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潘德的预言之纷争 > 14马上比武(上)

14马上比武(上)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新时189年12月24日,乌云依然沉沉地停在城墙、旗帜之上,山下之城瓦隆布雷被世界各地的色彩所渲染,不同的肤色,五花八门的服饰、徽章,相互冲突或毫不关联的信仰令这座巨城开放而多元。

    他们中间有推销商品的外来商人,有巡游世界的马戏团,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庆典比武而来的各地骑士,这股庞大而驳杂的武力横行在因贸易繁荣而越发宽阔的瓦隆布雷大道上,千奇百怪的风格引得来自潘德各地前来旅游的人们驻足观看,如果在这闹事而干扰到正常秩序,显然面对的后果将非常严峻,随处可见的高地巡查兵、岗哨遍布的高地武装力量、潘德各地涌来的骑士和他们的扈从们以及秩序之剑狮鹫骑士团与外大陆的光辉黎明骑士团会将其视作潘德的威胁并直接给予惩戒,士兵们可是迫不及待地在国王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以获得晋升,而骑士们则需要通过忠诚与执行力获得国王认可的荣誉与好感以求家族繁盛。

    小亚历山大与母亲伊丽莎白一起登上轮宫,母亲慈爱地用软帕为她拭去嘴角的鹿奶沫与香酥的碎屑,自由骑手轻骑轻甲三三两两飞驰而过,为他们的国王开路,灰狮鹫理查德讷尔灰衣灰马随行一侧,国王爱德华与元帅埃德温并骑在队伍前端,狮鹫骑士与狮骑士策马守护于两旁,却不见格里芬与阿尔弗雷德。

    自成为骑士那天起,她心里一直很忐忑,其根源在于阿尔弗雷德表现出的平静,这种与快乐交织在一起的别扭情感让她不知如何自处,要是阿尔弗雷德被惊得目瞪口呆再后来与她歇斯底里地争个痛快该多好,小亚历山大自私地想着。

    马上比武的第一阶段是采取混战的方式,比赛在瓦隆布雷竞技场进行,决出胜负的方式非常简单,一次混战有32人参加,落马即败,余出一人继续参赛。

    这座圆形建筑占地5千平方米,围墙高约56米,看台用三层混凝土制的筒形拱上,每层56个拱,形成三圈环形券廊,看台之下有一围巨大的准备室作为厚重的支撑。参赛者与观众所用的通道在通过底层拱门后被严明的分隔开,观众们入场时根据自己座位的编号,找到自己获准进入的底层拱门入场,然后再沿着楼梯前往自己所在的区域,最后入座。整个竞技场所容纳的观众最多时达到万人,只因入场设计周到而从未出现过拥堵混乱的情况。

    观览以观礼台为最佳,观众席约有60排座位,逐排升起,分为五区,一区是紧邻观礼台的荣誉席又称贵族观众席,中间两区是为骑士等地位较高的观众准备的,最后两区是一般民众观众席,前一区比中两区高4米左右,中两区比后两区高6米左右。最上一层观众席背靠外立围墙,观众席总的升起坡度接近百分之六十二,总体观览条件极佳。

    混战参赛选手所用的防具武器必须由竞技场配发,而坐骑则根据个人抉择由竞技场配发或自备,由竞技场所配发的装备坐骑需要缴纳租金。

    突然间,风起云涌,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拉开序幕。

    瓦隆布雷中的王公、主教、大学士、大商人、大法官、自由民来到了瓦隆布雷的中心—第勒尼安广场,他们手中攅着自己的门票,经过并瞻仰广场的核心建筑—安泰勒纪念堂又称沃波尔家族纪念堂向着广场南侧的竞技场而去。

