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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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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溪谷中有一小山村,小村并无名字,因周边大山绵延百里,鲜有人烟,倒也不必与其他小村区别开来。

    只不过穿谷而过的小溪中有块石头,上有知守两个篆字,因而村里的儿童便在歌谣中,将其称为知守村。

    小小的山村只百十户人家,多以俞、周、折,杨为姓,相互之间互通婚姻,彼此熟识,日子过得倒也温馨和睦。

    村民或涉足山中捕取猎物,或手持锄犁开垦谷中土地,妇女和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每日养蚕缫丝,“咔咔吱吱”的织布声响个不停,生活轻松顺遂,井然有序。

    傍晚骑在牛背上的儿童伴着胭脂般的天色,慢悠悠朝着小村行去,一道道袅袅炊烟在小村缓缓升起,方向最是容易辨认。

    如果说世间还有比穿谷而过的那条小溪更加清澈的东西,那一定就是村民们的心灵和一双双单纯的眼睛了。

    小溪旁的柳树下正有一身穿白色麻衣的小男孩,年纪约么十二三岁,身材瘦弱,模样清秀,只是明澈的双眼总是发散无神,短发覆额,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肩头。小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抱膝,听着身边悠悠歌声憧憬着落日余晖下的美景。

    “碧水耀金波呦,朱霞遮翠山,阿翁归家晚呦,阿奴桑下盼,斜风吹裙裾呦,素手理云鬟,,,,,,,”

    “阿兄,阿愁唱的好不好听?”少年旁边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女孩脆生生追问道。

    女孩头发扎于额角,唇红齿白,双脸有着红彤彤的婴儿肥,身着翠色窄袖小衣,正手里摆弄着柳枝,双眼盯在少年身上。

    “阿愁唱什么都好听,可惜阿兄不能看上一眼,不知是否真的有阿愁唱的那么好看”少年脸上微笑着说道。

    “俞子陵快来这边”折小亮从溪水里噗通一声浮出水面,朝岸上的少年兴奋喊道。

    折小亮是少年周边同龄人中最为要好的一个,少年虽目不能视,却也没有被周边的伙伴视为异类,这大概是众人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缘故,另外小村孤僻,民风淳朴,祖祖辈辈言传身教最多的便是相互扶持。

    “阿愁我们过去”少年急忙站起,将手伸在胸前。

    三人赤着脚坐在岸边,将脚放进溪水里,不时逗弄着脚下的溪水,笑的十分快意,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随便一点点的乐趣都能让他们乐不可支,快意无比。

    折小亮不知从哪摸出来三枚紫红色的果子,每人手里放了一枚。

    少年用手摸了摸果子,放在鼻端闻了闻,直觉馨香扑鼻,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甜糯的果浆转瞬变为甘美的汁水润入喉舌,美妙的滋味传遍体内五脏六腑,接着大脑传来一阵兴奋的感觉。

    “如意果?”少年惊喜地问道。

    “嘿嘿!没想到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溪水里找到的,俞子陵我够哥们吧?”折小亮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得意地说道。

    “我们这群家伙当中就你的名字起得文雅,哎!村落里识字的周伯伯偏心啊”

    “还不是我自幼双目有疾,后来周伯伯帮我取名字的时候,让我随意摸了几张纸条,最终才取了这么个名字”俞子陵面露笑意,回忆着说道。

    “哼!家君给我取名阿愁,可是人家哪里愁了?人家说什么了吗?”一旁活泼可爱的阿愁朝折小亮撅着小嘴嗔怒道。

    “我可是你堂兄,怎么每次都不帮我说话,难道就因为俞子陵和你住的近,你就帮他?”折小亮无奈道。

    “好啊,除非你再给我一枚如意果”阿愁生气道。

    “哪有这么容易弄到啊,我每年才能在石头旁边摸到三枚,多了我可找不到!”

    “那块石头在那里?我可以去摸一摸吗?”俞子陵好奇道。

    “水里湿滑,再说那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玩的”折小亮忙劝阻道。

    “对啊!阿兄,我们还是别去了”

    俞小单向上挽了挽自己的腿脚,伸出右手对旁边的阿愁说道“可我想去摸一摸你们嘴里说的那块石头”

    阿愁一脸无辜,看到俞子陵如此好奇,也不愿太过阻拦,只好在一旁和折小亮扶着他的手臂,缓缓朝那块石头走去。

    “好像有字”俞子陵摸着石头上凹陷的痕迹,对二人道。

    “阿兄这就是村里人常说的那块叫做知守的石头”阿愁脆脆地答道。

    “原来这就是那块石头,真有趣”俞子陵开心地说道,感受着掌下的石头纹路,润滑细腻,一阵阵凉涔涔的感觉传到肌肤,“啊”俞子陵轻声吃痛一声。

    “子陵你的手掌出血了!”折小亮看着滴在石头上的鲜血,轻呼一声。

    “应该不碍事,不必担心,都怪我笨手笨脚”俞子陵面露微笑,以免二人过于担心。

    鲜血沿着石头上的缝隙缓缓流淌,慢慢构成了两个篆字。

    忽然空中传来数十声沉闷的雷声,周围的大地微微颤抖,阿愁看着水里荡起的阵阵波纹,脚下不稳滑了个踉跄,差点倒入水中,尖叫一声,抓住身旁的二人,恐惧道:“阿兄我害怕,我们快回家吧”

    “子陵、阿愁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快走”折小亮说完拉着二人便要离开,朝村落走去。

    石头上的篆字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三人笼罩在白色的光芒中,天空中的云层迅速变为一片血红,以溪水里的石头为圆心,极速搅动,中间形成一条细细的云柱,不断朝下方的石头靠近。

    俞子陵只觉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正在将他的身体朝石块扯动,身旁的折小亮和阿愁二人,拼命拽着身旁的俞子陵,可是由于背后的力道太过巨大,三人不断向后滑去。

    “阿愁你们快放手!别管我!”俞子陵内心感到莫名的恐惧,朝二人呼喊道。

    听到俞子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二人反而抓的更牢了。

    一阵激烈的挣扎过后,二人无奈地看着俞子陵从自己的双手中滑向水中。

    “阿兄!子陵!”阿愁和折小亮哭喊一声。

    俞子陵发出一声微弱嘶哑的声音,快速消失在了白色光线中,天上的雷鸣逐渐消失,空中昏沉沉一片,一切重新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