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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牙缝里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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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外、降级的王府、院中屋檐下、一把木椅;

    元末端坐在檐下的木椅上,深沉的眼睛注视着园中的唯一的那株银杏,这是当年自己的母妃为自己亲手种下的,本意也是希望自己和这株银杏一同成长,如今这珠银杏成了这座宅院中,最为挺拔的乔木,翠绿的树叶,笔直的树干,见证了这里黯然发生的一切;

    这时,阿几从顶阁来到元末的面前,双手展开一张早已画好的色屏图案,示意这是刚才在顶阁收到的最新信息,图案显示内容:“元臻今日突变,查案布局初显,刑政司增强力量”

    元末这时笑着说道:“阿几,总算可以看看鱼儿扑腾、扑腾了,要是纹丝不动,就多没意思啊,是不是?”

    站在一旁的阿几也微笑的点了点头,并示意元末是否需要发出一道指令;

    “先等一等,要是朝廷中哪位自己能应付的了,我们就不必出手了,刑政司、虎翼军、元臻,一个都跑不掉”

    阿几听着元末说完,看到这位王爷的面容突然变了,他眼睛中透露一种胆寒的光,消瘦的脸上也没有了半点温润的颜色,身体内好像有一股随时都能置人于死地的杀气,但就在这瞬间,元末的脸又变了,变得开始微微的冷笑,仿佛他已经掌握府邸外的一切;

    “阿几,背我进去吧,外面要起风了!”

    听到元末说完,这位年轻的仆人赶紧蹲下身子,将这位王爷背在后背上,然后往主厅走去,就在这时,敏妃从过廊走来,看到阿几背着元末进屋,便上前说道:“末儿,今天的阳光暖和,后院的那几盆花又开了,让阿几背你去看看吧”

    元末看到自己母亲来了,知道母亲是不想让自己老待在房间里,于是回道:“是母亲自己种的那几盆越兰、红莺朵、白玉芍药吗?都开了啊,太好了,阿几,我们一起陪着母亲去看看,我要闻闻她们的花香”

    敏妃这时也面带慈祥的笑着说:“你别把阿几累坏了,我让人给你拿一把轮椅过来,推着你走”

    这时阿几见到敏妃关心自己,于是笑着对敏妃表示他愿意背着元末,嘴里哼哼哈的说着什么;

    元末将阿几表达的意思说出来“夫人,我喜欢背着小王爷,谢谢你一直都这么关心我”

    “母亲,这时我教阿几的一种表达方式,只有我和他能明白”

    “你俩真是聪明的孩子,那走吧,一起去后院转一转”

    元末其实从心里并不特别喜欢那些花,刚才所表现的一切,都不是他的真心,但是又不能让母亲看出来,因为他要让母亲放心自己,必定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相依为命至今,受尽的屈辱和不公平的对待,让元末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围绕这位母亲展开,他心里从小就坚定了使命,要替母亲夺回她那份应有的殊荣,不管外界是地动山摇,还是尸骨遍山,都挡不住他内心的魔念,他要看到皇宫分崩离析,皇子互相残杀,万里山河重归战火,他要重塑这个王朝,把自己的母亲推上这至高的位置;

    可这位仁慈的敏妃,至今都不知道,就是他这位残疾的儿子,搅动了王府外风起云涌的暗潮,在她眼中,元末就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孩子,虽然身有残疾,但是聪明异常并不比其他孩子差了什么,所以只想一心一意陪着元末直到将来;

    敏妃在宫廷中看管了勾心斗角,栽赃暗害,早已厌倦了权谋上位的手段,如今的平平淡淡,才是这位母亲最幸福的事,似乎都不屑过问外面任何一件事情;

    昌乐街南侧巷尾的小院中,棉心看完了刑政司带出来的录文,有过目了一边随从名单后,仿佛突然眼前一亮;

    “刑政司这些日子,还是办了不少事情,从仵作录文可以看出,对四十二名死去的凶手还是查验比较详细,但是经过仔细审阅,并没有直接可用线索,因为这幕后之人,早料到有人会查阅仵作录文,所以凶手尸体已经经过处理”

    “岂不是刑政司仵作并没有第一手接触凶手尸体?”

    “也可以这样认为,不过越是这样,越能从中看出端倪,那就是处理的手法的确有问题,你看,录文中说道,尸体的胃中没有任何食物的残渣,无一例外都是糊状流物,根本从中分不清他们吃的什么,有什么样的饮食习惯,这也肯定会暴露凶手的信息”

    “会不会是事前就是喝的糊状食物呢?”