    堂前高筑的铜像是一个标准的沃波尔人,他头戴巨角鹿头戎盔,端正的五官却蓄着粗犷的络腮胡,毛皮与鳞甲挂在身上显得厚重极了,包裹着酒瓶与宝石短匕的蟒带往腰上一捆就捆出一道强健的身形,由铁片紧扎着的鹿皮靴仿佛踏遍高山阔海,一杆双手长剑被一双大手垂停在像身的中点昭示着安定与和平,这就是一统西部海岸的高地王者。铜像眼中饱含坚毅的神韵,以16级台阶临驾于月形喷泉池与椭圆形花坛前,喷泉池右边的喷泉象征着光啸湾,左边的喷泉象征着风屿港,喷泉池两旁高筑月冠雄鹿之旗。纪念堂沿花坛大道展开,堂前铜像沿花坛大道排列,以沃波尔人铜像为中线,右边依次是投矛武士像、张弓武士像、御剑武士像以及被武士群簇拥的胜利女神像,左边依次是农夫像、匠人像、渔民像以及被劳动人民簇拥的丰收女神像。无论日晒雨淋,总有16名武士在此守护花坛中的无名勇士墓。

    第勒尼安广场连接着瓦隆布雷八条主要干道,是货车、辎重车、马车等交通工具的聚集地,整座城市以极其强大的沟通效率成为潘德最重要的经济动力枢纽之一。

    竞技场内早已人声鼎沸,而准备室内则相对沉闷很多,阿尔弗雷德悠闲地靠在长椅上,饶有兴致地端看着手中的钝剑,时不时紧一紧五指似在把握手感,将目光移向室内众人,在武器架前犹豫不定的高个,嘴中念念叨叨的达夏勇士,一袭黑斗篷佩戴着银制十字项链的修士,还有一个……独特的女子。

    她立于一空旷处,深红色的长发如酒神不小心倾泻下的弗莱帕托,其人亦如弗莱帕托般,天生丽质让她具备覆盆子与糖渍橙皮的清新甜美,覆盖在身上的皮革与轻甲又令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馥郁和迷人,眉似重墨只觉气宇轩昂,淡看着室内的男人们,眸光流转间一股中正平和的尊贵之气油然而生,手中的钝剑是归顺的臣子,臣服在运转自如的腕与掌之下,划动出致命的轨迹,浓烈而不夸张。

    两人的目光稍一交错,平静中只余微微颔首相互致意,阿尔弗雷德心潮澎湃,此人不论技巧如何,单论其格调都能让与之对战者感到荣耀。

    传令官前来通传,女子检查完穿戴,扣紧头盔,还剑入鞘,提起筝盾大步踱出,潇洒而坚决。

    小亚历山大眼中的波光闪耀着兴奋与激动,每当这时坐在身旁的老亚历山大都会满意而宠溺地望着她笑。

    比赛开始,随着战斗的鼓号被奏响,32名骑士策马奔出,大多数骑士选择伺机而动,他们保持着距离,将钝头长矛斜扛在肩或将之竖起垫在马镫边,让马儿慢踏活动肌肉,而有人则不同,飞蹄的棕马带着一袭红影猛然杀出,她的矛头稳稳地对准一名骑士上身,擦过对方的矛杆,将其撞于马下,那骑士面对如此迅速的突袭,还不曾顾及胸胁的剧痛,持盾的左手仍紧紧拽着勒辔,身下的黑白斑点马被棕马撞得一惊,足下猛然发力将这位骑士的左手也拉伤了,那斑点马拖着惨叫的骑士横冲直撞,顿时一片大乱。

    红发骑士马不停蹄,直取前方不断躲避自保的蓝衣骑士,那蓝衣骑士见这魔星又找上了他,也不含糊,此刻踢马对冲已是不及,他果断抛开长矛,抬盾拔剑迎了过去,盾牌侧过了矛尖将准头错位,隐在盾下的剑奋然出击,横削而过,红发骑士猛地一扭马头,棕马长身嘶鸣,竟是蜿蜒立起,巧妙地停在原地避过了抽击腰腹的剑刃。

    此举引得一片欢呼,吟游诗人弹奏起里拉为此刻的英雄歌颂。

    小亚历山大拍手叫道:“好马!好手段!”

