光突然暗了下来,“父亲说我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李念瞪大了眼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一直在寻找解开我生世的秘密,这一路,我是跟着某种感应一路寻过来的。”
“你的生世?你不是章总的女儿吗?大学高等生,这还是杨德贵说的。”李念虽有心里准备,却仍然感到惊讶。
章雪敏微闭着双眼,将脸看向另一个方向,叹了口气说:“父亲告诉我,我的生世可能和鬼域有关联,当年,父亲在逃往时,一路东躲西藏,在路过一个废弃的村庄时,因为饥饿,便到处翻找吃的,而村子早已是残垣断壁,地无一垄,人无一口,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最后,父亲侥幸在一个破旧祠堂里,找到了几块祭祀用的干饼,充饥过后,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一声闷雷晴天霹下,屋檐上的瓦片散落了一地,接着就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父亲回头才发现,在祭祀的牌位堆里,竟滑露出来一个红色木棺!”
听到这,李念直直的看着她,“红色木棺?难道是血木红棺!”
章雪敏点点头,“是的,父亲就是在红棺里发现我的,父亲见我可怜,便一直抚养我,父亲说,这是上天赐的缘份,但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就经常性的昏厥和晕倒,让父亲很是担心,为此,父亲给我找了好多医生,结果都无济于事,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父亲碰到了失散多年的郭叔,郭叔在解放前是个算命先生,且小有名气。郭叔在见到我后,大为吃惊,告诉父亲,说我血虚气阴,面无生气,已然是个已死之人,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父亲听后颇为着急,就把如何遇到我的经过跟郭叔讲了一遍,郭叔当即决定,要带我离开,说我是鬼域血祭的弃婴,本该早已身死,在天之异像下诞生,乃极阴极邪之兆,时日迁移,怕是会祸及亲人,殃及后代,郭叔和父亲乃属至交,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带我回去,是想用古法驱魔,若得成功,劝父亲十年之后再与我相见。”
“父亲虽有不舍,但也不愿见我身死,便同意了郭叔的建意,十年后,郭叔真的把我送了回来,可是,这十年,我的记忆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郭叔只是告诉父亲,天数如此,人力不可为,命里三十,终到头。”说到这,章雪敏深出一口气,人轻松了许多。
李念呆若木鸡,“三十而终!你、你真的是鬼域魔族的祭婴!”
“这只是郭叔的说法,我一定要找出真相。”章雪敏的眼睛十分坚定。
这一晚上,如此反复,让李念很惊愕,许多事情都难以想象,现在,他只想整理一下心情,可是,夜晚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想到这,李念问道:
“现在几点了。”
章雪敏看了看表,“上午七点差五分。”
“上午七点?那这天怎么还是黑的?”话一出口,两人一对视,立刻察觉到异样,便回到石阶下面,章雪敏用手电筒向进来的洞口照去,眼前的石梯一片雾蒙蒙,手电筒往上的照射距离不超过五米,能见度极低,进来时的洞口,现在根本就看不到。
静悄悄的洞里,此刻显得极为阴森,连呼吸也变成了一种小心,章雪敏踏上石梯,用手抠了一点墙壁上的白灰,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在舌头上尝了尝,立刻一脸严肃。
“这不是生石灰,是白尸粉!它能阻隔光源,并且会随着光源的亮弱,由暗变白,逐渐增加,在空气中像雾一样散开,且气味刺鼻,还能阻隔空气中霉变的细菌,是防止化腐的一种阻隔剂,天啦,我们一直被误导了!”
“白尸粉?你怎么知道的?”
