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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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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梁站在船头,抬头望了望日过午后的天,日头略往西探去,火红的太阳把大海都染成了红色。四周的兵船是陆为梁从水军衙门借来的,一共借来大船十艘,小船十五艘,反燕翅排开。船上官兵五百名,还有四、五十名注录府的人。陆为梁看着整齐的兵丁和大船心中有了十足的底气。他心想大沽城做的那些船都是小船,而且是按漕粮运输做的,与兵船规格不同,同样是小船也比兵船小的多,而且不过几十艘,算来也就是二、三百人,怎么能和这兵船相比呢?这些让陆为梁认为,即使交易有人阻挠也应该十分的顺利。可他身后的“吕府相”并不这样想,最近一些事情的发生出乎了吕文轩的意料,这让有多年经验的吕文轩感到不安。

    一条小船对着吕文轩和陆为梁乘坐大船急匆匆行驶而来,跳下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匆匆上了船楼,对着吕文轩抱拳说道:“主薄大人,我见到东海郡世子了。”“他说什么?”吕急切的问道。“禀大人,他说:明白大人的苦衷,既然有人泄露了消息,便可权益行使,他加快速度,争取寅时之前赶到。”“他们也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主簿大人放心,今天不会有事的。”陆为梁安慰吕文轩,吕文轩看了看陆为梁,没有说,想了想又问来报的办事:“一路上有什么异常没有?”“没有。”办事回答。“好,你下去吧!”吕文轩说。

    弯月不知不觉地挂上了黑夜,海面平静的让人不安,吕文轩在船头来回地渡步,陆为梁站一旁傻傻地站在,看着府相大人。忽然头顶有人一声嚎叫打破了寂静,“有船!”众人在黑乎乎的海面上寻找,有一个亮点在远处忽明忽暗的摇晃。一会儿的时间亮点便清晰起来,它在空中来回地旋转,似乎在打信号。陆为梁也拿起一个火把,在空中摇晃,似乎也在发信号。其后,对面的亮点迅速地飘过来,转眼三艘大船便来到了吕和陆的面前,其中一条大船与吕、陆乘坐的船并在一起,用船桥连接。

    “对面可是吕文轩,吕府相?”一个年轻沉稳的声音从黑夜中传出。

    “正是,世子一路来可安全?”吕文轩一边带着陆为梁与几名侍卫走过船桥,一边说道。

    “还好,没见到异常。府相大人安好。”一个俊朗、稳重的年轻人,身穿锦袍、要挎宝剑,对着吕文轩施礼,“东海郡郡王之子,叶宗朝拜见大人。”

    “拜见世子,世子安好!人在里面?”吕文轩匆匆还礼,便对世子问道。

    叶宗朝微微一笑,“大人放心,人在里面,今天我交于大人,也算了了父王一份心事。”

    “是,陛下有一道诏书让我宣于世子并郡王。”吕文轩听出了叶宗朝的话中意思,便将事先与皇上商量出的一道招书交给了叶宗朝,“此刻起,东海郡便是海郡城,郡王便是东海王了。恭喜东海王。”

    叶宗朝听了此话,马上把笑脸抹去,换了一脸的肃穆,双手接过旨意,转身向西而拜,口中大喊:“谢主隆恩,我代父王及海郡城上下十万百姓谢皇帝陛下天恩,我等必定”

    吕文轩看着叶宗朝拙劣的表演,心中却又焦急,于是他赶紧扶起叶宗朝说道:“王爷与世子之忠心,万岁必然知道,我们还是赶集去接人吧!”

    “好好!吕府相请跟我来。”叶宗朝演完了戏,他痛痛快快地带着吕、梁等人去了船中。

    船的中间是个不大的屋子,可是却守位严密,上下左右都是侍卫,而且侍卫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的夜行衣,就是为了夜间不反光,好掩人耳目。屋内泛着幽暗的光,隐隐还能听到木鱼的声音。吕文轩没有多想,因为他有些激动,还有他身后的陆为梁和那些侍卫也都有些激动,因为屋内是大卫国当今圣上的独子,也是太子,邵璋。

    吕文轩敲了敲门,说道:“臣,吕文轩,携注录府一众求见太子殿下。”吕的声音有微微地颤抖。屋内的木鱼声停了,一个声音说道:“进来吧!”