    爱德华一世轻笑道:“此马纵是在瓦隆布雷也是少见的。”

    元帅埃德温点点头说道:“此乃冯可夫纯种猎狐驹,脚力充足,动作灵活,不耐创伤,一般不用于冲杀,但限制不住个中高手啊。”

    台上的人物在谈笑风生,而场中已经激战起来,抛去长枪并没有让蓝衣骑士陷入窘境,他每此使用盾技避过一次冲撞,就会挥剑重击对手,体力不支者往往被他打落马下。

    红发骑士依旧是一往无前,她驱动良驹似蝶般掠过,手中的长矛却如撞城槌般摧垮一座座移动堡垒。

    迎面冲来的骑士做足了准备,却仍在交错之时,愤然大吼,红发骑士清楚地明白,这是恐惧,他绷紧的肌肉令他的长矛直来直往,轻巧地躲开并顺势将钝矛朝盾牌没有护住的头盔上带点而去,这一击直将那骑士点得倒摔出去,如断线人偶般落在地上。

    马势不停,点落骑士后,红发骑士将长矛弃去,急急抽出腰间钝剑,猛踢马肚,猎狐驹越跑越快,越跑越陡,这名女子孔武有力的腰部旋带着右手的钝剑崩裂坚石般抽在蓝衣骑士所骑黑马的头面,正在奔走的黑马连悲鸣都放不出来便弯头前滚在地,蓝衣骑士像一口沙袋被前抛在粗粝的地面上。

    抽翻蓝衣骑士后,红发骑士将变形的钝剑随意地丢在地上,安抚似的令耗力甚巨的猎狐驹缓步迈入通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胜负已决,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声,更没有鲜花和赞美,只有一片唏嘘和北境人大吼的“卑鄙!”声。

    此时,北境贵族席亦是一片沸腾,乔治格雷戈里侯爵担忧地望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蓝衣骑士,相比于格雷戈里侯爵的冷静,一旁秘角要塞的杰夫史丹利男爵则直接站起身来大吼道:“这家伙没有比赛的资格!”

    有了一个人带头,粗豪的北境贵族老爷们纷纷鲁莽地站起身来用吼叫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那人打败的是马!并不是人!再战!再战!”

    “这是没有荣誉的胜利!让她滚出潘德去!”

    “这是人的竞技场!滚去马厩玩吧!”

    ……

    一头银丝,恍若精灵的约翰克瑞斯缇克伯爵亦站起身来,但出奇的优雅,他没有吼叫,而是轻轻抚摸着一旁被惊着的格雷西,另一方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自己的女儿,严防哪位领主动作过大对她造成伤害。

    眼看就要闹起,格雷戈里侯爵面色不佳地站起,用力按下身旁的史丹利男爵,然后朝着北境贵族席大吼:“闭嘴!坐下!”

    虽然粗犷的北境贵族被格雷戈里侯爵用同样粗犷的方式安抚了下来,但还是吸引了年轻的国王爱德华一世带领着大元帅埃德温与瓦隆布雷之主沃波尔伯爵前来查看情况。

    国王离席,在场的贵族、平民全体起立,可谓场面浩大,北境贵族们见到国王临驾,纷纷起身噤声低头,格雷戈里侯爵连忙走出席位单膝跪于国王跟前沉声道:“国王恕罪!”

    爱德华一世看了场中一眼说道:“那是你的儿子吧?叫作雷克斯?”

    格雷戈里侯爵的头更低了:“犬子献丑!还引发这么大的骚动!万请国王恕罪!”

    爱德华一世看向周边随时候命的传令官:“传国王口谕,立即救治场中选手,不得延误!”

    传令官领命而去。

    医者、学士纷纷入场为落马者进行救治,蓝衣骑士避过头颈摔出肩伤、背伤、臂伤数十处,医者为他脱下头盔,露出绺绺被汗水浸润的深棕色长发,一副如凛冬般冷冽无情的森严面庞。

    雷克斯深吸一口空气,推开身侧的医者,强硬地站起,紧皱着眉头离开了现场。

    见此情状,格雷戈里侯爵又说了一句:“国王恕罪!”

