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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卖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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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妻子知道了秦魏的秘密以后,家里一切照旧,饭依然妻子做,碗依然秦魏洗。生活还是那么自然而和谐,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家里吃豆芽少了那份顾忌。倒不是说确定了豆芽的安全,没有,秦魏依然还是不知其然,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糊弄一番。而是一种不怀疑自己丈夫的信任,让两口子吃得更心安理得而已。

    一转眼,放假了,一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一年又一年,时间从指尖悄然流失,增长只有年龄。不知从何时开始,过年,不在是一种渴盼和喜悦,更多的是一些回忆,一些怀念……

    对于过年,秦魏迷恋的始终是那空气里鞭炮燃放过后的硝烟味,现在城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秦魏始终觉得年味不是淡了,而是没有了。可以理解国家对安全的重视,也可以理解环境治理的需要,但秦魏觉得年就得家家胡吃海塞,街上鞭炮齐鸣,这是秦魏自己用几十年的时间刻画在骨子里的画卷,谁也改变不了,他也不想改变。既然不能改变,那就怀念吧。

    大后天就是过年,今天秦魏和妻子决定要做件大事,他们人生中从没做过,就是--卖豆芽。事情的起因,是秦魏因为前段时间换工作,虽然换了公司,但是今年年终奖金是没什么指望了,当然秦魏另找的借口把妻子糊弄过去。俩口子也不是说非要挣多少,只是觉得应该尝试一下。

    秦魏有点担心这么做会不会不太低调,不过和妻子合计了一下,感觉偶尔这么做一下其实也没问题。原因有二,一是大家都没见过,而且市场上买菜的大多都是有点年纪的人,所以也不见得有心思追根溯源,各种口味的草莓都不新鲜了,再来个没见过的豆芽也就不奇怪了;二就是这个豆芽秦魏他们相信,只要尝过的人就停不了口(他们自己就是明证),几下就吃完了,谁还忍得住留下点研究。其实还有一点,就是秦魏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卖着豆芽,免得遇到眼熟的人。至于具体去哪个市场,很简单,内事不决问度娘嘛。

    还有一件事秦魏挺伤脑经的,就是这豆芽该怎么卖?卖多少?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不能按普通豆芽卖,要这样的话,连油钱都挣不回来。得往贵了卖,而且得死贵那种,秦魏对自己的豆芽有信心。但是参考了很多过年期间的‘天价’蔬菜的价格,他觉得都算便宜了。

    后来他把这事和妻子一商量,妻子想都不想的说:“为什么我要把豆芽当菜卖?那能值几个钱?我把豆芽当水果卖还不行吗,还是顶级的那种,别嫌贵,老娘还不打折。过了这个村,看他们哪去再找这个店去?知道什么是卖方市场吗?知道什么是独此一家吗?这就是。”秦魏被妻子教育得一愣一愣,听起来好有道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妻子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于是秦魏也就不操这闲心了,整个一副狗腿子小人物形象。

    为了配合这次的赚钱计划,秦魏准备了足足三天,囤积了‘相当多’的豆芽,家里能装东西的器具都被用来装豆芽了。

    这天,两口子一大早起来,把他们的小polo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估计得有一两百斤吧秦魏也不敢弄得太惊世骇俗,培育的豆芽都是用的普通糖水,吃起来也应该美妙无比,惊呆小伙伴们是肯定的。其实他有点拿不准,主要是他最近吃得太多,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艳感。

    稍后夫妻俩又回到屋,把儿子拖起来一番收拾,然后带着莉莉,赶紧赶慢九点钟出了门,先把儿子送到爷爷家,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直杀向龙潭寺那边的市集。

    春节前后,大城市内交通一般都非常好,外地打工的人们都赶着回家,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渴望,在受了一年委屈以后,他们只想回到自己最温暖的港湾。虽然大家依然神色匆匆,但是明眼人都能感到和平时的不一样,因为匆忙的外表下少了平时的挣扎,少了那份浮躁,也少了那份不安。人们现在想的应该都是见到儿女后的喜悦,见到爱人后的兴奋,见到父母后的感动。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过年的喜气已经随着小雪弥漫人间。有时看见了街上的人们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急匆匆地往家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逐颜开。秦魏一路的感叹,妻子也仿佛受到感染,两人都在心里祝愿着眼前的人们平平安安,一路顺风。这不是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只是大对数人最朴素的情感而已。

    莉莉安静静的趴在后座,没了儿子陪她,坐车的时候她都显得没劲儿。

    到了市集,在附近停车场停好车,俩夫妻用一个平板车拖了一板车豆芽,莉莉嘴里叼着两个大纸板跟在一旁。在市集转了一圈,他们在一个远离中心的位置摆下了摊位。位置稍偏,旁边几米就一个老菜农,一根扁担,两个框,里面都是常见的时蔬。

    两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一个纸板立在板车前面,上写“此果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下写“新品水晶水果豆芽,五元钱一根,一百元一斤。”;另一个写着“美容、益智、强身、健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年就要舍得花钱,再穷不能穷了这几天。

    把纸板放在前面,让莉莉坐在后面卖萌。莉莉不大愿意,妻子对她说回去给她吃零食,这傻女子立马端坐好,只有摇晃尾巴出卖着她内心的风骚。自从傻狗跟他们一起吃豆芽以后,基本上能够明白他们大部分的指令,并且执行得越来越到位。虽然她以前也听话,但是服从性高了不少,嗯,比儿子还高。

    人们都被秦魏夫妻俩人一狗的组合吸引目光,周围很快围了一圈人。不过因为稀奇,大家有点拿不准,目前还没人询问。这也怪不了别人,任谁见了大拇指粗细,芽瓣有飞蛾大小的豆芽都会奇怪。秦魏也不着急,两人之前就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觉得有时候有些事必须要有点架子,不能失了逼格。其实是他们脸嫩,为自己放不开找的借口而已。

    莉莉很配合,坐在一边一动不敢动,为了临时她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