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西耶——郁光森林]

    红色的火堆旁黑发的男子悠悠醒了“唉呦呦!疼死我了。”

    一旁的繁流看了一眼一醒来就开始哼唧的人,没有加以理睬。他伸手,用枯树枝捣了捣面前的火堆。

    红色的火焰将周围两个人苍白的脸照出了一丝暖色。

    哼了许久,东神束见对面的繁流仍然无动于衷,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坐起来。

    其实他的伤口已经好了,甚至连疤都没有留下。

    毕竟,第十一猎使者本就是十一个猎使里的异类。明明身为猎使却和常人身体无异,也无法使用脉器。

    但是因为可以不被脉器伤害的奇特的能力,被教会王国、猎协逼着加入了猎使行列,并参加圣战。

    战场上,为了自保,他们一代一代开始专注于防御和医疗,精于东方的结界和古药秘术。

    一代一代岁月堆积下来的力量资源,让他们的结界防御和医学领域无人能及。

    第一猎使伊丽莎白·巴托里曾评价说“:他们就是移动的堡垒,堡垒坚不可摧,在他们的堡内也不会有尸骸入土”

    那么究竟什么人进到了这堡垒中,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带走了生命离开了呢?

    “西流尔·孔德·繁花——活着的王盾,其结界,没有人能从外部打破。”

    东神束伸出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刻刀和木头在他手指的操纵下,木屑飞舞。

    “呼!但是就是这绝对,她死在了自己结界里,直到结界没有力量来源自动消失,其他猎使才发现其尸体

    那个结界里从布下到消失只有两个人,外部没有破损的地方,也就是没有入侵者,或者说可能是熟人

    十一猎使对脉器的攻击免疫,除去猎使和拥有骸纹的其他猎人作案那么只可能是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和血族又都不可能进入结界的,只有猎头才能杀死猎使这是规则

    你在事后被成为了十一猎使,也就是说你不旦带有和你母亲相同的骸纹,而且母亲的骨在你的体内活着

    最重要的是你就在现场,手持凶器,失去了记忆……”

    东神束手中木雕上的棱角像一条条线索拼起来开始成型。然而本人脸上仍然是一副轻轻松松的爽朗模样,仿佛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你想说我杀了她”繁流紧盯着东神束,那目光像是蛇群注视着猎物

    “哎!你那么可怕干什么,繁花结界虽号称最强,但未必。

    毕竟天外有天,你母亲的结界是能破开,然后再进行重新修补了并且无痕迹的

    有三个人,大家其实知道,却都没有说出来”

    东神束竖起三根手指说“只有那三个人。”

    一瞬间,听到东神束的话的繁流瞳孔猛然竖立,周围空气流速加速。

    湖水感受到不平静泛起了层层涟漪,一旁的东神束收回手指,将雕好的木头扔给繁流。

    “六个主教中,每个主教都是可以打破那个结界的,除此之外就是第二猎使精神的空茧了

    如果当初的第一猎使伊丽莎白·巴托里没有死,应该也算一个的,但是主教不能离开各自的教廷,第一猎使也已经死了”

    “普通武器无法杀死拥有骸纹的人”繁流看着东神束一字一顿的说

    “没错啊,使用脉器的人只能死于脉器。

    所以才会有——猎头和血族才能杀死猎使这一规则。

    空茧是最可能杀了你母亲的人,她已经疯了,杀死了自己的猎头

    如果她打破了那坚不可摧的结界,杀死你母亲,然后说了谎,那么她!”

    “你闭嘴!”白袍青年猛然嘶喊道

    东神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硬生生止塞在喉咙中。

    繁流仿佛被激怒的野兽,掐着东神束的脖子,扔了出去。

    “砰!”东神束被甩到树上踉跄起身,狼狈的擦了擦嘴角血迹,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让他又不得不坐下。

    他仰望面前的人,粘满泥土的衣襟第一次没有被繁流嫌弃的伸手直接捉住。

    繁流扼住他的脖子,精瘦的手臂爆发出野兽般的力量,将东神束拉起来抵在树干上。

    “我绝不允许你侮辱她!”繁流冰冷的眼中,有一道裂缝蔓延开。

    裂缝引发出连锁反应,辽阔深厚的黑色地带上地面龟裂,连带着周围裂缝形成细密的蛛网。而那些令人发指的情绪从蛛网中渗出。

    “我向神发过誓,绝不会像周围人一样质疑她”

    “喂喂!冷静啊,我只是说一种可能,除非你愿意相信另一种可能”

    东神束连忙扯出一抹微笑开玩笑说道“说不定是神抹去了你母亲的踪迹,在这个神隐去踪迹的年代,一切未知又神秘”

    “我宁可相信我杀了我母亲,都不会怀疑空茧”繁流说着毅然松开东神束的领口

    他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前面,一层无形的屏障缓缓将他和东神束包裹起来,准备防御一切外来者。

    “出来!”东神束也同样皱眉喊道

    “你能感受到?”繁流侧过头看着东神束问道

    “不能”东神束双目直视着前方,脸部硬朗的线条显得整个人格外坚毅,语气坚定的否认了繁流的问题。

    严肃片刻,整个人忽然笑起来,有些飘飘然的看着繁流。嘴翘起来,他缓缓道“对方又不知道我我感觉不出来的”

    “……”繁流转回头,一时无言以对

    一阵风后,从两个人视线凝视里的地方,缓缓走出一个穿着绯色桃纹锦袍,戴着长纱斗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