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彰等人吃了烤肉,夜间围在火堆旁渐渐入睡。
秋月高悬,只见白虎一双眼珠子微弥着四下转了一圈。见众人个个双目紧闭,自己又闭眼眯了一会儿,邪邪一笑张开了眼。
身旁两个弟兄曹臻、李檀似有感应,也再同一时间醒了过来。三人对望一眼,又望向罗彰小声絮叨,“看我不将你打个半死!”
白玉也跟着醒了过来,一把揪住白虎的衣袖,摇了摇头小声唤道,“哥……”
白虎小声应道,“你没看见他……”
白玉又将他衣袖扯了扯,语气加重道,“哥!”
白虎这才讪讪罢手,没好气道,“好好好,你个白眼狼,胳膊就知道往外拐。”转头对两个兄弟吐气道,“睡觉睡觉。”
次日一早,众人在鸟语嘤咛中醒来,王致仁伸了个懒腰道,“今天天气真不错,昨晚大家睡的可好?”
罗彰打了个哈欠道,“昨天晚上我梦见一户农家来了三只小花猫,趁着主人睡着的时候跳上床,差点把主人压死。”
王明道,“大哥你做的什么怪梦,三只猫怎么可能压死一个人?”
罗彰道,“你有所不知,我听说人睡着的时候,猫儿是能够觉察出来的。当猫爬到主人身上的时候,如果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呼吸,猫儿就会将主人吃掉!”
王明惊道,“哇,这么邪门?还好只是梦。”
白玉与白虎心下狐疑的对望着,难道他没睡着?见罗彰并无异色,又想也许是自己心虚想多了。
几人临着河边,稍作梳洗,罗彰四人取出包袱里的干粮分给龙头山几人吃了。喝了几口清冽的河水,心神舒适大觉畅快。
罗彰向龙头山五人拱手一揖,道,“我等还有一些私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白玉道,“私事?你能有什么事?”
罗彰道,“这你就管不着了。”
罗彰说罢与许儿、王明、王致仁一齐上马走了。
白玉见他不肯告诉自己,口中道了一声,“你……”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她见罗彰渐骑渐远心中翻翻转转,追在后面大叫,“罗彰……罗彰………”罗彰却哪肯应她,只作充耳不闻与众人继续前行。
白玉心道你越不让我跟,我偏要跟去看看。
白虎见妹子跟着罗彰,只得跟在后面追道,“玉儿,不要你哥啦?”
一行人一队再前,一队在后,越追越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白玉心中滋味莫名,你若要远行,我送你一程也是好的。就这么顺着河岸边的小道直追了半天,自以为追不上了,却终于在一个山村小镇的酒楼遇见了四匹马儿。
白玉心头狂喜不已,正准备进入酒楼,忽觉等下你们吃饱了岂不是又要跑掉?
望着四匹马,向着追来的白虎等大使眼色。
白虎心头大感安慰,她的心还是向着我的。只道,“哎呀,真是哥的好妹子,总算没白疼你。”伸手一挥,令曹臻、李檀将四匹马偷偷带走。
正牵马拉扯,酒楼走出四人,三个手持宝剑,一人手拿双锏。面色凛然的望着他们道,“朋友,光天化日偷马是否大胆了些?”
白玉向四人望了一眼,暗叫糟糕,错了!
只见四人身着青袍一副游侠模样,一个叫周悊的逮着曹臻的手微一用劲,曹臻便“哎呀哎呀”的叫唤了起来。
李檀急道,“快放手。”
白玉忙解释道,“误会、误会,咱们认错人了!”
舒羽寻哈哈笑道,“姑娘真会说笑,偷东西难道还分什么偷得对、偷得错?”
石无限道,“舒兄说的不错,在下也很好奇。”
手持双锏的叫吴江雪,四人因意气相投结伴行侠仗义,号称庐州四侠。
吴江雪诘笑道,“怎么样?说说吧!”
李檀叫道,“知道我们是哪的吗?龙头山的!”说着一拳打在周悊身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李檀将手臂窝在怀里抱住,跟着“哎呦哎呦”叫嚷了起来。
周悊道,“什么?你们说龙头山的?”
李檀感觉龙头山的名头似乎叫得很响,神气道,“知道怕啦?快将我们放开。”
白玉道,“快点放人。”
舒羽寻将剑一横,抵在曹臻脖颈间叫道,“这恐怕不行。还是跟咱们去见官吧!”
石无限道,“想不到咱们运气这么好,一次就抓到五个龙头山的。”
白虎道,“抓到?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吴千嶂始终肃穆冷脸,他想今时非同往日,最好能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将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几位,咱们萍水相逢并无恩怨,何必苦苦相逼?”
