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文昊 > 怪诞之境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光着?

    文昊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肉眼可见之处都被浓浓的灰雾缭绕着,这些雾气或呈连绵丝缕状,或呈团状、旋涡状,大小各异,形状不一的不规律分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除了这些雾气就是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没有一丝光亮。奇怪的是,文昊却能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看个清楚。

    文昊本能地想要走动,却发现自己双脚像踩着空气一样原地漫步。他接着手脚并用,又尝试了各种泳姿——狗刨,蛙泳,蝶泳,仰泳,姿势很标准,可惜没什么用。他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四肢,可是无论如何挣扎,身体中心点就像钉在木板上的一只青蛙般无可动弹。

    文昊一番胡乱扭动后,逐渐明白了这灰黑世界的一些道理:这里的规则与地球完全不同。首先就是没有引力,文昊可以毫不费劲地把手打直与肩膀齐平,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其次,文昊之所以如何运动四肢都身体不会动弹,完全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对他而言就像虚幻的一样毫无触感。而且文昊也慢慢意识到,他的每次呼吸都不过是胸腔在习惯下下意识扩张而已。

    “这样吗?看来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实了呢。既然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产物,那我何苦挣扎呢,等到梦醒不就完事了吗?只要耐心的等待就会脱离这个荒芜的囚笼,回到那个真实阳光普照的世界。”文昊自鸣得意。

    可是到底要等多久呢?一分钟?10分钟?一小时?一天?一月?一年?10年?!

    文昊最初是自信无疑的,自己的理论完全合乎道理逻辑,自然是不可能有错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动摇了。他不停试着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梦的一部分,梦还是最终会醒的,但不过是徒劳。在这空无一物,寂静无声的灰雾中,什么都没有,比关在没有声音的小黑屋子里还要难熬。

    因为这里就连自己心脏跳动、肠道蠕动的声音都听不到,而文昊的脑海中那些迷茫,质疑,恐惧滋生的念头噪音却越发响亮,震耳欲聋,比世上最吵闹的重金属乐队还要混乱万倍,逼得他近乎疯狂。他绝望地看着灰雾的世界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它当成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讽刺的是,这棵稻草也是压倒文昊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文昊清晰地记住了视野里的每一片灰雾时,他意识到靠自己注定要完蛋了。

    既然人力已经无力回天,那人就会自然地向神倾倒。

    快要崩溃的文昊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脱离这个虚空地狱。他近乎哀嚎地向着对人类传播福音的至高神祈祷。前有东方的三清、玉皇、佛主,后有西方的上帝耶稣,阿拉伯的真主先知,甚至连古埃及失落的信仰太阳神阿蒙都没有落下。

    也许绝境中更能激发一个人虔诚的信仰吧,他真诚的祈愿被所有神灵都接到了,让祂们很是开心。毕竟这年头这么纯粹的救赎祈愿可以说少之又少。这些孤独的老人家成天接到的祈祷不是把祂们当工具神向祂们索求欲望的满足,就是打着祂们的旗号遮掩内心罪恶的本质做出另神发指的恶行。

    连祂们的代言人都良莠不齐,对自己的神心存疑虑。被一位名为“科学”的恶魔天天逼着曲解神的旨意,真是没法活了!

    这些可怜的老头子在神界聚在一起开了个小集会拿着这缕纯粹的念头向着兴高采烈地向着同行炫耀着,显示自己老当益壮,招人的本事不输当年。

    当他们纷纷从随身空间中掏出这个一模一样的念头时,全都愣住了。但这些老头都是不知道活了多少纪元的“神”精,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仍然面不改色。

    玉帝抢先开口了,声音无比威严凌厉:“刁民,汝即出,押而斩之。”

    佛主眼睛微眯,道:“佛渡有缘人,你我缘分未至。”

    三清闭眼飞快地掐了掐指头,没说话。

    上帝还是那副慈爱的脸庞说:“y n ,this is the hardship you t endurance ,but l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and carry you forward”

    真主面无表情的说:“¥≈ap;)》…”(异教徒不归我管。)

    阿蒙倒是想管管,可惜祂连自己的身子都虚化,半透明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囚笼捞人了,只得做罢。

    这场集会因一个伪信徒广撒网的乌龙不欢而散。文昊的祈祷杳无音信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灰雾还是那片灰雾,文昊却不在是那个文昊了。

