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吓得半天不敢动,他不知道靖璃雪为什么会生气,不禁感叹着女人的喜怒无常:“唉~真的是,就算我不小心认错了,那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
御风收拾完,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蒙大哥相救,九死一生,几番医治休养,现在除了这条手臂外,基本都已痊愈,雪姐姐虽然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但高人大多如此,大哥亦是不会骗我,相信我这条手臂再过些时日,定然也可痊愈,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是谁伤的我?又为什么想杀我?伤治好了我又该何去何从,何以立于人间呢?”
想着这些,御风锤了锤脑袋,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嘻嘻,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烦心事倒是不少,这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靖璃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冒了出来,就这么蹲在床边,捧着脸,看着御风。
御风吓得激灵一下子,“腾的”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惊道:“雪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靖璃雪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御风,道:“来了老半天了呀,是你自己想事情想的出神,不能怪我。”
御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问道:“你……不生气了?”
靖璃雪却是“哼”的一声,扭着头,道:“是你自己没见识,认不出我高贵的本相,我怎么能拿你的错误,惩罚我自己呢?气大伤身。”
御风有些冒冷汗,心里暗道:“你要是真有这么懂事就好了。”不过嘴上却是说:“是呀,是呀,都怪我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多谢雪姐姐宽宏大量啊!”
靖璃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在你的认错态度如此诚恳,如此走心的份上,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不再和你计较了。”
御风陪着笑道:“雪姐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靖璃雪拿出枯叶留下的那瓶药,道:“这是我给你配好的药,能彻底治好你手臂的伤。”
御风听了,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接药瓶,不料靖璃雪却是拿着药瓶,往后一撤,道:“急什么,我给你上药。”
“啊?”御风有些不情愿道:“不必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靖璃雪道:“不行,我答应过你大哥,要好好照顾你的,你的药必须我给你亲自上。”
“额……”御风见实在拗不过靖璃雪,无奈,只得妥协道:“那好吧,你可轻点。”
靖璃雪点点头,催促道:“知道了,快脱衣服吧,别磨磨唧唧的。”
御风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也不知怎的,当初梅儿给他上药的时候,那看见的可多了,也没见他这么不好意思。
欲拒还迎了半天,御风终于脱了衣服,解了绷带,露出了伤口,靖璃雪凑近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剑伤的伤口有多么的深可见骨,实在是化脓溃烂的厉害,让人看了,心里麻麻的,很不舒服。
于是靖璃雪拿起药布,仔细的清理着伤口,沾掉脓血,尽可能的去掉腐烂的皮肉……
靖璃雪处理的仔细,自然也就十分地靠近御风,那魅惑勾人的脸蛋儿,就停在御风的鼻子尖下不远处,他看得是真真切切,多少男一辈子想都不敢想,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感受靖璃雪的魅力,可他却是堂而皇之的做到了。
要知道,狐狸的本性就是魅惑,尤其是靖璃雪这种血脉极其高贵纯正的狐狸精,那种魅力即便不刻意释放,也早已融入在举手投足之间,又哪里是御风这种未经人事的少年能抵御得了的,更可况他还失了记忆,此刻更是纯如一张白纸。
御风有心控制自己,却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心也跳的越来越快,小腹之处极热极躁,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着,于是他干脆闭上眼,扭过头,强忍着不去看这人世间一等一的美景,企图抵挡这红尘中绝顶尖儿的诱惑,可哪有那么容易啊……眼睛是闭上了,但有一股极其美妙的香气却是不住地往鼻子眼里钻,不由得让御风有些心猿意马,意乱神迷,当真是风流之事真风流,销魂之处真销魂。
御风实在是忍不住了,燥热和冲动似乎让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回过头,睁开眼,看着嘴边这可人儿的脸蛋,竟是低着头,以一个极快地速度亲了过去……他的嘴唇结结实实的亲在了靖璃雪的脸上,因为头冲的太快,似乎还不小心吐了个舌头尖儿。
两个人都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御风首先清醒,应该说是吓醒,开始急忙往后撤,也顾不上手臂的疼,拼命地就往床里面退,可床挨着墙,他又能退到哪去呢?
御风蜷缩在墙角,拽着被子,怯生生地看着靖璃雪,仿佛他才是被侵犯的那一个。
靖璃雪缓缓直起身,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神复杂地看着御风,那是什么眼神?御风读不懂,似怒非怒,似羞非羞,似是嘲弄鄙视,又似是幽怨恨妒,你又指望一个早就吓傻的人读懂什么呢?
半晌,靖璃雪缓缓地抬起手,做要打状,又幽幽地开口问道:“你做什么?”