正说着舒羽寻陡然抽出手中长剑,横向吴千嶂的脖间,想要将他制住。
吴千嶂终于忍耐不住,提刀上挺手腕一带,将他长剑架开破口骂道,“歪日八西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出手举轻若重,翻身加劲当头劈砍之间重逾千钧。舒羽寻给他猛的一劈,虎口隐隐生疼,深吸一口气,喝了声好,挥剑迎上。
刀剑相交之间响声铮铮,众人眼前霎时间一片刀光剑影。舒羽寻胜在年富力强,攻防兼备,灵灵洒洒。吴千嶂长于临阵对敌经验。攻则声势如虹,防则密不透风。
两人各有来去,一时谁也胜不了谁。
舒羽寻并不晓得吴千嶂的刀法长于近战,与他贴身搏斗实是大大不利于己,吴千嶂虽说赢面更大,但由于年岁所累,想要取胜倒也不易。
忽然吴千嶂眼角闪过一丝光芒,瞧见舒羽寻的破绽,劈砍之时只觉对方往往只能拼命抵挡,显然臂力尤不如己,似有可乘之机。
吴千嶂一脚跃上马背,翻身一转双手握住刀柄,趁势下坠猛劈一刀。舒羽寻大叫不好,势在当前避无可避,只得举剑硬接。
周悊等人见势不妙惊呼道,“小心!”
铮的一声鸣响刀落剑沉,舒羽寻只觉手臂酸酸麻麻猛的一沉,嗤的一声吴千嶂的单刀已陷入自己肩头肉里,血渍细细溢出肩部。
吴千嶂吐气扬眉道,“怎么样小子,服不服气?”
这时忽闻马蹄嗒嗒声响,接着便是一个老者的声音道,“早说了向左向左,你偏要向右,害得大家兜兜转转绕了一圈。”
白玉心头一震,向声响来处望去。喜道,“罗彰!”
原来是罗彰等人走错路,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庐州四侠忽闻罗彰之名,忙向来人看去,瞧了又瞧,暗暗心惊眼前这人就是罗彰吗?
罗彰见白玉等人在此与人发生争执,勒马放停了脚步。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白玉眉开眼笑的望着罗彰想说上几句话,见许儿就在罗彰身旁,心头猛的一沉,一张俏脸也跟着拉得长长的。
白虎进前拍了拍白玉的手臂,小声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白玉正无处撒气,猛的爆发叫道,“要你管!”
吴江雪眉目一拧询声问道,“你就是罗彰?”
罗彰见几人很是眼生,抱拳一礼道,“正是在下。几位是……”
吴江雪哈哈一笑道,“在下乃是庐州四侠之一吴江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罗彰你勾结外族,企图颠覆我汉人河山,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罗彰神色一凛,向四人扫了一眼,翻身下鞍。
登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抬手见问道,“我几时勾结外族,诸位可曾见过?”
庐州四侠相互茫然望了一眼,眼前这人从来不曾见过,又怎么可能当场见过他勾结外族?
石无限扬声道,“哼,你当然不会承认恶人又怎么可能到处跟人说我是恶人呢?”
三人闻言连声称是。
石无限向对面数人扫过一眼,又道,“哼,你若非奸邪之辈,又怎会与龙头山的人相识!”
罗彰目光懒得在他身上多做停留,收敛心神道,“胡说八道。”
白虎推开身旁的曹臻、李檀,气愤不已道,“龙头山的人怎么了?不服下来练练!”
罗彰心下一番纠结后翻身上马,与许儿等人拨马要走。
周悊忽使一招“探囊取物”,飞身一窜如箭离弦,左手右手向着罗彰肩头连抓连拿。
白虎见他突然冲出,以为要许自己过招,翻身头下脚上立地猛然挺高,双脚向着周悊腹部踢了上去。
只见罗彰兀自端坐马上,巍然不动。周悊抓住他肩头的一瞬,罗彰倒运真气直冲肩头“巨骨穴”。
周悊一抓之下猛觉手掌被一股巨大的真气震开,两个手掌热辣难当。跟着见白虎双腿欺来,百忙中急急翻转身子好躲开这要命一击。
只见他斜斜一翻没能躲过,变成腰部受招。吴江雪见他受伤跌飞,赶忙抢上前去将他接住。
白虎仍不肯停,下坠之时使了个“鲤鱼打挺”跨出一脚踢向周悊背心。吴江雪接住周悊左手握着双锏反手一拍,砰的一声白虎斜斜跌向罗彰。
罗彰见他横身飞来,轻身一跃跳离马背数尺,跳到许儿的马背上。
白虎大叫不好,又听得马儿一声啼叫,白虎与罗彰的坐骑撞到一处。好在只是受了些皮肉轻伤。
白玉脱口叫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