    他本想咒骂诸神,但是在灰雾中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本就不兴旺的灵魂之火在祈祷得不到一丝回应时迅速衰退,太过于萎靡不振,诅咒和怨恨都做不到。

    眼看魂火就要一节即将燃尽所有的蜡烛被寒风吹灭,生命最后的挣扎让他短暂地从混沌中回光返照。“真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啊!”,他强烈的渴望着。

    一抹极致的黑暗出现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到底什么才是希望,希望真的像我们所想的一样吗?文昊苦笑着闭上了双目,任由无边的黑暗将其侵染。

    …

    文昊缓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摇了摇脖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这里气候环境与地球无异,空气,温度,引力都有。周围全部是由赤色开裂的土壤,岩石组成的旷野平原,天上有三颗太阳,一颗大,一颗小,还有一颗仅仅在地平线上露出一个小角,多个导致天空被过量的阳光染成黄白色。这里和灰雾世界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死是一样的寂静,文昊没有看见任何生物,任何植被,完全是一个不毛之地。除了这些荒地以外,远处有一条直长的河流,延伸向远方的地平线尽头。多年经验告诉文昊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这条荒原上水道实在是太吸引人注意了,让生命本能的想要接近,况且想要脱离水道探索缺少参考系的荒原也不太现实。

    文昊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决定去观察一番。

    他小心翼翼的向河道贴着地面飞行,这次他精神紧绷,打算一听到不正常的动静就马上运上全力逃之夭夭。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条哗哗流动的河水除了绝对的清澈见底没有任何异常,里面也没什么可疑的生物,灵觉也没有预见危险。文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在苦恼朝那个河道那个方向飞时,他想了个办法,操纵力量打磨了一块碎石,一面是毛糙的五角星,一面是一个拙劣小学生作画的玫瑰。每一面各代表一个方向,他用手抛落到地上,五角星。

    他朝着那个选定的方向飞去。飞呀飞,足足飞了五个昼夜,这里的太阳让文昊联想到了《三体》,时间过得折磨人的漫长。但不同于毁天灭地的炎热,这里的太阳给文昊一种阴寒之意。

    河流越来越窄,看来我在前往河的源头,文昊被托力驮着横着飞。一路上他无所事事,开发出了一些新本领,拿几个用的上的来举例子:他学会了将自己的力量化为屏障,阻挡风和光线;为了恢复体力,他学会了自由进入乎乎尔的冥想状态,好打磨睡不着的时光;集中精神,文昊就能探出远处的情形,这在辽阔的平原上,可以看出很远。

    总之,文昊就这样一路躺了过去,和躺在自家的床上没有区别。

    就在赤色世界的第六天,文昊一下子在念力地推动下从侧斜着躺着站立了起来,他的“第三只眼”在其远处捕捉到了一个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东西---一个处于河中央的数十丈高的金色大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的淡金色装饰花纹和一种隐藏在花纹下,稀少却充满了天地奥义,蕴含了宇宙深邃的暗金色类文字。

    他顿时欣喜若狂,神念从体内井喷而出,身形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极速闪电,数百里之距几乎在一瞬间到达。

    文昊以瞬刹的方式在大蛋前稳稳地停下,发丝都没飘忽一下。他谨慎的性格已经失效了,伸出手触摸着大蛋的表壳。蛋壳手感冰凉光滑,让文昊心里出现了独特的触动,生出一种心脉动相连的熟识感。这应该就是离开梦境的关键了吧,他忍不住叹到:“总算让我把你给找到了。”

    运用相信的力量,文昊心里奔腾着开门的信念,积累的漫长痛苦和艰辛的等待让玄妙的奇迹之力在心底高涨到无可附加,文昊发出的淡色金光和鎏金外壳的浮夸的金光相互摇曳、融合。

    “芝麻开门!”文昊心底大喊着。

    巨蛋光滑的表面纹路变换着形成一个外镶金边的波光荡漾、虚幻变叠的光圈,文昊仰着头大笑着,大摇大摆地虚空漫步的走着过去,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光圈中。

    ……

    文昊起床后发现自己正在鱼窟卧室的床上,每一件东西都在它需要的位置上。但是他发现了几点异常:分明有阳光穿过,却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明明光线充足,卧室的大灯没有合上;还有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这些让敏感的文昊很是诧异:我不是应该在学校旁边的出租屋里吗?难道我是被困梦境太久了,导致现实中迟迟昏迷不醒没去学校,被担忧的家人从租住的房间里找到,送到医院被诊断为植物人,然后被带回了家…

    不对,肥肥这么担心我是不会同意我出院的…

    或者我已经成了植物人,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摆脱梦境吗?

