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高汤修养,少女恢复了些许人气,面色不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丝丝白发从发根变黑。
也与我熟络起来,神情开朗了许多。
但并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总是呆坐在床头,不与我说话,也不肯吃食。
每次见她,都是痴望着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妹妹一同去摘花,却死死握住我的手,不肯让我走。
无奈,我只好将她搂在怀里,好一阵安抚,才安稳住她的情绪。
这才总算踏上了采花的路,漫步行于山河间。
妹妹有些不悦,觉得树妖就是个拖油瓶,妨碍我们俩玩。
嘴高高撅着,眼睛不时瞥向我这边,似乎在看我会不会安慰她。
我瞬间感觉有些乏力,手腕遮住眼眸,抬头望向当空的艳阳,任由阳光射进眼里。
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非得依靠我不可呢?我好累。
低头一看,妹妹已从眼前消失了,不知去向何处。
前方一辆小轿车猛按喇叭,刹车都来不及,尖锐的鸣笛声令人感到焦灼。
车前跑过一人,红色格子衬衫随动作甩动,正是我妹妹。
十几辆车从我面前“唰唰”飞速跑过,带起强劲的风,拂动我的裙摆,险些倒掀而起,还好我眼疾手快,按住了。
趁着车流断裂间隙,我连忙穿过公路,来到妹妹身后,手掌重重拍在她头上:
“跑什么跑?让你看路看路,你是听不懂吗!”
一听这话,妹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走了,摇手晃腿哭起来。
头擦在脏脏的护栏上,发丝间染上了土色的颗粒状灰尘。
水钻蝴蝶发卡安得不太牢固,随着摇动快要滑下,护栏外便是十米高的路基,掉下去肯定摔烂。
路边关隘的老婆娘抱手看着,腿叉得老开,笑得不可开交,和旁边的人谈论我们,鸭子般的噪音笑声传出老远,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旁边那人只得尬笑,脸上抱着歉意,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
呵,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看着别人有困难,没说去帮一手,反倒在一旁冷眼旁观、反复讥嘲,似乎专以此为乐。
更有甚者,还会插足捣乱一番,使受难人都处境更为难堪,只图自己那浅薄的欢乐。
我向来视这种人为蝼蚁,从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在意他们的恶心作为。
只是冷笑着侧过头去,瞳孔上勒,瞪那老婆娘一眼,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赶紧抱起妹妹,搂着她的屁股往上窜了窜,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往前慢慢走,发卡则取下塞进兜里。
还真看不出来,小妮子个头不大,分量却异常沉重,紧贴着我身子,膝盖硬邦邦的顶在胸口,压迫着胸腔,呼吸都有些困难。
浑圆肉嘟嘟是肩膀挡住了视线,我竭力伸长了脖子,像只长颈乌龟,想要看清脚下的路。
手很快就酸痛无比,越来越抱不住妹妹,正顺着怀中间隙往下溜动。
我急迫想要将她放下来,她却死死抓住我的衣领,不肯下去,一脚脚踹向我的肚子,巴掌朝我脸上扇。
禁不住她踢打的巨力,我仰头一个倒栽葱,跌倒在公路边缘。
后脑勺碰在沥青上,“砰”的声音在颅腔里回荡,手一摸就是湿漉漉的一片,肯定撞出血了。
妹妹从半空中掉落,脚点在肚脐上,一股水逆着食道涌了喉间,咳了出来,糊我一脸,臭熏熏的。
思维逐渐模糊,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脸上,我感觉自己将要断片了。
意识消弥之际,我感觉妹妹推搡着我,急促的呼唤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