    “你也是习武之人,挥剑舞刀,尽力厮杀有多么消耗体力,就算事前吃的糊状食物,一番厮杀下来,胃里怎么可能还有鼓胀的糊状物呢,还有,燕南山脚下到山顶,沿途就多远你也知道,就算在山下吃完东西爬到山顶,胃里也不会还剩多少食物,何况虎翼军提前几天都已经封山排查,所以当天上山不太可能”

    “这帮人提前潜伏在燕南山?然后躲过了虎翼军的搜索排查,要是这样,凶手的胃里更不可能是糊状食物,少主,是这样吗?”

    “萧炎,你总算明白了吧,凶手这要保障有充足的体力和耐力完成任务,就得进食耐饿和能提供高能量的食物,你想一想应该是什么食物?”

    当萧炎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望着少主:“牛肉,是牛肉,要是他们食用的是干牛肉,就更能抗住饥饿和保持体力,就可以完成行刺的任务”萧炎感觉好像已经找到问题的关键,但是又开始不解:“少主,我们去面馆是在你看了仵作录文以前,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与牛肉有关啊!你又是怎么预先想到牛肉面呢?”

    “当我们还在巫城的时候,听到共王说上皇在燕南山遇刺,并有过激烈拼杀,最后是御龙禁卫杀死了四十二名暴徒,说明虎翼军都没有阻拦成功,这样的战力,没有足够的体力怎么可能完成?凶手上山,躲过搜查,保持战力,这一切都有人都早已谋划好了,而乐阳城中有人私卖牛肉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要看在那里卖,怎么卖,是什么人在卖,今日和你前去那家面馆也只是一个验证而已”

    萧炎听到这里,由衷的佩服这位少年,感觉里真相越来越近了;

    “少主,尸体胃里都是糊状物,没有牛肉残渣,怎么证明吃的就是牛肉呢?”

    “是啊,问题就在这里,怎么才能在尸体中找到与牛肉有关的证据呢?”

    想到这里,少年突然站起来说:“早上你放出的信鸽改回来了吧,赶紧去看看”

    萧炎这时才想起早上放出去的信鸽该回来了;

    “我去看看,应该是回来了”

    早上放出的信鸽,是飞去灵阳山云胜观,棉心要向师傅三乙真人询问一段尘封的历史,这段历史要追索到三十年前,当时上皇元夌信奉长生不老术,举国招募能炼长生不老丹的教派和法师,三乙真人当年就告诫过朝廷,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丹,只有修身养性,才能延长寿元,而满朝人员无人相信;

    不日,一位灵太道人自荐可以修炼这种丹药,上皇元夌随即便册封他为国师,专修丹炼药,而这位灵太道人,声称自己步踏八方,梵神通天,要在乐阳西岭开法设坛,修筑梵天道观,占地百亩。

    数年修建,雄浑的梵天观灵气精致,观堂正殿供着奉梵天诸神,后观设有巨大丹炉,炉中四季火焰不灭,灵太道人法高天下,引万千信众云集来拜,常年香火鼎盛,梵天观紧靠云岭,古树林立,植被茂盛,冬夏浓荫蔽日,前殿的喧嚣完全不同,这里清静幽雅,是灵太道人日常修炼起居之所。

    乐阳都城的众多豪门贵府,都来献金参拜,也只是希望能得灵太道人的青睐,然后寻的半点仙丹而已,所以这梵天观,真是吸金纳财的好地方,加之灵太经营有道,势力逐渐扩展,自行一派;宫廷内的贵妃、嫔妃每月都来替上皇行拜礼,诵经祈福,风雨无阻,一片虔诚;

    随着时间不断过去,上皇元夌多次向灵太讨要仙丹,灵太都用一些滋补药丸、神奇药水、奇怪秘方而搪塞过去,在这一来二往之中,元夌并没怀疑,而梵天观香火依旧;

    一日夜里,三乙真人潜入梵天观,用风一样的步数,轻落到炼丹后院,只见亮灯的屋内,灵太正在给一人演示手中的药水,房内木桌上的器皿中,有一块白骨;

    灵太道人将药水滴入器皿,不久,那块白骨慢慢稀释成水,的确神奇,并告知这药水在东瀚无法炼制,只有郁南境地独有,药水剧毒无比,千万要谨慎使用;

    恰巧这一幕被三乙真人知晓,原来这梵天观就是密炼毒药的地方,惊诧之余,那知晓屋内之人,既然也是一位高手,突然朝三乙所站窗口,飞掷一枚暗器,三乙迅速闪躲,那人夺门而出;