    话说,植物人到底会不会做梦?…

    文昊脑子里一时思绪杂乱不堪,恨不得马上见到母亲告诉她自己完全没事。他想要放开声音呼喊母亲,喉咙却感到撕裂般的干哑:“肥肥!”,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心里藏着的焦虑和害怕再次蹦了出来,他高声地呐喊道:“肥肥!”,还是没人回应。

    “肥肥!肥肥!…猪!肥猪!…妈,你在逗答应声塞!”死亡一般的寂静中,文昊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试着呼喊其他家里人,结果也是如此。

    “怎么搞得!”,文昊想以强打起愤怒来驱散自己的不安,他掀飞蓝白条纹交映的被子起身,想着从柜子找条内裤遮羞,但是手脚并用也打不开滑动的柜门,这给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疾步走到卧室门旁边,上下使劲拧这着把手,脸都涨红了,木制大门却像一块焊死在墙上的钢板一样纹丝不动。通往阳台的门亦是如此的。

    最后文昊慌张地冲到了窗前,双手微颤地拉开了窗帘,看到的景象让他差点崩溃——一轮巨大的太阳悬着天上,还有两颗小的虚影绰约可见。被强烈的阳光照得发白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赤色平原,一条小溪流就从高楼的脚下经流而过。他双腿被抽了筋一样软得发抖,名为恐惧的神经毒素通过血液蔓延到全身,他周身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必须要撑着玻璃窗才能站稳。

    到头来,他忍受了这么久还是困在这个俄罗斯套娃式的梦境中,根本没有脱离,无论是从大蛇口下惊心动魄的逃脱,还是

    悠久得令人绝望的寻找和等待都不过是徒劳。

    他不过是从一个监狱跳进了另一个监狱。

    文昊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眼失神般地喃喃自语道:“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困到这个鬼地方了吗?鬼晓得破开了这个囚笼会不会有下个?”

    “噗嗤”,一个沧桑老成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似乎被文昊的脆弱逗笑了,嘲讽道:“你个卑微的废物!这才几下你就不行了,真是臊我的皮!”

    文昊先是本能的捂住要害,羞耻心一过,不禁心中蹿起一阵无名火,循着声音跳转过身:“谁啊!那个龟儿在哪里鬼鬼祟祟的。”

    一个看上去6、7岁的穿着肚兜的稚童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他的模样与它那苍老的嗓音形成强烈的反差。它面目细看其眉宇与文昊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不过比他要白,要圆,要俊逸得多。稚童的白皙皮肤不同于厚厚的脂粉白,是那种每个世界的女人都羡慕的富有生机、光明磊落的白,明亮却不油腻。五官浑然天成,即使最挑剔的颜控也找不出一点瑕疵,更别提文昊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了。

    文昊本来满肚子对这稚童十八代祖宗的问候都涌到喉咙了,看到这稚童却不觉放开遮掩的双手,燃起了出去的希望,说出来的竟是尖声细语般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谄媚语调:“小姑凉,你是谁呀?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要怎么出去呢?”

    稚童双眉紧皱,厌恶地说:“先不说我没有性别这种低等物种进化的产物,就是等我抹去了你的灵魂,占据了你的肮脏低劣的身体,我也只会是男性。”,它停了两三秒,接着鄙视地说:“还有这不是囚笼,是我的孵化室。你的到来让这个又小又窄的地方更加拥挤了。”

    稚童话里的信息如晴天霹雳,惊得文昊目瞪口呆。好家伙,听它的语气是把我当宿主了。上来就上演小说里才有的夺舍情节,你确定这货不是的我潜意识里幻想受迫害妄想症的化身?…话说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稚童把文昊摆在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高傲、轻蔑地说:“你是不是在思考我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凡人。让你领悟也没有任何意义。你现在就好好呆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吧!等到时机成熟,你将倍感荣耀地哀求着为我和伟大的克丝德蒂法凯拉姆≈ap;献上全部。”

