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把黑色的匕首就是你？”
“是的，但那只是我的载体。载体破碎以后，我只能以这个样子现身。”
“那你为什么会存于我的体内？”
“我并没有这段记忆。从我与黑暗本源分离开始，到进入宿主体内之前，我不会存在自主意识。”
问我？
弗洛顿时想起了他们剿灭黑雪营地的盗贼时遇到的三个黑袍人。
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吗？
现在，弗洛十分确定，就是那个让他昏迷的魔法创造出了这个黑暗空间，而这片黑雾，则是伴随着黑暗空间一起产生的。
但他还有一堆疑问没得到答案。
“你刚才说的黑暗本源是什么？”
“世间一切黑暗的源头。”
“那黑暗之神又是什么？”
“黑暗之神即为黑暗本源。”
“”
这怎么问了都跟没问一样。
“你说我是你的宿主？”
“是的。你是我的宿主，如果你死了，我也会一起跟着消失，所以我会尽量保证你活下去。”
“保证我活下去？难道，之前帮我挡下匕首的黑光，也是你？”
“是的。不过我的载体被击碎，当时才刚刚苏醒。”
弗洛心情有些复杂，原来从那个刺客的匕首下救了他的竟然也是这团黑雾。
不过，这也让他安心了些。
他以前一直不清楚自己体内存在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危险。
他去学习魔法有很大一部分理由是这个。
弗洛希望能在成为法师后自行解决问题，或者用钱去找高等级的法师帮他来解决。
现在不需要了。
至少他知道这团黑雾暂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反而会在危急时刻保护他。
“那你的载体为什么会被击碎？”
“我不清楚，原本我是想用黑暗之力夺取你的身体的，但被某种东西挡下了。”
黑雾的语气变了，听上去似乎很疑惑。
“你想夺取我的身体？为什么？”
弗洛一惊。
幸好当时那块宝石的蓝色光芒击碎匕首，将他从黑暗空间中拉了出来，不然他肯定会这团黑雾被夺去身体。
“这是我在与黑暗本源分离，具有意识之前就被黑暗之神赋予的任务，是与生俱来的使命。在进入弱小的人类体内后，就夺取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变为黑暗的奴仆。而对于强者，则会让他们签订黑暗契约。你之前太弱了，没有资格签下契约，我只能选择夺取你的身体。”
“”
弗洛无语，只能继续听着黑雾说话。
“但在夺取你身体前我就受到了重创，只能隐藏起来恢复，等待下次机会。不过为了帮你挡下那把匕首，我又耗费了一些能量，只能延长恢复时间。但在我恢复完全之前，你突然变强了，有资格签下契约，我才再次把你带入了黑暗空间。”
听着黑雾说了那么久，弗洛现在终于是对目前的状况有了一些了解。
结合从书中浏览过的一些知识，弗洛能大概猜到这团黑雾应该是某种跟黑暗元素有关的能量体。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不一定正确。
而黑雾会出现在他的体内，完全是因为他被那个魔法击中。
在进入他体内后，黑雾就有了自主意识，但在夺去他身体时，却被他口袋中那块神奇的宝石阻止，并受到了重创。
之后，这团黑雾只能继续躲在他体内恢复，等待着下一次夺去他身体的机会。
但他昨天在宫殿中等级突然提升到了三级法师，就有资格与黑雾签订那所谓的黑暗契约，不会被夺取身体了。
就是说，成为三级法师这件事救了他一命。
否则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被夺去身体，成为这黑雾所说的黑暗的奴仆。
不过，他的问题还有很多，只能继续问面前这团黑雾了。
“黑暗契约是什么？”
弗洛只知道平常所说的契约是商人之间做交易才会用到的东西，但很显然，这片黑雾所说的契约与他的认知有所不同。
“就是与黑暗之神签下的契约。我这次呼唤你的原因，就是你已经有资格签下契约了，只要你能签下契约，我就能完成我的使命。”
“这契约有什么用？”
“在签下契约后，你就能从黑暗本源中借用黑暗的力量。同时，你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
“这将由黑暗之神决定。”
“那我能借用多少力量？”
“这将由黑暗之神决定。但是，你本身越强，能借用的黑暗之力就越多，也更容易运用。”
“”
弗洛感到一阵头疼。
他挠挠头，然后又问道：“那签下这黑暗契约跟成为黑暗的奴仆有什么区别吗？”
“成为黑暗的奴仆，你的灵魂将彻底化为黑暗，失去自我意识，身体将被黑暗所驱使。而签下契约，你可以保持原来的意识，只需要一些代价，就能驱使黑暗。”
“”
思索了一会后，弗洛又问道：“如果我，不签订这个黑暗契约会怎么样？我就会变成黑暗的奴仆吗？”
他并不打算签下这所谓的黑暗契约，但先要问清楚不签契约的后果。
如果贸然回答，很容易出问题。
“不会。”
这次，他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弗洛还以为他拒绝的话，就会变成黑暗的奴仆，或者永远待在这个黑暗空间中，无法离开。
这团黑雾还挺通情达理的嘛。
“我能使用的黑暗之力很少，而你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能抵挡我对你身体的夺取了，我没有办法能强迫你签订契约。”