“我”
“章总,你俩咋往回走,我这里发现了个机关,快来看看,”
杨德贵的话打断了李念的追问,章雪敏走下石阶,头也不回的朝石门走去,李念虽有疑虑,也只能放弃追问,跟着前去查看,隐约之中,心里忽然有些发虚,一种不详的预感由心而生。
杨德贵所说的机关,是石门左下角的一个蝎形图刻,颜色与其它地方并无差异,所以并不显眼,只是它周围的缝隙有些松落,让图刻独立的显现了出来,整个块状像是有移动过的痕迹,杨德贵很是激动,但又不敢确定,所以叫他们过来看看。
见大家都不言语,杨德贵壮着胆子,用手按下蝎形石块,突然,石门的背后,‘轰隆隆’传来齿轮般的转动声,就在大家期待石门打开时,那蝎形的石块凹了进去,在缝隙的边缘,爬出来一只拳头大小的黑东西,两只大钳子撑着往前爬,紧接着,一只又一只,越来越多,瞬间就爬出来数十只的黑,三人本能的后退了好几步,如此源源不断的数量,足以让任何东西胆寒。
情急之下,杨德贵掏出9,对着地上的蝎子,一通射击,直到子弹打光了,却没打死几只,在最前沿的几只蝎子像是被激怒般,晃动着尾部的触角,瞬间,所有的蝎子都奔向杨德贵,黑压压一片,这可把他吓坏了,一直退到桥中心,一脚就踩到了y型红砖上,耳边一阵‘咯吱’的声响,整个桥面都有些颤抖,桥下的黑色水潭,直接翻起了浪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情况紧急,三个人勉强控制住晃动的身体,向桥的另边跑,快到石阶边时,李念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颤抖的桥面突然恢复了平静,就连桥下的黑水也静止了,还有那一片黑压压的蝎子,也停了下来,就好像所有东西在这一刻定格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李念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痛的‘哎呀’大叫。
这边心情还未恢复,李念的衣服就被人扯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是杨德贵,杨德贵正用手指着章雪敏,并向李念做出禁声的动作,李念这才注意到,章雪敏正死死的盯着石阶上面,脸色苍白。
而杨德贵顺手摸出一个,快速的换上,李念看的心里直骂娘,敢情这家伙没把他当真兄弟,有备用也不说,但是这一举动,恰恰说明石阶上有危险,李念顾不得埋怨,也掏出9,小声问道,
“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章雪敏的话略带颤抖。
李念心里一惊,现在前后都有危险,只能趁着间隙,扭头看了一眼石桥,刚刚才停止的蝎子,此刻竟全部缓缓的向后退,而这时,桥下的黑水夹杂着几声闷沉的响动,又翻滚起水花,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桥顶的石柱高高坠下,直接砸在桥面上,落地的一端已经碎了一个大口,溢出一潭棕红的液体,略带腥气,原来顶上的石柱是空心的,桥面上的蝎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成群涌向石门左下角。
那y形的红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裂开了,一条胳膊粗细的红蛇挤着裂缝就钻了出来,脑袋光滑红润,嘴唇平扁,两眼之间的额上有一个黑色的小肉球,舌头还不停向外伸出,像是要寻找猎物的气息,这时,地上的液体引起了它的注意,红蛇蠕动着的蛇身,将脑袋探入石柱内,没一会,就缩了回去,只见它,高抬着蛇头,眼冒凶光,看向石门边,额头黑色的肉球瞬间变的血红,红蛇一圈一圈的盘着自己的身体,随着尾部慢慢的拖起,那y形的红砖竟变成了黑色,一条黑色的磷蛇尾被它拖了上来!
这是一条双身蛇!李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红蛇就猛的扑向石门,疯狂的撕咬蝎群,‘咯吱咯吱’的各种响动夹杂着墙体的撞击响,让人毛骨悚然。
而就在这时,身后也响起了枪声,这是射向石阶的,李念刚想回头,就见那红蛇‘嗖’的一下,调转蛇身,怒视他们,要猛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李念本能的举起9一通射击,红蛇虽然凶猛,可面对呼啸而来的子弹,还是被打的退了回去,蛇身已有几个血洞,鲜血直流!
红蛇裂着大嘴怒嚎,那叫声十分的阴冷,直摄心肺,令人后背发凉,而最为关键的是,蛇怎么会叫,除非,它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