    它几乎是带着尊敬乃至崇拜的语气念出了那个伟大存在的真名,好像它哪怕生得和文昊一样卑微,也可以仅凭这个知道这名字向文昊耀武扬威。稚童不屑地想着:反正以这个凡人的生命层次听了母亲的名字也不可能记住,倒是无妨说给他听。不过转而想到:没想到我也会犯傻,那种低等生命怎么会明白那个名字的意义。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唔,对牛弹琴。

    稚童一念至此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愤恨,寄居在这恼人的虫子的身体中竟然扰乱到了我的心态,让我诞生了这么荒诞的思维错误,简直罪不可恕!要不是留你还有用…稚童一声轻哼,转身便身形快速虚淡,眼看就要消失在空气中。

    它真的是一秒都不愿意再搭理这只嗡嗡作响的烦人苍蝇。

    “等等。”

    突然一只手用力地抓在它的嫩肩上,言语中满是愠怒:“我不晓得你到底是个啥子玩意,这么瞧不起我,我忍了。但在你把事情说清楚前别想走。”文昊亦悬浮于半空,念头的力量融入手中,把稚童从虚化中重新实在固定住。

    它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呵呵道:“没想到你作为这愚笨种族的一员,竟然在神魂之力方面有着这般天赋,这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独特环境。”一股浩瀚的力量从稚童肩上传来,电光火石间将没有防备的文昊一下子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在玻璃上。稚童正面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金色血液的文昊:“你应该感受到了吧,虽然难以启齿,可我们的力量均出于同源,都来自与母亲。”

    文昊被刚才那一撞搞得眼冒金星,只觉得腹腔中一阵翻云倒海。还没来得急再次催动念力,稚童伸出手对着他一虚按,顿时文昊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碾压在地上:“可是”,稚童特意断了会话语,:“你的力量是不纯粹的,被诡异的异界邪恶、混乱干扰的半残品,而我则是母亲集无数心血和神力孕育的天选之子、万物灵长,生来就是注定成为拯救世界于黑暗的救世主。你我生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我会要借你的身体降临到人间抵御黑暗的侵袭,而你不过是我的孵化养料罢了。臭虫!我们之间的差距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比彼岸的超脱更加遥远!”

    稚童落到地上,用粉嫩的小指头,勾起文昊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欣赏着文昊无能狂怒的表情,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你懂了吗,虫豸,跟我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

    文昊心里有无数的愤怒想要破口而出,但是他们的力量有着极大的差距,文昊脖子被稚童的神魂之力掐的死死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稚童边看着文昊边嬉笑地篾断了文昊的五指,愉悦地欣赏着文昊发出的非人惨叫:“这是对你动手动脚的惩罚”。

    它嘴角一歪,将文昊的双脚上所有骨头完全粉碎,“这是对你刚才想要对我不敬的惩罚。”

    它放下手指的一瞬间,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的文昊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额头猛地磕在地上,撞得皮开肉绽,下趟的血液流满了面颊。

    稚童不屑的看着毫无反抗力的文昊,放开了对文昊的束缚,心想着:这么个承受痛苦能力低下的种族,而这个废物更是他们种族中的垃圾。母亲,你看到了吗,我取代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把这等力量和智慧寄托在这种低劣的生物上是没有希望的。只有你真正的孩子才能限制住黑暗!而不是寄希望于这种低等的蝼蚁!

    稚童再一次准备离开,文昊虚弱地嘴唇嚅动,艰难地说:“等等…”

    它饶有兴致的看着文昊:“你想要说什么?想要求饶可就晚了。母亲教导我们宽容,慈爱,要不是你非要闯进来,你本来可以安安静静、没有痛苦和绝望的老老实实被我吞噬,与你那同样低劣的虫子母体享受最后一块欢乐时光…现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可由不得你。”

    文昊身上压着的小山消失了,他拼命想挣扎着爬起来,刚站起却因双腿无力又摔坐在地上。它理智得不能再理智:“你不过侥幸能够使用了我的一小撮力量,滴水岂能反抗大海。”

    呼吸困难的文昊干脆憋住气,费劲地逞强吼道:“我sun…你other!”