“”
原来是因为这团黑雾太弱了啊。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而不是欺骗我签订契约？”
弗洛有些疑惑，在他在想来，这团黑雾完全没必要回答他这么多的问题，而是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骗他签下所谓的黑暗契约。
“让强者能自己选择是否签下契约，是否接受黑暗，这是黑暗之神的决定，也是我在具有自主意识前就具有的使命。”
“你说的黑暗之神竟然还知道让别人自行选择”
黑雾的话语中无数次提到的黑暗之神让弗洛有些感兴趣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虽然北地的人们信仰着所谓的众神，但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哪怕一位神，也没有遇到什么神迹。
所以，在他听过的传说之中，无论是众神，还是地狱中的恶魔，很有可能只是人们幻想出来，作为一种信仰存在着而已。
但卡其罗的三圣可就不一样了。
弗洛从各个方面都多多少少的了解过一些关于三圣的知识。
毕竟是敌人嘛，必须要知道一些。
三圣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有不少卡其罗人见过。
除了有人亲眼见到以外，还有能证明三圣存在的事情就是卡其罗的三圣信徒所使用的神术。
那算是一种神迹。
而且他也亲眼见过，威力极为强大。
光凭这个，就能证实三圣是真实存在的了。
因为，被人们幻想出来，并不存在的神是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神迹的。
那黑暗之神会是什么样的？
应该也是向三圣一样，是实际存在着的吧。
毕竟眼前的黑雾和他身处的黑暗空间都存在着，还能签下所谓的黑暗契约。
虽然他还不清楚这黑暗契约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为什么，他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位黑暗之神？就连书中也没有读到过，更别说见到过这位神的信徒了。
而且这位神在北地大部分传说中都没有提及，看来跟北地人信仰的众神没有关系。
应该是鲜为人知的一位神，信徒也没有多少。
等等，可能那三个黑袍人就是
弗洛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黑雾中又传出了声音。
“弗洛·琼斯，你要签下契约吗？”
这次的声音很大，回荡在整座空间中。
“如果签下契约，你将得到黑暗的力量，并得到黑暗之神的庇护。成为黑暗之神的信徒以后，黑暗将与你同在，你所至之处，一切光芒都将被黑暗吞噬，你所识之人，都将会尊敬和畏惧你，你所待之地，将会成为永远黑暗的土地”
“不要。”
黑雾还没说完，弗洛就果断拒绝了。
虽然这些话说的很好听，但他，本就不打算签订这什么黑暗契约。
他都不知道这契约的具体情况，怎么可能签。
谁知道签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
被拒绝以后，黑雾顿时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拒绝签订契约，弗洛总感觉这黑雾似乎对他变得冷淡起来，好像都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致了。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这里是你的精神深处，你想离开就能离开。”
“这样啊那你会一直存在我的体内么？”
“是的，我会一直存在于你的体内，观察着你，除非你死亡，或是签下契约。”
“”
这也代表着，黑暗空间会一直存在。
算了，这黑雾想待在他体内就继续待着吧。
反正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还多了个能保护他性命的东西。
既然他死了，这黑雾也会跟着一起消失的话，那黑雾肯定会在危急时刻保护他。
挺不错的。
“我下次还能进入这里吗？”
“可以。”
“我该怎么进来？”
“触碰你内心深处的黑暗。”
“”
弗洛的左手不由自主捂在了心脏的位置。
触碰内心的黑暗么？
“知道了。”
在离开黑暗空间前，弗洛又最后问道：“对了，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这黑雾呼唤他时的问题。
问他想不想毁灭世界。
在回答那些问题时，弗洛的心态和现在相比，已经理性了很多。
他很清楚，如果签下契约，得到所谓的黑暗力量就能毁灭世界的话，那也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毁灭。
所以，那些问题是为了让他丧失理性，以便签下契约吗？
不太可能。
因为，是这个黑暗空间让他冷静下来的。
所以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