    爱德华一世哈哈笑道:“这才是北境男儿!不必责罚他,他已经做的很好了,让他砥砺前行,这也是国王口谕!”

    “遵命!”

    “对于这场比赛,侯爵存有异议?”

    “从无异议,刚刚只是任性的牢骚而已,万请国王恕罪!”

    “有比赛,就有输赢,我潘德向来对待本族人抑或外族人都是平等的,还请侯爵谅解。”

    “国王勿虑,北境绝对没有僭越之举。”

    “那就好。”

    众人保持着姿态一直待到国王归位,传令官宣布比赛继续进行方才落座。

    “第一场获胜者!冯可夫的艾薇尔绍席斯荷鲁斯!”

    小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喃喃道:“这个姓氏我好像在哪听过。”

    老亚历山大饶有兴致地解谜道:“那些学士给你讲课时听到的吧,冯可夫女王全名为凯瑟琳绍席斯荷鲁斯。”

    小亚历山大经过提醒追问道:“那这位女士就是女王的子嗣喽?”

    老亚历山大眼中带着思忆,老人慢慢地说道:“这倒不尽然,按照冯可夫的习俗,长女献身于神明,也就是成为神庙圣女;次女服务于王室,这个视才能而定;三女成为第一顺位家族继承人。然而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冯可夫的“凯瑞斯”,女王守护者,兼具荣耀与实权,无论你是圣女还是文员抑或是家族继承人,只要受到女王的恩赏,就能成为冯可夫的顶端掌权者。其种姓改换为冯可夫最尊贵的“荷鲁斯”,其族姓改换为荷鲁斯中最核心的“绍席斯”。看这小女子的手段,恐怕是一个具有极高战争天赋的凯瑞斯。”

    小亚历山大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赞叹道:“真好!”

    老亚历山大摸了摸她的头:“小战争迷。”

    小亚历山大按住爷爷的手,不允许头饰被抚乱,皱眉道:“爷爷你太小看我了,我说的是她们的制度真好。”

    “好什么,让你不好好读书,此话在潘德切不可再说了!”

    第一次被爷爷责骂,小亚历山大不明所以。

    此后又进行了两场混战,分别被巴克利帝国的“城墙”瓦列里与摩洛斯阿历克赛马库斯拿下。

    第一天的比赛接近尾声,潘德竟无一人出头,这不免让潘德人感到挫败。

    第四场比武接近晚间,空气灰蒙,入场的红衣骑士犹引人注目,他的马与他一样显得年轻,这让在场观众不由联想到那个刚入伍的萨里昂骑士阿尔弗雷德,他虽是萨里昂大公之子,继承了潘德最顶尖的战争血统,但显然这些竞技场的老观众很难看好他,毕竟这是一个十六岁娃娃兵的竞技场首秀。

    爱德华一世看向身旁的大元帅问道:“担忧吗?”

    严肃的大元帅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却很坚定:“我相信他。”

    爱德华一世神情中带着戏谑:“你一如既往地信任你的士兵嘛。”

    大元帅知道国王在笑他铁面无情,他脸上流过一丝暖意,语气中带着自豪:“国王陛下,他不仅是我的兵,还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

    相比于台上微醺带来的温暖,台下却是阴风阵阵的寒冷,纵马周旋的骑士变成了一个个暗影巨兽,似乎下一刻就要晃动过去吞噬对方。

    突然,红衣骑士发动了进攻,众人皆是一阵暗叹,枪打出头鸟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只见其一出便遭到了三人的夹攻,红衣骑士马势不止,反而猛然加速,将当中一人撞落而去,其余两名骑士进攻无果还要抵挡借机突袭的暗影,倒成了红衣骑士的盾牌。

