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城外,原青龙军驻扎地中。
冯宽带着司马珺检阅着面前的二十万大军,远方的火头军营中烟气不断升起,另一方的运输部队正在将战争物资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军队的仓库中。
看着这一切,冯宽让司马珺通知各营的营长来一起单独开会。
回到冯宽自己的营帐中,二十位将军早已等候多时。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冯宽招呼各位将军坐下,准备商讨事务。
“冯老,你年事已高,真的要亲自上前线督战吗?”
“冯老,那皋月本身修为就极高,何况有战神奉霖助他,你到前线我们真的不能保障你的安危啊。”
“冯老,前线去不得啊!”
“冯老”
一众将军听说冯宽要亲自去往前线督战,而放弃后方指挥,都吓住了,纷纷劝冯宽放弃去前线督战。
冯宽听着他们的话语,表情更加坚决,等到这群将军们都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抬手让他们安静。
“我说,各位将军,莫非真当我冯某年老体衰,上不得前线吗?我还没老到需要你们照看我的安危,况且我身边还有司马兄呢,我的安危,不是你们要操心的。”冯宽看见司马珺回来了,招手让他站到了自己身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将军们,又继续说了起来:“这样吧,如果各位将军还是要坚持劝我不上战场的,就将我手中的这把剑拔出来。”说完,冯老将军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放在面前的案桌上。
冯老将军面前的二十位将军明白了冯老将军是铁了心要去前线了,没办法劝阻的了。
众位将军纷纷叹了口气,但也有想要让冯老将军退居后方的人。
“我来!”
一位壮实的将军走了出来,来到冯老将军面前,一把抄起了冯老将军的佩剑。
“你就看着吧。”
这位将军说完,就开始用力拔剑,周围的将军们明显能发现他从最初始的全用肌肉力量到后来的气灌双臂,也没有拔出这把剑。
剑身和剑鞘仿佛就是一体的,根本无法分离。
后续也有几位将军试了试,都以失败告终。
剑又回到了冯老将军手中。
冯老将军站起身来,将剑拔出,环视着周围的将军们。
“我说,现在还有人反对我去前线督战吗?”
一众将军没有说话了,都默许了这件事。
“没人反对那就听我安排了。”
冯老将军将大军出发的时间,皋月盘据地周围的地形,各位将军的部队之间的分工安排都告知各位将军后,方才让他们回到自己部队驻扎地。
司马珺看着各位将军都离开了,看了看冯老将军,说:“冯老,你为了上前线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被小珺看出来了啊。”冯老将军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站在你身后,我也可能会被冯老骗过去。”
“没想到啊,当时让工匠做的一个防盗机关现在有了这么大用处,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冯老将军看着手中的宝剑,欣慰的笑了笑。
“小珺,人都来了吧。”
“是的,将军,所有的兵营长都来了,正在那边的广场等你呢。”
“行,你去把晚饭拿来,我说完就回来吃饭,记得拿坛酒啊。”
“行,将军,我也好久没有和将军喝酒了。”
两人说完,同时出了军帐,一人去了广场,一人去了火头营。
皋月城中。
陈庆秦已经来了有一段时日了,他倒是没有让皋月失望,交给他的任务倒是完成的有鼻子有眼。
不过,这段时日明显陈庆秦的病犯了,更加让皋月确信他逃离家乡的原因了。
陈庆秦虽说饱读诗书,可却总喜欢沾花惹草,调戏调戏好看的女子。
可来到皋月城中的人可没有一个是软柿子,经过上次的战斗,这座城的民风渐渐彪悍起来,哪能有人能忍陈庆秦的行为啊,因此,学生们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陈庆秦身上带着伤教他们识字。
还好,陈庆秦这个人还是有底线原则的,他虽然放荡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但知道自己的这个坏习惯,常常自嘲,并用自己作为反面教材教导这些来学习的孩童们。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
凤月城的人们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就会到城中的各个酒肆去休息,爱喝酒的这里有酒,爱喝茶这里也有。
凤月城的酒肆实际也是凤月城的酒窖,由来到城中的各地区的酿酒人们负责,因此,在这座移民城中各个地区的各类酒都有。
即使是皋月等人规定分配的工作,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也是以钱财结算。
钱币是重要的等价物,无论是什么状况,凤月城还是有自己的钱币。
陈庆秦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晃晃悠悠来到了离家最近的酒肆。
“掌柜,来壶清酒,再来一碟炒蚕豆。”说完,陈庆秦从钱袋中拿出七文钱,大手一挥,放在了掌柜的钱盘中。
陈庆秦寻一处相对安静的桌子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这不是陈庆秦,陈大才子吗?你的脸怎么又添新伤了?”邻座的人看见陈庆秦刚掏出书,便开始想要和他搭话。