    注录府一行五六人进了屋内,而叶宗朝及其手下没有进屋,想必是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不去碍眼他们君臣。

    吕文轩与陆为梁等人进屋后看到的一幕让众人惊诧,只见屋内仅有一塌,塌前放着一盏油灯、一个木鱼。塌上端坐一位带发修行的僧人,年纪二十左右,剑眉、凤眼,鼻直口宽,浅草的短发,略略有些清瘦。身上穿着粗白布僧衣,披着白棉袈裟,虽然一身儒雅,却多一分的寒酸。那人看见众人也是一惊,他说到:“咦?你们来早了,不说子时来接吗?我这还有一片经文未诵,现在应该不过戌时末亥时初才对?”吕文轩也不管太子的什么,只是倒头便拜,老泪纵横道:“臣吕文轩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您受苦了!”身后注录府的人系数跪下,口称殿下。

    “起来!起来!陆大人快把你们吕府相搀起来!”一身破僧袍的太子说到。

    陆为梁是大卫国少有几个见过太子的人,因为当初与太子到东海君的随行者只有陆为梁的父亲,陆为梁经常以看望父亲的名义见太子,原本他比吕文轩见太子的面还要多,只不过前几年父亲去世,见太子的面才少了。

    陆为梁扶起吕府相,吕文轩擦了擦泪水,说道:“太子咱们回家吧!”太子略显茫然地又问:“不是说子时吗?什么时候改的时间?”太子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个腌臜之人,也不与我说,果然无耻。我这还有一篇经文未诵,如何是好?”太子皱着眉说到,太子还要发牢骚,却被吕府相打断:“启禀太子,我们的行踪恐怕泄露了,有些不明身份人突然出现,我担心太子的安全,才提前了接头的时间,太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此话一出太子马上展眉舒气道:“既如此还是听府相大人安排吧!府相大人回去可安排好了?安全吗?”“安排好了。”吕文轩急忙答道,“只要上了岸,御林军左卫校将军领着五千御林军等我们呢!”太子此刻才安心地笑道:“有吕府相我放心。”吕文轩本以为太子会和自己走,可没想到他竟然走到窗前跪了下来。太子对着月亮温情地说到:“明月我今日欠一篇经文,实属无奈,事急从权,只好委屈你了,算上昨日欠你的,还有前日,哦!对还有一共欠你八十一篇,明日一定还你”众人看着有些痴傻的太子,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更加有些担心。唯独陆为梁知道太子喜欢卖痴,他上前扶起太子,领着他往外走,却又低声问道:“太子您什么时候喜欢穿僧服了?”太子低声道:“我出家了。”陆为梁看着一脸得意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忽然一支箭从窗入,深深地插入地上,有人大喊“有埋伏。”陆为梁反应最快,他翻身就将太子护在身下,又抬起一脚把灯踢灭。此刻,外面响起一片喊杀声与剑羽声,吕文轩大喊:“快回船。”屋内之人护着太子冲出屋子,正巧碰到护卫保护叶宗朝奔走,两厢人马各忙各自,虽然擦肩而过却谁也没理谁,倒是两个被保护的人相互问候。

    太子对叶宗朝骂道:“腌臜小人,你我恩怨回头再算,但别忘了把我大猫送往帝都。”叶宗朝冷笑道:“哼!太子殿下,大猫已经到帝都了,畜牲可比人好照顾。”两位问候之后,便各自去了。

    转眼太子被众人护送回到自己的船上,陆为梁长出一口气,可吕文轩问道:“船上怎么这么安静,护卫呢?”陆为梁仔细看去才发现,护卫全都倒了,鼻下有一股奇香。“不好!有毒。”可为时已晚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呵呵!”冰冷笑声从身后传来,乌黑的身影提着一柄寒光的宝剑缓缓地走了出来,“大人们,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了!”此人说罢,举起宝剑对着太子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