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还未彻底落暮,金黄色光线映照在赵一飞脸上,他的心气在这一刻就像即将消失的太阳,有了暮气。
再次从床上醒来后,他发现那本印有田字的书本消失不见,自己手腕处却多了一道暗红色印记,硬币大小,书本样,其上还有个鲜红条状物,和遇到自称“书灵的蚯蚓”很像。
捏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窗外的夕阳景色他无心欣赏。
到现在,他还无法确定,经历的那些奇异事情是自我的梦境还是真实的发生,他再次睁开眼后,就已经到重新回到了床上!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手腕多了红色印记,至于,沙漠遇到沙暴,进入奇特空间到达太空看见“旅行者一号”人造飞行器,遇到“白色蚯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至少是此刻,赵一飞仍旧持谨慎的怀疑态度。
如果说,让赵一飞说出自己的一个的优点,在没有十足证据之前,他可以对一切都持有谨慎态度必定在其列。
就像手臂上的“红色印记”是现在可以随时感知到的。如果那本书,那些经历可以随时感知到,才可以确定其真实存在。
假如所有的经历都是真,哪怕就像“书灵”说的“有股力量在阻碍和摧毁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
他已经亲口对“书灵”说了“与我何干!”
时值最应该奋斗拼搏的年纪,职场的尔虞我诈让赵一飞选择了和大多同龄人不同的路途,辞职,准备创业。
创业的前途未卜与生死间的经历,刺破了他假装出来的创业自信,真实的他其实是个悲观者。
“呵呵”赵一飞轻声一笑,有些苦味
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谈什么“全世界,地球”我又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现在的目标是挣到足够钱,做到财务自由,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我这矮子就过好矮子的生活吧!
熄灭烟头,赵一飞洗了个澡,下楼简单吃饭后,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房间内吊灯的橘黄色灯光,让他想到了之前见到的太阳,巨大火浪肆意翻滚,无边无际,灼烧着一切可以感知到的物质,赵一飞感觉身体暖洋洋,非常舒服,一股倦意涌上心头,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火车疾驰在铁轨,周围的大漠风光逐渐被绿色取代,赵一飞踏上了回去城市的路,他头依偎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管此前的经历是真是假,他有了新的感悟,与其怕这怕那,不如过好每一天,做好自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尤其是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赵一飞身上时,他觉得格外舒适。
“怎么又瞌睡了”他打了个哈欠,伴随着火车的哒哒声睡着了。
8个小时后,火车准时抵达西x城市,赵一飞打着哈欠,不紧不慢下了火车,城市里的人一直都是匆匆忙忙,尤其是火车站,人们的行动更加迅速。
阳光下,赵一飞一点也不受外部匆忙的气氛影响,仍旧不紧不慢,他伸了个懒腰,一路的睡眠,让他精神充沛,眼前的城市在他眼中仿佛也可爱了许多。
赵一飞深呼一口气,感觉城市无形中给他的压力小了很多,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喜欢那里的花花草草和慢节奏生活,虽然在大城市中生活已经有七八年时间,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节奏太快,人与人太陌生,甚至,在他租住小区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都不知道隔壁邻居长什么样子,大家都是早出晚归,为生计在拼搏,赵一飞理解,都是为了生活。
这还是头一次,生出了城市也有可爱之处的念头,他嘴角挂起了笑容,很灿烂的那种。
“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赵一飞的思绪,电话那头,是妈妈有些沙哑的声音。
“小飞,赶快回来,你爸出事了,医生说可能是最后一话还未说完,妈妈在那头啜泣起来”
瞬间,赵一飞脸色煞白,拿手机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妈,您别急,我现在立马往回赶”说了几句宽慰话后,赵一飞挂断电话,坐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县,快点”
出租车司机,看着后方脸色煞白的青年,嘴里说了声
“坐好了”