陈庆秦并未理会他,每次到酒肆来,他必定会成为酒肆里的人的讨论对象。起初,他还会跟他们争论几句,现在他知道他们只是想要那他取笑,为平淡无奇的日子增添点乐趣。
“怎么总是看见你一个人来酒肆喝酒,就没见过你和你的妻子们来喝酒呢?不会又和她们闹矛盾了吧。”见陈庆秦没有回答,另一个人便开始说话。
“不会又是耍流氓被老婆们知道了吧。”酒肆的其他人也开始打趣陈庆秦了。
“这你还问,脸上的伤不是明摆着的吗?”酒肆的另一位客人接了上一个人的话后,整个酒肆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陈庆秦才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酒肆的人们。
“都说了多少次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耍流氓呢?这叫风流。”陈庆秦做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时,掌柜将酒和菜放到了陈庆秦的面前。
“酒和菜都给你上齐了,别又说掌柜我吝啬给得少了。”
“哪里哪里,掌柜的你看我是这种人吗?”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喝大了,说我给得太少,要我把酒窖里的酒坛子搬出来。哎,你看的什么书啊,不会是《金瓶梅》吧,我说,庆秦啊,这西门庆可不能学啊。”
“瞎说,我怎么会羡慕西门庆那种人,我可是正人君子好嘛!”陈庆秦将掌柜的支走,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我看庆秦你啊就是想当西门庆了,不然怎么会去调戏祤凤娘娘。”酒肆中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皋月大人给你的工作很重要,你可能就被打死在街头了。”
“也亏得你命大啊!”
酒肆的人们都笑了起来。
“去你们的,我那里知道她是祤凤娘娘啊,我要是知道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想当西门庆咯。”
酒肆里的人一句接一句的开始打趣起陈庆秦来。
“咳,不与你们说了,括噪。”
陈庆秦知道,他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干脆不回应,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酒肆里的人见陈庆秦不说话了,也没有继续打趣他了,各桌聊各桌的了。
陈庆秦面前的酒渐渐到底了,炒蚕豆也吃得差不多了。
“掌柜的。”陈庆秦想要再来一壶,可掌柜的没有理会他。
“掌柜的,再来壶酒,你听见了吗?”陈庆秦见掌柜的不理他,加大了嗓门。
可掌柜的现在没空理会陈庆秦,因为掌柜面前站着一位大人物。
“城主,你怎么来了?你要喝什么叫人来取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陈庆秦在吗?”
“在呢,刚喝完酒还没走,我带你过去。”
“嗯,麻烦掌柜的了。”
“应该的,应该的。”
皋月跟着掌柜来到了陈庆秦桌前,在他对面坐下。
看着陈庆秦喝醉的样子,皋月招了招手,掌柜的就让人端来了一碗凉水。
一碗凉水浇头,陈庆秦算是从醉酒中清醒过来了。
“那个没安好心的泼我!”被人突然泼了凉水,自然心里有气,可陈庆秦看见了皋月,立马没气了。
“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我让你做的事呢?”
“什么事?”
皋月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盯着陈庆秦。
“大人说的可是教书一事?”
皋月不语,眉头皱得更用力了一些。
陈庆秦被皋月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怵,想不起来皋月让他做什么事了。
眼见陈庆秦被吓住了,皋月舒展了眉头,说:“我让你编写的字典做得怎么样了?”
陈庆秦这时才长舒了一口气,将随身带着的字典样本拿了出来,递给了皋月。
皋月翻看了一阵,将样本还给了陈庆秦,起身离开了。
走到掌柜面前,皋月放下一两银子,吩咐掌柜的叫人拿一些竹叶青,再拿一些卤菜凉菜,才转身跟陈庆秦说话。
“最多还需要多久能够编写完?”
“赶工加点也要到年底才能写完最常用的,完整的万字字典恐怕要到明年春种时节了。”
“能快点就快点,这件事很重要,尽快完工。”
提着放着食物和酒的食盒,皋月离开了酒肆。
望着皋月离开的背影,陈庆秦长舒了一口气,却又开始苦恼起来。
“看来,这以后,酒是喝不了的了。”
“那不正好,你不来酒肆,他们也不取笑你了,还能促进夫妻之间的关系和睦。”掌柜的看着陈庆秦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
“我去你的,还打趣我。掌柜的我就先走了。”陈庆秦挥了挥手,离开了酒肆。
在陈庆秦离开后,一位独坐一桌的人也离开了。
皋月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把酒食交给了祤凤,自己去找叶公了。
可寻遍了叶公的住处,也不见他的人影,皋月只好去找奉霖了。
来到奉霖的住处,奉霖正在读书。
眼见皋月来到,奉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我怀疑,有人混进城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