御风也是又羞又怕,他也不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哪样,想了想,终究还是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靖璃雪,小声说道:“姐姐漂亮……”
“哼~”靖璃雪借着哼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惆怅的说道:“你们男人都一样。”于是放下了要打人的手,留下了伤药,转身就走了。
御风呆呆的蜷缩在床上,依旧是惊魂未定,半晌才缓过劲来,于是他自己给自己上好了药,又包扎好,想着弥补这次的错误。
御风坐在床上,手抓着头发,有些崩溃道;“我怎么又惹事了啊?这不是给大哥脸上抹黑吗?左右伤药也到手了,不如……我拿着药回去找大哥,不行啊!我不认路啊,而且人家飞过来两个时辰,我呢?”
御风想的脑壳儿疼,自己抓头发又揪的头皮疼,一时间不知所措,颓废的躺在床上,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做出一个想认错弥补的态度,于是算好了晚饭的时间,提前去厨房做好了饭菜,端上桌,只放了靖璃雪一个人的碗筷,顾不上自己吃,就赶紧溜回了房间,一个时辰以后再去厨房收拾残局。
见此法似乎有些成效,御风第二天早饭又是如法炮制,让靖璃雪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和认错态度,却又是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御风正在房间里,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明决策之中,一抬头却看见靖璃雪拎着个葫芦慢悠悠地走进来了,吓得他赶紧又缩回床上。
靖璃雪走近床前,放下葫芦,伸出手,道:“药拿来,我给你上药。”
御风那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得,不得,我自己就可以。”
靖璃雪却是没多废话,冷冷道:“过来!”
御风踌躇了一下,还是乖乖得爬过去了,把药递给靖璃雪。
靖璃雪依旧冷冷道:“脱衣服。”
御风这次没上次那么磨蹭,衣服脱得还挺快的。
只见靖璃雪拆掉绷带,又拿药布擦拭伤口,步骤一样,可手法远没有昨天温柔,似乎是在报复御风昨日的无礼行为,弄得他疼痛不已,可他只能咬紧牙关,不敢说话。
靖璃雪擦好伤口,药布一扔,拿起葫芦,打开盖子,就是往御风的伤口上浇……
“啊!”御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惨叫声响起,回荡在山洞里。
“鬼叫什么?是酒。”靖璃雪悠悠地说道:“你伤口溃烂严重,不用烈酒浇洗,始终是难断毒根。”
御风擦了一下眼泪,他特别想问,“雪姐姐,你真的不是有意报复吗?”但他没敢,于是开口说道:“谢谢雪姐姐,如此为我着想,浪费你的好酒了。”
靖璃雪低着头,继续给伤口上药,包扎,没说话,弄完这些提着葫芦转身就要走。
御风开口道:“那个,雪姐姐……”
靖璃雪停下脚步,半转头,没有丝毫语气地问道:“什么事?”
御风继续道:“我天天除了做饭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可以去上次那间藏书室里去看书吗?”
靖璃雪想了想道:“六姐外出游历前,曾嘱托我帮她照顾打点她的藏书,莫要落了灰尘,污了字迹,可我性子惫懒,一直不得空去,如今有你在,闲着没事,就去打扫打扫吧。”说完扭回头继续往出走。
御风道了声“谢谢,”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于是御风穿好了衣服,出房间,来到了藏书室。
藏书室在一个相当大的山洞里,这里井然有序地罗列着许多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标记着藏书种类,可谓浩如烟海,读之不尽。
御风缓步走在这些书架之间,看着,念叨着:“看什么好呢?”
“咦?这个貌似不错。”御风走到了一个书架前,书架上标记着“功法类”三个字。
御风想着:“大哥说,我是修仙的,那我看看这些东西,应该有好处吧?”说着,随手拿起一本书,一看书名“异类功法详录。”
翻开书,见第一页前言道:“世间功法,不论高低,无论仙妖,皆是以身为根,以气为本,以力为基,以血为尊。”
御风读完这一句,暗自思索道:“这句我大概能理解,说是世间的功法,不管高低强弱,不管修炼者是仙还是妖,都是以身体为根基,以灵气为根本,以自身灵力为基准,这都很好理解,可这句以血为尊是什么意思啊?”
御风不解,然后继续读到:“可有一类功法,此间皆为次要,独修心道,重在感悟,欲以磨砺心性,奉成大道,此实为异类,纵观古往今来,未有得善终者,望众同修,慎之又慎。”
御风呢喃道:“心道……怎么修啊?说的怪吓人的。”
于是继续翻书读到:“先天浩然罡气法、幻情诀、冰心诀、恨天诀、寂灭哀厉诀……皆为此类。”
御风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心道的功法还不少,听前面那话的意思,练了这些就得死,是吗,那谁有病啊?练这玩意儿!”
继续读到正文:“幻情诀,来历不可追,无人知其源,有传为一女子所留,该女子一生孤苦,情路坎坷,遇人不淑,几得良人不住,一身情伤,一世情殇,终是走投无路,生无可恋,几近癫狂,遂死前裂开心头血,化为幻情诀。合是一寸伤痕一分功,该功法威力无匹,但代价巨大……”
“代价,什么代价?后面怎么没有了?”御风生气地合上书,把书放回去,气道:“什么破书,糊了半片,云里雾里的,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