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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前世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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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离微微一笑,面对一众穿着华丽,鲜衣怒马的少爷小姐们侃侃而谈:“早在人类还没有语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懂得用声音的高低起伏来表达特定的意思,这就是音乐的起源。当人类有了语言之后,逐渐产生了统一的,劳动时的节奏号子和相互间呼喊来传递信息,这就是音乐的雏形。发展到现在,音乐成了一种表达人类情感的艺术。我认为,只要是大家喜欢听的声音就可以称为音乐,像鸟儿的吟唱,瀑布的奔腾,夏日的蝉鸣都可以算作音乐,钢琴提琴是音乐,喇叭大鼓同样也是音乐。”最后一句话纯粹是针对雀斑男生说的。

    在卜离原来的世界里,这是研究音乐的人皆知的事,在这里却没人研究过这些理论上的事,所以卜离一席话说出口,老者涨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卜离的手:“老朽研究乐理上百年,不想今日方听到音乐的真谛,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老者身后的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每天枯燥的练习音乐,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卜离这么一解释,犹如在他们眼前展现出一个全新的世界,理解深的顿时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在音乐一途上又踏上一个台阶。

    雀斑男也似乎有些所得,卜离的理论已经将他折服,但他只是感觉若是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显得自己被人折服了,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生面前,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他也只能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了:“光说大话谁不会,你说的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只会哼两句小调就敢称自己懂音乐了?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音乐!”

    说完,雀斑男也不等卜离说什么,摸了摸手指,光华一闪,凭空出现一架钢琴!

    卜离目光一转,他注意到雀斑男的手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吧。

    雀斑男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做到钢琴前,双手灵动的弹了起来。卜离听了一会,发现这男生的钢琴弹的的确挺好,指法纯熟。但在感情的融入方面还差的很远。

    演奏跟演戏一样,要带入情绪,没有情绪也要自己想象。比如演员今天要演一场哭戏,可心里想的却是演完这场又赚了五十万,那能行么?这个雀斑男明明心里一肚子火想要发泄出来,却选了一首节奏舒缓的曲子,情绪上就不对路子,外行可能听不出来,但精通乐理的卜离怎么会听不出来。

    果然,当雀斑男得意的弹下最后一个音符,老者就叹息的摇了摇头:“李察,我知道这首风云之恋是你最拿手的曲子,但却不适合你现在弹奏,徒具其表,已然是落入下乘了。”

    雀斑男虽然不服气,却不敢反驳老者,只能恭敬的道:“是,校长,我记住了。”

    接着又挑衅的一抬下巴:“理论大师,我的钢琴平时是不让别人碰的,今天破例,我允许你使用我的钢琴,敢不敢展示一下你的技艺,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他口中的理论大师当然就是卜离了。

    卜离心理年龄比这个小屁孩大很多,面对他的挑衅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好笑:“你又忘了我跟你说的,钢琴提琴是音乐,喇叭大鼓同样是音乐。更何况,音乐不是用来展示,而是陶冶情操的。”

    “说的好!”老者又激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雀斑男却是一声冷笑:“你怕是不会弹吧,恐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钢琴是什么样子的,也行,你不是说喇叭大鼓也是音乐么?让我们见识见识怎么样?”

    “哈哈哈哈!”一群孩子都笑了起来,虽然卜离的理论让他们感到很新奇,但也仅仅是理论而已,谁也不会真的认为那些不入流的乐器弹奏出的曲子会比钢琴好听。

    卜离只是淡定的笑笑:“如果用乐器赢了你,那算我胜之不武!”

    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表了,就算刚才对卜离欣赏有加的老者都面露不满,心道难道我看走眼了,这个小子也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辈?

    “难道你要吹口哨?”雀斑男生一脸不忿,不用乐器他也想不出来什么演奏方式了。

    “差不多。”卜离揶揄的耸耸肩膀,左右手交叠在一起,两手大拇指并拢,中间露出一道缝隙,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缓缓的将嘴凑到两只大拇指前面,却没有声响传出。

    故弄玄虚,雀斑男冷哼一声,刚要出言讽刺,一道低沉婉转的声音从卜离手指间穿了出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当乐曲响起,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老者更是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破坏了此时的氛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卜离此时吹奏的乃是日本陶笛大师宗次郎的名曲——故乡的原风景。宗次郎大师的名曲有很多,但在华夏流传最广,最受欢迎的就是这首故乡的原风景了。虽然卜离用的并不是陶笛,但用手掌吹奏出来也是别有韵味。

    卜离每次演奏,不管是用什么乐器,都会将身心全部融入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用音乐诉说着自己的情感。此刻也是如此,宗次郎吹奏这首曲子充满了禅意,给人一种遁出尘世之感。但卜离此刻想的却是久别的父母,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自己莫名消失,他们的心里会是怎样的痛啊!一个是出世,一个入世,境界虽然不同,但同样感人至深。

    当卜离吹奏结束之后,一群离家已久的孩子们都红了眼圈,几个女孩子还呜呜的哭了起来。男孩子们好一些,虽然没有流眼泪的,但也有几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孩子毕竟是孩子,白天都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当然不觉的什么,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几个会不想家的。

    卜离一曲故乡的原风景,无疑将他们思乡的情绪勾了出来,幸亏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万籁俱寂之时,保证他们个个哭的稀里哗啦喊着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

    “天籁呀,天籁!”老者赞叹不已。“不知此曲何人所做?曲名为何?”

    “这首曲子也是我做的,我叫它故乡的风景。”卜离毫不客气的也剽窃了一把,人家穿越都剽窃,咱不剽窃显得多不合群啊。

    “果然如此,小友一曲让老夫也想起了我的故乡,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等有时间一定要回去看看,再不回去恐怕没有机会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此曲表达的明明是思乡之情,小友久居此地为何也有思乡之感?莫非小友不是此地的人?就算如此,看小友的年纪,也不该对故乡有如此深的感情啊?”

    卜离暗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当然是年龄越大思乡的情绪才会越浓烈,年轻人巴不得离开家乡出去走走看看,思个屁的乡!

    “也许,我思念的是我前世的故乡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