挂档,起步,200多公里的路程,2个小时就到了,赵一飞下车,步子飞快穿梭在医院的人群中,路上他想到了很多。
“我一定要坚强,不能哭,父亲倒下了,我要冷静,不能让母亲看到脆弱的自己,我要做母亲的依靠”
隔着玻璃看着浑身插满管子躺在icu病床上的父亲,他的心都要裂开了,无论他在路上如何告诫自己要坚强,这一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父亲15岁外出学手艺,18岁回到县城,开了一家饭馆,从此和母亲风雨无阻30年,在子女都顺利从大学毕业后,父亲果断关掉了效益变差的30年老店,做起来搬运工的活。
从小到大,父亲在他眼里,都是全能存在的厉害人物,所有的困难都打不倒他,当父亲关店去做搬运工时,他特别不理解,虽然开饭馆没能让家里面有多富裕,但至少,关店后可以保证,父亲和母亲有正常生活。
他曾经问过父亲“快50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去干那么累的体力活”
“人不能闲下来,我没有什么文化,攒的钱留给你买房子,称我还能动,在赚点和你妈的养老钱。”
这个时候赵一飞总说:“爸,钱你们留着花吧,辛苦了一辈子,你们也没享过什么清福,房子,我自己挣钱来买”
父亲没有听他的,每天还是同样早出晚归,最后,赵一飞只能在和母亲通话时嘱咐希望父亲,尽量找点轻松活干,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别勉强自己。
豆大的泪水在赵一飞眼中不停涌出,母亲告诉他,父亲是在帮别人般东西时,被掉落的货物砸到了。
他双拳紧握,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插入掌中,鲜血伴着眼泪滴落。
滴答,嘀嗒
他自责,都是因为自己无能,赚不到钱,父亲才去当搬运工。
“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无能,工作几年还买不起一套房子,是我害了父亲”赵一飞内心嘶吼,眼睛通红,犹如一头困兽。
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可又不得不接受。
看着母亲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他抹掉眼泪,变得冷静起来。
“我怎么做才能救父亲”
“我有办法吗?”
“如果可以用削掉自己的寿命,救回父亲,他会毫不犹豫,现实生活不是神话故事,不可能有那种荒谬的事情发生!”
“我该怎么办?”
看着母亲一夜白掉的头发,赵一飞越发感觉无能为力。
现实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的生命流逝。
“为何人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为何人要经历,出生,成长,衰老,死亡,为何在生命面前,人类如此软弱无力,既然注定了要衰亡,为何人还要出生,这是一种惩罚吗?”赵一飞思考着,发问着
“这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隐约记得万年前的世界不是这样,那时的人类虽然还有像你们一样的普通人,但命却可以自己做主”
赵一飞猛然一惊,是“白色蚯蚓”的声音。他翻起手腕看到红色印记,联想到之前经历过的种种匪夷所思之事,这一刻,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蚯蚓,你能救我父亲吗,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不能”
赵一飞失望
“不过我知道谁可以救他”
“是谁?”
“你”
“是我?”
“对,就是你,不过不是现在的你”
赵一飞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因为“蚯蚓”才是现在唯一具有超自然能力的存在。
“我可以帮你稳定你父亲的病情,但彻底治愈,我还不能做到,得由你亲自来,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蚯蚓说道
“好,我都答应你”
“我还没说,什么条件,你确定不在考虑一下,可能会丢掉性命。”
“我确定,我现在只有命一条,你想要的话,在敦煌就能拿去了,只要我不死,我会尽全力完成你的条件,再说,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聪明,放心,既然书选中了你,就不会轻易让你死去”说完话“蚯蚓”便出现在了赵一飞父亲的床头,悬浮在空中。
此刻,“蚯蚓”周身都被洁白的光芒包裹,看上去奇妙无比,突然,一道细微如丝线的白光,从“蚯蚓”身体发出,注入赵一飞父亲额头。
直到“蚯蚓”身体白光变得黯淡,他重新回到赵一飞身边,没有说话,一头扎进赵一飞手腕的红色印记里。
那块红色印记变得黯淡了,赵一飞脑海中响起了“蚯蚓”虚弱的声音
“第一个条件,去昆仑,找到坠月湖,加入那里的家族,我即将沉睡,等你有所成,我们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