    红衣骑士将长矛斜靠在肩上,策马走出这片由他引发的是非之地,座下战马昂首挺胸,步伐轻健,发出似嘲笑的嘶声。

    潘德的骑士们都很照顾这个小老弟,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但并不意味着红衣骑士能够一路坦途,一骑快马猛地杀出,马上骑士挥舞着短锤击打过来,红衣骑士架盾挡住,他不愿抛弃长矛,因而无法拔剑反击,双腿一动,盾牌一顶,两骑分离开来。

    然而争斗并没有结束,红衣骑士在一片惊呼中,侧身躲过了一只势头正劲的短锤,红衣骑士将马调转过来,短锤骑士一击未成亦转过马来与红衣骑士平行反向奔驰,只见他缚盾的手操控着马匹的勒辔,持短锤的手臂微微外展以便随时挥打出去,红衣骑士想要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但很难得逞,短锤骑士不轻易出手,两人兜起了圈子。

    方才爆发的战团有三四个骑士被打落在地,得胜的骑士四散而去,渐渐又聚拢过来,短锤骑士扫了红衣骑士一眼,纵马避过刺来的长矛,反手一记敲在来人的后颈,那人的头不自然地后仰一阵,歪落下马。

    摔落骑士的脖子像折断的翅膀一样弯曲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死亡的气息在场中蔓延。

    这时又是一阵惊呼,红衣骑士感到罩面被喷溅了什么,回头只见一道身影直直地从马上倒落,脖子上还插着断裂的矛杆,杀人者有一双粗壮的臂膀,那人静静地坐在马上如蛰伏的熊一般危险,罩面下充满血丝的眼睛移向了他。

    红衣骑士毫不畏惧,抬枪冲锋而去,粗臂骑士依旧阴沉,他迎向红衣骑士,两人交错,断裂的矛杆由下划来,上面的尖刺眼看就要划穿战马的皮肉,红衣骑士长臂一甩,盾牌旋击在粗臂骑士持棍的手上,盾击打得那人一僵,这时长枪已斜插在其肋下,那人顺势跌下马去,避开了致命伤。

    粗臂骑士落地以后立即站了起来,他垂着受伤的手,笨重地用另一只手牵马离去,在地上被风吹着的滚动裂矛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黄衣骑士纵横拼杀,得意非凡,数个骑士被他挑落马下,却被一记短锤砸在盔上,一阵沉痛昏蒙,一骑强袭而来,略带棱角的锤头抡在胸膛,顿时将他抡下马去。

    短锤骑士得手以后便策马迂回,少有出手了,倒是红衣骑士弃了盾牌以后,在轻甲轻骑的竞技场内更为灵动起来,他双手以长矛攅刺斜插,来去如风,屡显奇效,场内观众纷纷为这个年轻骑士欢呼起来。

    骑士们纷纷落马,两个劲敌最终碰在了一块,红衣骑士矛术生猛,短锤骑士短兵术与投掷术亦不凡,两骑你来我往,但始终奈何不了对方,短锤骑士掷出两锤,手持最后一支短锤向红衣骑士飞驰而去,可令他吃惊的是,红衣骑士情急之下连连挥舞长矛竟拦下了他的短锤。

    两人就这样交错了,矛杆重重地敲在短锤骑士的头盔上,短锤骑士眼前一阵发黑,手上也失了气力,他急急驱马退到一处,做了一个暂停动作,红衣骑士倒也雅量,他稳稳地停住,好整以暇地面对着窘迫的对手。

    短锤骑士将最后的一柄短锤扔在地上,拔出钝剑指向红衣骑士,引出一片嘘声,这是竞技场的一种决胜手段,双方保留最后的武器,通常是佩剑或者长矛,不能躲避,相互对冲,直至一人落马。

