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查案2
五分钟后，在张大壮领路下，三个人来到王青林家门口。和张大壮家的大铁门不同，王青林家的是小木门，连门楼都是七八十年代土坯墙。
张大壮上前，拿起木门上的铁门环用力的叩响，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听见院里里屋门打开的声音，接着王青林的声音传出来：“谁呀?还让不让睡觉了。”
“吱哑”一声，木门打开。张帆看到王青林披着一件外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是我找你，”张帆说，“还记得我吧。”接着拍了拍张大壮示意他可以回家了。
张大壮给丁克打了个招呼，转身回去了。
王青林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张帆。他感到不可思议：“你们来干什么?”
“肯定是有事才找你，难道你不请我们进去吗?”张帆挑着眉毛问。
“我家里比较乱。”
“没事，我不介意。不过如果你愿意在这接受问话的话，我也不会反对。”张帆笑着说。
王青林看了看张帆和丁克身上的警察制服，还是转身打开了门。
王青林还真没胡说，他家里的确挺乱。杂物扔的遍地都是，简直像收破烂的家。老式的压水井旁，中午吃饭的锅碗还泡在那里。
张帆和丁克看的直皱眉，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会这么邋遢。
王青林似乎是习惯了，倒没觉得不好意思，脸上还是带着自然的笑意。
张帆拿出烟自己点了一支，看到王青林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烟盒，不禁问他：“抽吗?”
王青林忙点头。张帆又抽出一根烟递过去。王青林迫不及待的点上，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闭上眼睛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丁克在一旁看的差点笑出声来。
张帆狠狠的瞪他一眼：“好了吗?开始问话了。”
王青林点点头，又抽了一大口。张帆给丁克使了个颜色，丁克会意，拿出记录本……
“听说你和李根财以前有过矛盾，对吗?”
王青林说：“啥矛盾不矛盾的，朋友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
“你倒是看得开，上次他不是把你牙都打掉了。”
王青林讪讪的笑，没说话。张帆看他一支烟就剩烟屁股了，就又抽出一支递过去。王青林接过用半截烟屁股引着吸了起来……
“除了你，还有谁和李根财有矛盾?”
“张大壮呗!不是他带你们来的吗，想必你们已经调查过他了?”
你还挺机灵，张帆心里嘀咕一声：“还有呢?”
“还有李建设村长。”
张帆倒是没想到：“他们怎么会有矛盾?”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李建设以前有个女儿，叫二妮儿，19岁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听说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衣服都没穿好，好像死前被那啥了，嘿嘿!”王青林坏笑道。
“哎哎，正经点儿” 张帆拍拍王青林肩膀“听说，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我不记得了，这事好多人说。”
“那这跟李根财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李根财以前就有事没事找二妮儿，想跟二妮儿处对象。二妮儿从来不搭理他。”
“你的意思是二妮儿的死跟李跟财有关系!”
“这我不敢胡说，我问过他，他发誓说不是他。那段时间他还挺难过的，我就没再问。”
“李根财经常骚扰二妮儿这件事李建设知道吗”
“肯定知道，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当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帆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在邻村的麻将馆呀!我是后半夜三四点钟回来的，我早上不是说过一次吗!”王青林挠着头说。
“你撒谎，邻村的麻将馆说你昨天一夜都没有过去。你到底去了哪里?”张帆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王青林低头沉默了……张帆又问了一遍，王青林还是沉默不说话。
张帆吓唬他说：“好，你可以不说，等明天传讯你，你就得在公安局回答这个问题了，好好想想吧。”
“好，我说!”王青林咬咬牙，终于开口了：“不过你们得给我保密。”
“那得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我在邻村的吴巧娥家里。”
“她是谁?”张帆问。
王青林的脸红了：“她是我……相好的”
张帆转头让丁克重点记下来一会去她家里核实。
“千万别。”王青林猛的叫了一声，一把抓住张帆手臂，把丁克吓了一跳，记录本差点掉在地上。
“为什么?”张帆不解问。
王青林收回抓着张帆手臂的手，然后用力撕扯着袖子，小声说：“她有老公。”
原来王青林和吴巧娥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吴巧娥的老公在外面打工，她一个人带着一岁多的儿子在家。由于两人经常一块打麻将，一来二去就熟了。终于有一天，半夜两三点钟，吴巧娥把王青林领回了自己家……
听完张帆不禁咋舌：“你们胆子挺大”
“我们也是刚开始没多久。我每次三四点钟就从她家里出来，没人会知道。求你们给我保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再也不找她了。”
“把她电话告诉我，我要确认一下，如果是实话，就绝对给你保密。”
“绝对是真的。电话是134……”
张帆拿出手机按了这个号码，然后打开免提。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你好，是吴巧娥吗?我是刑警队的张帆，有些事要问你。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刑警队，真的假的，你们不是骗子吧?”电话那边传来女人警惕的声音。
张帆哭笑不得，把电话放在王青林面前，“小娥，是我青林。他们真的是刑警队的，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没事的。”
“那好吧，你们问吧!”
“请问王青林昨天晚上是在你那儿过夜的吗?”
那边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是”张帆说，“关系到一件命案。”
过了一会，那边才轻轻的回答“是。”
“谢谢你的配合。”张帆看着王青林，“不过给你们一句忠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自为之。”然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吴巧娥捧着手机愣住了，此时的王青林泪水慢慢的从眼睛里涌出来……
张帆掏出烟盒抽出两支烟，一支叼进嘴里，另一支递给王青林。王青林没有接，看着张帆坚定的说：“我戒了。”
张帆笑了笑，把两支烟又都装进烟盒里，拍了拍王青林的肩膀说：“好。我们还有些事要问李根生，能带我们去他家一趟吗?”
“行，没问题。”
张帆发现此时的王青林和早上不太一样了。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到了李根生家的门口。李根生家也是朱红色的大门，和张大壮家房子格局差不多。
“好了，你回去吧，我们自己敲门。”
“嗯。”王青林点点头，走了。突然他转过头说：“谢谢你了，张大哥。”
张帆觉得奇怪：“谢我干什么?”
“从我父母去世以后，从来没人管过我。就算有人知道我错了，也懒得管我，没有人对我好。是你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一定努力改掉我以前的坏毛病，重新做人，你等着看吧。”
“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我等着，你可一定要加油哦。”张帆笑着说，对他挥了挥拳头。
王青林也用力的挥挥拳头，轻松地跑开了。
丁克在旁边轻轻的说：“张队，你相信他能改过自新吗?”
张帆看着渐渐跑远的王青林，淡淡的说：“我相不相信不要紧，只要他相信就行了。有时候，咱们只是几句话，却能改变一个人一辈子。”
“唉!张队，你怎么这么多感慨?”丁克叹气说。
“得了!办正事，敲门吧。”张帆朝大门仰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