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尚未化,陈老板便从边塞回来了,相爷过世的消息传到漠北已是十一月,正是大雪满天的季节。陈老板只能在初春雪刚化的时候回来。
又回京城,陈老板便感到张家正在没落,但皇帝的封赏又一次给了他信心,没办法,朝中无人生意是做不成的。张家虽是开始没落,但张居正的门生故吏依然遍布朝野,虽有些已经被革职,但想来张家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倒了。
张家外宅已显得有些落魄,门人也变得谦逊了许多,竟不刁难陈老板,塞钱也有些犹豫。见此陈老板也是楞了一下,但依然笑着脸将钱塞进门人手中,门人有了一会儿,便接下了下来,对陈老板说道,“陈老爷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瞒您了,您要找人只能去允修公子,这就他一人还有心情谈事情。”说完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关上了那扇象征权贵的大门。
陈老板曾经有幸来过张府,一切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少了些生气。下人得了门人吩咐,将陈老板领去了五公子的院中。
歌舞升平啊,陈老板一进入便听见了秦淮河边上的靡靡之音。再往里进,便看到那张公子喝着酒看着歌姬跳舞。
张公子早见到有人来,只是不愿搭理,但见着来人身着富贵,便正色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姓陈,是漠北的商人。”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到张公子旁边。张公子好奇便打开,见一特大的珍珠,哈哈哈大笑,“老陈你这珠子可不够大啊,哈哈哈,算了,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陈老板见张家公子这般模样便知道今天事是谈不成了,也不恼,心中转念一想,便说,“公子,小人听说从江南来的名妓崔莺莺已到了京城,明日便在怡春园中唱曲卖身。不知公子可否方便前往?”
“哈哈哈,还是老陈你懂我,来来来,过来喝酒。”
“敢不从命。”
张灵芝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变化这么巨大,她不敢问,从小在张家长大的她已经将张家看作比自己生命还重。
另一边,锦衣卫百户所中,明楼依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是他现在有些想笑,因为他手中拿着锦衣卫的密报。上面写着,那张公子越见消沉,沉迷于美色之中。只是今日有一位陈姓富商拜访了他,二人竟相约去青楼嫖妓。明楼不禁叹气,想来这张公子已经看透一切,只是他是逃不过去了。倒是那个陈姓商人是真的没看清局势。
想至此,便有大笑起来,只让送密报的二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不知大人在笑些什么?”
“二黑啊,听说这第一名妓已经到了京城,明天可愿去看上一看,到时候再叫上东方济。”明楼笑着看着二黑说。
“不行啊,我家那口子要是自己去了妓院,怕是要把家给拆了。”二黑怕老婆,这些事只能偷偷的做,像去妓院这种明目张胆的事他还真不敢,但明楼却不给他机会,笑着道,就这么定了。二黑只能低着头想着与媳妇怎么解释。晴儿在一旁看着,最重也不忘评一句,活该。只是不知明楼去青楼这事要不要与月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