    如今短锤骑士只有一柄短锤、一把钝剑,绝对胜不过红衣骑士的一杆长矛,他不顾嘘声,要求公平决斗。

    红衣骑士是极洒脱无畏的人,他撇开长矛,快速地抽出钝剑,长矛悠悠荡荡地斜插在地上,像一个号令,两人开始了最后的碰撞。

    两剑相错,短锤骑士绕将出去,反手再次挥剑抽向红衣骑士的后颈,被红衣骑士伏身躲过。当红衣骑士再次挥剑时,却被短锤骑士以缚盾挡下,隐在盾下的钝剑猛然刺出。

    见到这一幕,小亚历山大锈瞳怒张,从座位站起。

    而红衣骑士的剑似弹珠,轻击在盾上后迅疾地斩在罩面上,短矛骑士惨叫出声,刺剑准头丧失,红衣骑士连连劈砍,大喝一声:“滚下去!”作势欲刺,惊得短锤骑士滚落下马。

    小亚历山大转怒为喜,双手交握在心前,两眼好像闪烁着星星,笑得灿烂。

    此时不仅小亚历山大站了起来,王公贵族,平民百姓纷纷站起为红衣骑士鼓掌欢呼,怀春少女纷纷向场中抛出自己的鲜花,此时的他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四场获胜者!潘德萨里昂的阿尔弗雷德莱恩亚伯拉罕!”

    听到公告,小亚历山大一震,钦佩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阿尔弗雷德还剑入鞘,以骑士礼回应众人的热情,随后平静退场。

    国王在竞技场附近的郊外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大大小小的篝火在不长草的裸地烧得正旺,最尊贵的国王一家落座在晚宴最显眼的位置,焦嫩适中的烤肉被涂上蜂蜜撒上香辛,喷薄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小亚历山大就深受其扰,她实在是饿坏了,格里芬递来一杯温热的鹿乳,小亚历山大将皮革包裹的银盏包握在手心,轻轻地饮下,倍感温暖。

    “敬潘德,敬潘德之王。”正直的沃波尔伯爵沉稳地从座位上站起,举起手中的银杯。

    诸侯纷纷离位回应。

    “敬潘德,敬潘德之王。”

    爱德华一世满面红光地起身举杯说道:“诸友,我们共饮一杯。”

    令人精神一振的祝酒仪式过后,场面活泛很多,宾客往来,觥筹交错,格里芬轻巧地割下烤肉并细心地将其片开然后将这一切献给身旁的妹妹,小亚历山大心安理得地享用着盘中珍馐,处理完烤肉的哥哥则开始将蔬果摆弄在盘中,再在银杯中满上鹿奶,做完这些,他优雅地用粗布擦了擦手,端起酒杯加入到王公贵族的交际圈中。

    一如以往在舞会中的状态,小亚历山大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她虽然能很好地应对交际,但天知道她的心中是有多局促不安。

    人群中一阵欢呼,小亚历山大抬头一看,原来是阿尔弗雷德来了,他是沐浴整理过的,黑貂斗篷妥帖的挂在穿着红缎金线礼服的挺拔身姿上,眼睛与服饰上的琥珀都散发着神辉,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他在萨里昂公爵的陪同下一一谢过诸位王侯的赞誉,严厉的爷爷都笑眯了眼,连连拍抚他的肩膀。

    “狮家的新贵,果然不负狮家雄风。”握着银杯的手上闪耀着蓝色的光辉,奥戈噙着浅浅的笑,来到阿尔弗雷德面前。

    “叮。”两杯相碰。

    “谢谢。”阿尔弗雷德和善地笑着,心里隐隐戒备着这个温德霍姆熊家的新主。

    “敬潘德!”布鲁斯诚恳地朝他点了点头。

    “敬潘德!”阿尔弗雷德回以诚恳。

    一道嗓音儒雅随和。“阿尔弗雷德,这次你能否战胜我?”

    阿尔弗雷德嘴角一弯。“当然。”

    “叮。”两杯相碰。

    格里芬与阿尔弗雷德眼里都满含着激昂的战意,亦有相见的喜悦,他们饮尽杯中的酒,轻轻拥抱。

    格里芬长睫微垂:“亚历山大的事,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能谅解吗?”