    两人在夜下院中交手数十回合后,三乙真人已知晓此人武艺超群,招式路数却不像东瀚江湖门派,此人出手招招凶残,步步阴损歹毒,顿时明白他与灵太妖人就是境外邪教组织;

    本想借此擒拿二人朝廷问罪,这时灵太妖人已召唤出观中众多教徒,瞬间后院灯火通明,三乙真人见状知道已无法顺利擒拿,再晚就将无法脱身,于是就在占尽上风之时,猛然使出一招光明掌,击中的对手右肩部位,那人瞬时被击退数丈之远,三乙真人借此机会纵身一跃,脚尖一触院中树枝,数步便出了梵天观;

    三乙真人次日立即将此事钦定上皇元夌,元夌龙颜大怒,本身他也暗暗知晓,灵太道人那些药丸根本没用,这些年灵太买通了朝廷里外官员,包括上皇元夌周围的人,元夌看在眼里,借此机会,当即下令斩杀灵太一干人等,满朝与之干系之人均被捕杀,只可惜灵太悄然遁逃,众教徒悉数被朝廷绞杀,至此,元夌只字不提仙丹之事;

    如今三十年已经过去,梵天观、灵太道人、长生不老仙丹,似乎已经无人知晓,犹如落地的尘埃化成了泥土;

    棉心其实是想知道神秘的化食药物出自哪里,因为这种奇药在江湖上根本无人知晓,这也是刑政司仵作不知的疑点;

    这时,萧炎拿着一张纸条进来:“少主,信鸽带回了一卷消息”说完将纸卷递给了少年,少年看完纸卷内容后,望着萧炎说道:

    “这药水来自境外的郁南,是用生活在南方密林中一种动物的胃液制成,这种液体可以轻松将骨头化掉,并且剧毒无比,东瀚根本没人可以炼制这种药水”

    “原来境外人员也参与进来”萧炎这才明白,事件背后的深渊如此深不见底;

    棉心继续说道:“辛亏师傅帮我给我解开三十年前的那段往事,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我还缺一样东西呢,是你展现的时候的时候了”

    萧炎听到这里,略带兴奋的问:“我该出场了吗?是去牛肉面馆会会哪位老板,还是去皇宫散散心呢?”

    “想的挺美吧!告诉你,不是;我要你去一趟刑政司停尸房,去哪儿替我取回一样东西,这个过程,你不能让刑政司任何人发现,怎么样?这任务不错吧?”

    萧炎故作惊恐的样子说道“少主,很害怕的,你一出手,有人会很害怕的呢”

    “你不会没有把握吧,难道我看错你了,要有信心好不好”棉心故意调侃眼前的这位顶级高手;

    “我和你打赌,要是刑政司有人能发现我的影子,我给你洗脚十天怎么样?说吧,少主,要我取回什么?”

    棉心虚着眼望着萧炎说道“凶手尸体嘴里完整的牙齿,敢不敢去啊?你的轻功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个东西吗?”

    萧炎听棉心要尸体嘴里的牙齿,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比这血腥的场面不知道见过多少,自己早已麻木了,心里知道少主故意拿自己开心,这个时候反而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萧炎早都了解自己的主人了,于是说道:“少主想要的东西,肯定有需要的道理,我只负责完成任务就行了”

    “那可不行,有时候你还是要知道为什么的,因为这样,你才会办的更好”

    “好吧,那为什么要尸体嘴里的牙齿呢?”

    棉心这时又恢复先前镇定的状态说道:“你吃肉掐牙齿吗?”

    听到这里萧炎顿时明白了,一把拿起桌上剑,然后起身说道:“势必完成任务”然后转身迅速出了主厅;

    “记得包好啊,切记,切记!”棉心望着早已出去的萧炎喊道;

    此刻,时间已是傍晚时分,棉心仍然坐在布毯上,在脑海里把整个事件再次进行缜密推演,要确保没有一点的疏漏,因为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断送一切,包括周边自己最亲的人;

    这时贵叔拎着一壶热茶:“主人,你茶壶的水凉了,我给你换一壶吧,饭菜我都做好了,要不要先端上来?”

