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外，看守之人见阎墨一过来，皆是一喜。一个瘦猴似的少年连忙朝刑狱内跑了两步，大声喊道：“乌渊大人，主子来了”。

    “主子，您要亲自审问？”少年领着阎墨一朝刑狱内走去，边说道：“人醒过来有一会儿了，乌渊大人去请了零公子一起，这会儿审的该差不多了。”

    “零？为何找他？”阎墨一略带诧异的问了一句。

    少年挠挠头，一时答不上来。

    一个爆栗敲在少年脑袋上。“呆头呆脑！”

    少年听到声音顿时一喜，叫道：“师傅！”

    乌渊不客气的挤开少年，挨着阎墨一，身高一下子高出大半截来。他微微弯腰讨好道：“主子，零公子可是个大杀器，绝对能轻松撬开红姑的嘴。您放心，我就借用一下，保证能完好无损的还给您！”

    阎墨一看他一眼，道：“离他远点！”

    “恩”乌渊随意点了点头，笑的暧昧，“主子，您别把零公子看的太紧了，就零公子那身让人毛骨悚然的气势，肯定没几个不长眼的敢犯到他头上。再说了，咱黑狱里头，谁敢跟您抢零公子啊，您实在没必要把零公子拴在身边，让零公子多出来走动一下，交些朋友，”

    乌渊自顾自说着，平日里没羞没躁的野惯了，这会儿一时说的兴奋，话匣子收都收不住。

    冉月脚下不留痕迹地离的稍远了些，人都被乌渊吓着了。

    零是谁？

    千万人之中不出其一的凶残人物，若是放出去，那绝对是残害人间的凶煞。

    除了主子，可没有人能令他乖乖听话。乌渊真是敢说。

    一路走到深处，肉眼已经看不到日光。红姑被关在刑狱深处的地底窑洞里。倒不是怕她逃跑，而是因为零长久的生活在地底，眼睛无法适应自然光亮，反而在黑暗中才能清楚的视物。

    明灭的火光照在红姑那张失血过多的脸上，显得极为灰败。见阎墨一过来，她只张了张嘴，好似没力气出声。也不知道乌渊对她做了什么。

    暗影处，一个眉发皆白的少年慢慢走出，他嘴里发出一种低低的叫声，像是幼兽见到主人时，那种愉悦的亲昵咕叫。

    红姑眼瞳下意识地一缩，恐惧感霎时袭上心头。

    少年慢慢走到阎墨一身侧。冉月撇撇嘴，悄摸着向后退了退，少年猛地转身，视线一下子落到冉月身上，冉月脖子一缩，头皮发麻的感觉令她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那种被死人看着的感觉，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尖叫。

    乌渊顿时乐了，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阎墨一落座在红姑面前，看向零，自说自话似的道：“姑姑可曾听说过一种无知无觉，力大无穷。没有活人的气息与情绪，却能听从命令的人？”她轻笑着将视线缓慢移向红姑“这种人是活死人的一种，他们还有另一种称呼，叫做生化武器!可惜零只能算个半成品。”

    “不过”她顿了顿，莫名的笑了起来。

    不过，天地自然培育出来的人，可不像她。

    是半成品，还是再进化，谁说的准呢。

    她又转头看向零，抬起手。

    少年立刻乖乖蹲了下去，将头靠在她的膝上，任她抚摸着那只有几寸长的头发。

    冉月与乌渊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零，双双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红姑看着阎墨一，眸中充满了警惕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日在素衣门，她袭向阎墨一的时候，零就在身后。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直到她的双臂被生生扯断，她才幡然惊醒，阎墨一怎么可能会不留有后手！是她太过大意，才失了警觉。

    可当她对上那双眸子时，却更骇然，那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活人的气息，整个眸子都是涣散无光的，犹如死水般毫无波澜。那一刻恐惧袭向全身，那种感觉她记忆犹新。

    阎墨一睨她一眼，有些傲慢的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姑姑，姑姑对我知之甚少，至于我想知道的，想必也不需要我再浪费口舌问一遍了。”

    静候在一旁的乌渊，此时立即开口道：“红姑与素衣门看似为薛若水卖命，做些钱财交易。实际上皆受命于昆月帝国大皇子，慕容逸。薛若水与慕容皇室联系甚少，与慕容逸却往来密切，他们之间有一个传讯人，此人行踪诡秘，只听命于慕容逸，当年”

    乌渊垂眸看了看阎墨一的神色，道：“当年戚氏夫人病逝，主子身中之毒，恐都有此人手笔！”

    “慕容逸”，阎墨一垂下眼皮，挡住里面翻涌的情绪。乌渊扭头心看她一眼，这位把杀人看的比捏死蚂蚁还要轻的主儿，此时虽然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却没有任何杀心。顿时感觉怪哉，却也不敢贸然搭话。

    阎墨一巍然不动的坐着，待到眼中情绪渐渐平复，才掀起眼皮平静问道：“阎墨染是被慕容逸的人劫了去？”

    “不是”乌渊顿了顿，又道：“属下担心那些人的目标怕是不在阎墨染，而是黑狱”

    随着乌渊的话，阎墨一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下去。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压迫，听的人心里发沉。“传令下去，加强守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武习镇内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立即来报，凡入黑狱范围五十里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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