    阿尔弗雷德爽快地笑了:“她的意志最为重要。”

    格里芬促狭地笑了:“别太宽容她。”

    “让她省省心吧,有基特和她作对足够了。”阿尔弗雷德的神情柔和下来。

    “我可没那份闲心。”基特没好气地走过来。“今天要不是你,潘德的脸面就丢尽了。”

    “叮。”“叮。”阿尔弗雷德与基特还有紧跟过来的伯恩斯碰杯。

    “没错。”伯恩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两人身后还跟着许多赤诚的贵族公子,他们一一与阿尔弗雷德敬酒。

    阿尔弗雷德虽然笑着,但话语中带着真诚:“我们都肩负着维护潘德尊严与荣耀的责任。”

    话到此处,众人郑重很多,不知谁笑开了,大家都笑开了。

    “此曲赠与亚伯拉罕爵士。”柔和而磁性的嗓音。

    人群在鼓掌,阿尔弗雷德与格里芬并肩而行走在前面,一众公子哥来到近前,看到了他们早已料到的身影。

    艾德里安优雅如故,轻轻地拿着提琴,话音一落,随即奏响,带着数理美感的乐器在修长的手中迸发出剃刀般锋利敏感的曲调,挑动着众人的神经,夜深了,酒醺了,然这蠢蠢欲动的曲子正递进式的增强着情绪,极富层次感,仿佛大战在即,顿生放手一搏,不计生死的豪情,就连女孩们都露出神往的微笑,用全心全意的聆听回敬战曲,勾动人心的曲子令人沉醉,却在人最满足时嘎然而止,艾德里安在如雷掌声中躬身,如一株宁静的薰衣草。

    大家谈着笑着,阿尔弗雷德时不时看向女孩们的交际圈子,与伯恩斯一样,格里芬还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过来,见此情景,嘴角一弯,出声提醒道:“还看什么,去啊。”

    面对这样的调侃,只要是一个有主见的男士都不会听而任之,方才心不在焉的几人纷纷收回目光,强作镇定,虽然摇头否认着,但不免带着被抓现行的窘迫神情。

    艾德里安回到人群中,他的好哥们搂着他的肩膀欢迎他,此刻的他并不像演奏时那样慷慨激昂,活力四射,伯恩斯与阿尔弗雷德调笑他,基特捉弄他,他都是一副受欺负的谦和温顺模样,全靠格里芬和布鲁斯来援救他。

    小亚历山大静静地看着他们打闹,觉得这样也不错,她突然不想过早地面对与阿尔弗雷德的“争端”。

    安放的手被人轻轻地覆上。“这夜晚真美好,不是吗?”略带紧张但不失柔美的嗓音。

    小亚历山大眸光一转,映入眼帘的是恍若精灵的美人,她脸颊微红,显然不善交涉,这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哥哥的绯闻女友,布瑞里安斯家的千金,爱丽丝小姐。

    小亚历山大浅浅地笑了。“是啊。”

    爱丽丝认真地看着小亚历山大,喃喃开口:“以前虽然有过疑惑,但天知道成骑士礼那天我有多震惊。”

    小亚历山大有些窘迫,笑得憨厚:“嘿嘿,你也知道,我平时爱跑爱跳,穿着长裙实在限制行动,像男子的服装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

    爱丽丝目光单纯,她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小亚历山大今天的穿着,不禁惊叹道:“虽说限制行动,但是女装穿在你身上将会完美地体现出所存在的价值。”

    爱丽丝是极为客观的,白纱金丝高领缀花百褶长裙不仅衬托出了小亚历山大饱满高挑的身姿,还体现了其本身的王女气质。

    小亚历山大的眼睛里好像宿有万千星辉,锈色之瞳闪闪发亮:“谢谢你。”转而又有一点怅然。“过几天我就会穿回男装,学习骑士该学会的一切。”

    爱丽丝轻轻地抚摸着小亚历山大的手,柔柔地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小亚历山大想了又想,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高兴起来,却微微的笑了。“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