    “贵叔,让你操心了,萧炎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开饭吧”

    “好,那您随时叫我”老者说完,将手里的热水放在矮桌上,顺手将凉水茶壶拎在手里,退身下去;

    贵叔刚出去,院里就传来贵叔的声音:“回来了,少主在屋里要等你回来才开饭呢”

    萧炎一听,赶紧轻轻靠近贵叔的耳朵说道:“贵叔,以后别让少主等我,要是把少主饿着,我们就是失职,怎么对得起惠王的嘱托,他是体恤我们,以后开饭让少主不要等我,他吃好了我就心安了”

    贵叔听完萧炎的话回道:“你是知道主人的脾气,你不回来,他什么时候一个人吃过啊,能遇见这样的主人,真是我前世的福气,哪敢怠慢一点啊,惠王和小主人的恩情,我这把老骨头势死难报啊”

    “贵叔,开饭你先等等,我要给少主看一样东西,看了我怕他吃不下去你做的饭,所以还得有个心理准备”

    “你不要吓着他,他还是一个孩子”

    棉心见萧炎回来没有直接进屋,和贵叔在外面说话,于是喊道:“萧炎伸手可以啊,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进来啊”

    萧炎听到少主催促自己,于是结束和贵叔对话,迅速来到主厅,坐在棉心对面,然后说道:“东西我取回来了,真是和你想的一样,牙缝中的确残存少量的肉丝,我就不给你看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在外面说什么是不是?你和贵叔是担心我看了吃不下去饭对吧,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爬过什么啊”

    “少主,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嘛”

    “少来,赶紧打开,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我问你,就算牙缝有肉丝,你怎么证明那是牛肉的,还是羊肉的,还是其他什么肉的呢?你打开就是了”

    萧炎听到这里,一下子无言以对了“好吧,你要有心理准备咯”说完,萧炎将用布包好的凶手牙齿放在矮桌上打开,瞬间一股恶臭直钻鼻孔,红色的血肉间,牙齿完好的附着在牙床上,棉心被眼前一幕着实吓的身体往后一昂,面色立马变得苍白,萧炎见状赶紧重新抱起来并说道:“少主没事吧,我们今天不看了”

    棉心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打开,我没事,你打开,总的有第一次嘛”

    萧炎这时不敢再猛然打开,于是又一点一点的重新打开,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少年不会那么脆弱,他是了解自己的主人的;

    当萧炎完全把包裹的布掀开时,棉心已经慢慢适应,一只手捂住口鼻,对桌上牙齿左右观察,就怕漏掉一丁点线索,整整看了一刻钟过后:“赶紧包起来吧,我看完了”

    萧炎一听赶紧又迅速把牙齿包裹起来,起身就送到自己房间保管起来,然后又回到棉心对面坐下,这时外面已经进入黑夜,萧炎看着少主面色仍不太好,所以不敢问他要不要开饭,甚至这时连一句话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贵叔,开饭了”

    听到主人喊开饭了,贵叔把早都准备的饭菜用托盘端了上来,萧炎一看,好几道菜都是贵叔的拿手菜,也是棉心的最爱,从中看出贵叔是用了很大的心思在饭菜上;

    萧炎把桌上放着录文和一些纸张整理起来,然后放到旁边的布毯上,方便贵叔放置饭菜

    当贵叔把饭菜在桌上摆好,真准备下去时,棉心望着贵叔说道:“贵叔,这么丰盛的饭菜,我们一起吃吧,就不要这么讲究了,反正有没有外人”棉心看着没事,其实他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喉咙老有呕吐的感觉,他强忍这股不适,也是为了好让贵叔和萧炎能早点吃饭,必定他们早都饿了;

    贵叔见状仍犹豫的说道“主人,尊卑有序,老奴不能同主人一起用餐,这是大不敬的”

    “贵叔,你老一直跟随父王鞍前马后,为了我和父王,你多少次放弃回到故乡的机会,如今没有家室和儿女,如今又为了当年的一句嘱托仍然没有安享晚年,是我和父王有愧于你才是”

    贵叔眼角湿润的回话:“我这条老命都是惠王救下的,没有惠王,我早都死在了瘟疫肆虐的老家,当年,惠王不但替我治病,还帮我安葬病死的家人,见我举目无亲,好心将我收留下来,更不嫌弃我农奴出身,让我在王府的后厨安顿下来,不说了,要不然我又控制不住对惠王的思念”

    一旁的萧炎听到贵叔说完,也默默的底下了头,他心里和贵叔一样,没有惠王,也不会有今天的萧炎,

    棉心见状,赶紧说道:“我们吃饭吧,我饿了,贵叔、萧炎赶紧一起吃饭吧,吃完了还有事情呢”

    大家见棉心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萧炎挪了挪身子,给贵叔让开一个位置,并示意他不要拒绝少主的好意,一起吃饭,贵叔见状,也知道坐下,三人开始一起吃起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