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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盗烟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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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今夜大盗烟海棠要取走当朝户部尚书府上珍藏的金玉佛雕像,据说价值连城啊~”

    洛阳城,一家茶馆内,小二哥正以极其夸张的肢体动作描述着烟海棠怎么怎么样的高深莫测,怎么怎么样的神鬼莫辨。

    “真的假的?那可是当朝尚书啊,这烟海棠虽说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坐在店小二一旁的小厮显然不信。

    “那还有假?飞镖缠上信纸,直接钉在钱府大门上,沿路的街坊领居们都看着呢,那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烟海棠今夜子时会来取走贵府的金玉佛雕像,信纸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印着这世上最难仿造,也是最能说明烟海棠身份的海棠花印记!”店小二道。

    “这样看来江湖上传出烟海棠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之言不可尽信咯?值此乱世不思报国,竟然还想着在朝廷命官府上谋财,果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偷而已,和那些发国难财的匪徒,没什么两样~”小厮语气中满是讥讽之意,显然对烟海棠的行为不甚抬举。

    而这话可就激得小二哥有些不服气了,忽然很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而后低身很小声地冲小厮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户部尚书钱太哆乃是一位大贪官,不仅偷偷私藏本应给朝廷大军的部分军饷,致使我军在面对城外的乱党时吃了不少苦头,还私下里接了许多肮脏活,城西卖酒的李大郎有个女儿你知道吧?他女儿前些日子忽然失踪,李大郎焦急万分,到处查访,后来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前去钱府讨个说法,可是被赶了出来,当天夜里,还被人杀了……”

    “唉~李大郎是个好人,可惜了,等一下,你是想说……”小厮听出店小二若有所指,轻轻点了点头,“若真是这样,烟海棠倒不愧为侠盗之名。”

    烟海棠要盗取户部尚书府上的金玉佛雕像闹得满城风雨,就连朝堂之上都对此议论纷纷。

    “启禀陛下,盗贼烟海棠在天子脚下公然表示要在朝廷命官府上犯案,实乃胆大包天,臣愿意派人协助钱大人共同捉拿逆贼烟海棠!”

    刑部尚书上官傅是为数不多的几位仍然忠于社稷忠于朝廷的好官,无论是宦官党还是外戚党试图招揽都未能成功,此人不但是个好官,权利还不小,在面对较大的势力时他不会选择直接顶撞,因此并未得罪什么人,各方较大的势力也不想多生事端,况且还有皇帝护着他,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时间一久,就混到了今天。

    还没等皇帝开口,钱尚书便急急忙忙地发言了,“启禀皇上,不过就是微臣府上的一点物件,还用不着劳烦上官大人的人手,干脆全权交给微臣处理,微臣一定能将烟海棠捉拿归案。”

    “这……”皇帝此时若有所思,他心想朝廷俸禄就那么一点,像金玉佛雕像这种听起来很贵重的玩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在户部尚书府上了呢,结合户部是个管钱的职位,其中缘由,不禁让人竞相猜测。

    “这样吧,就依照上官爱卿的意思多派遣些人手去钱爱卿府上,毕竟刑部在对付贼人方面比较有经验嘛~”皇帝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想让上官傅去钱家查一查,要真查出来是个老乌龟顺道把他家抄了应付一下,如今时局动荡,无论外事还是内乱还是内政方面哪哪都需要钱。

    “这……”钱太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浑身直哆嗦,想说些什么让皇帝收回成命,可半天就蹦出来一个字。

    而钱太哆的意思上官府看得真切,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钱太哆的肩,“钱大人不必如此激动嘛,我等都是食朝廷俸禄,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的啊……”

    钱太哆此刻心里乱的很,压根就没听出来上官傅有嘲讽的意思,有些不赖烦地拿开上官傅搭在他肩上的手,“不是你说的一回事。”

    “不是这样吗?那就是钱大人你要违抗皇命,当心满门抄斩啊~”上官傅道。

    “下……官哪敢啊!”钱太哆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钱大人是怕下官在您府上查出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落了个不好的下场?”上官傅此刻的嘲讽根本停不下来。

    至此,钱太哆终于听出来上官傅根本不是好心,顿时咬牙切齿,但没什么意义,上官傅没有任何把柄,武功还贼高,真打起来怕是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降不住他,于是钱太哆只好咽下这口气。

    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绝佳的好天气,上官傅的心情也是如此,他憋了一路,待回到府上,立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这颇具元气的笑声在整个上官府邸内不断回荡,屋内正手持针线做着女红的秦素素,也就是上官傅的妻子,闻声,也微笑着寻声而来。

    这位秦素素虽说年纪已近四十但风韵犹存,依稀还是能看得出她年轻时候是个极其端雅俊秀的美人。

    秦素素出来一见上官傅,缓步而前,一边帮忙脱下上官傅的官服,一边问道,“今天又是哪家倒霉鬼要被你整垮了?”

    “嘿嘿”上官傅有些搞怪地道,“户部的老钱。”

    “你都要抓他了还这么亲切的称呼他,也不知道他到时该不该恨你!”

    这二人有说有笑,十八年来一直都是如此,从未吵过架,无论从外人看来,还是事实上,他们夫妻俩就像是神仙眷侣一般,人人称羡。

    这二人还未回屋,有一丫鬟忽然上来禀报。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这丫鬟说到少爷时,眼睛里像是在卟啉卟啉地闪着光,语气里尽是期待之意。

    丫鬟话音一落,方才上官傅进来的方向,又走出一人,这人仪态端秀,清雅俊逸,眉如墨锋,唇红齿白,一身白净的白衣,像不染一丝凡尘,腰间挂着一柄寒光宝剑,虽紧紧合在鞘中,寒光却隐隐作现,就像剑的主人,无论在哪儿,总能给周围人一种清冷之感。

    “父亲,这么早,唤孩儿来所谓何事?”男子的声音,也给人一种淡漠之感。

    “千瑞,为父给你派件事,事成之后,户部的老钱头定是玩完~”上官傅这副豪迈狡猾风,他儿子倒是神奇的一点没学到。

    “真的?什么事?”说道要整姓钱的,上官千瑞眼里才有了一股期待之意。

    “烟海棠今夜子时要去老钱头家里偷那尊金玉佛雕像,陛下让我们刑部派人帮他照看照看,你小子的功夫算是拔尖的,你挑些弟兄跟你一块去,名义上是让你抓烟海棠,实际上查一查老钱头家里都藏了多少贪污银饷,一旦数目巨大,那就等于坐实了老钱贪污,到时,哼哼……”上官傅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上官千瑞闻言反而皱眉,“素闻钱太哆极其狡猾,且心思缜密,万一他藏得极好,搜不到贪污证据可如何是好?再换言之,此番我等搜查,他定是知晓其间猫腻,要是提前将赃款运走,我等再去搜查,岂不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