    稚童脸瞬间垮了下来。文昊眼见它恶心到它了,于是更加放肆,痛苦的脸上还要强行挤出猥琐的表情:“sun你o,你不知道?我干的就是那个什么老母猪克斯德啥法,哈,老子要当你爸…”

    他再次被禁言了。稚童将他呈大十字挂在空中,用它那小短腿疯狂的踹着文昊下体,把文昊卵蛋踢得稀巴烂,盆骨都被余力震碎了。

    文昊痛得昏迷过去,低垂着头,面孔扭曲,只有一丝微弱的鼻息尚存。

    稚童踢完后,它的怒火并没有得到平息。它不惜脏了自己的手,一次次面容扭曲的将手插进眼中这坨污秽的屎里,孔洞里黄色的粪汁和稀拉的粪便溅满了它全身。他对着奄奄一息的文昊咆哮道:“叫啊,你怎么不叫了,你这个贱人生下贱种。等我占据了你的身体,我要把你心爱的、所牵挂的一切都统统毁灭。我会控制你同类中最丑陋的虫子,把你的母亲sun到死为止,让它一直清醒想要昏迷都不能,维持着它的贱命,让它受尽屈辱后,绝望地死去!!!”

    呼哧呼哧,他大喘着盯着如同干扁的破布袋的文昊,他气息已经断绝。稚童提着他的头发嚷道:“别装死,魂体都没散还想骗我。”,它一巴掌扇了过去,文昊还是没什么动静。呵呵继续装,它反手就要打烂文昊另一半脸,文昊突然哈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稚童,完好的左眼中一轮黑色炎阳在燃烧。稚童感受到文昊的异变,退让到房间尽头,虚化欲走。

    文昊的房间被澎湃的黑焰瞬间烧穿,一道道飞舞的灵性的黑焰重组了一个广袤、黑色的空间,正中间凭空繁生出白色擂台。现在角色翻转,文昊黑焰覆盖全身后,一道黑色闪电通天贯地,文昊变身为一个8丈的巨人,全身,肌肉线爆炸般的力量之美。

    稚童大骇“你为什么能驾驭和我截然相反的…啊喝…不”,稚童好像知道那黑色太阳背后地含义,惊慌的想要逃离。文昊轻易地捏住了他,任凭它全身从里到外绽出金光,用尽浑身解数,被文昊握在手中就如落入五指山的孙猴子动弹不得。

    它没有放弃,表皮的肌肤破裂,金色的链条从骨骼里钻开血肉,而出。虽然威力巨大,轻易就在巨人的手上开了一圈圈窟窿,但是很快就后继无力。

    稚童被文昊拉倒面前,看到文昊期待、饥渴的眼神,聪明的稚童明白了他的结局。他不甘,疯狂的挣扎着,但是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文昊猩红的牙龈和丝丝滴下、嘴角边渗出透明的唾沫在稚童眼中变得愈发清晰,显眼。文昊张开了血盆大口,将要吞食稚童。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请您高抬贵手”,稚童放下了无谓的尊严,试图求和。结果文昊毫无反应,一口撕下了稚童的一只手臂。

    剧痛激起了稚童的愤怒,它剩下的一只手指着文昊:“你在动一下试试,我母亲可是≈ap;”,听到名字,巨人的眼睛里泛出一丝神光,可身体还是一样毫无触动,文昊变为的巨人还没等他念完那长长的名字,咬掉了稚童半边身子。

    死亡的阴影降临到稚童的身上,他卑微地屈服了,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哀呼着:“别吃我,我对你还有大用!我还知道很多秘密!我们可以共存啊!”

    彻底被本能淹没的文昊,完全不在意稚童说了些什么。它的呼叫吸引了文昊的注意,他加快了咀嚼,反而加速了死亡的到来——稚童剩下半边身子也没了。

    “不!母亲,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它剩下的头颅害怕得紫红的脸上趟过一道道泪痕。

    额啊啊啊啊!!!稚童在剩下的脑袋被嚼碎前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很快消失在浩淼的黑暗空间中。

    ……

    巨人吃掉稚童后,无光迷离的眼睛忽的划过一道神光,像是喝醉了假酒一样痛苦地晃着头,然后身体踉跄踉跄,倾倒在地上,全身冒出滋滋烟雾后地迅速缩小为文昊原来的样子。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文昊彻底失去意识后,维持黑色世界的力量也消失了,随之崩溃,消泯一空。

    ……

    刚才文昊变成巨人后,理智和本我太过弱小,被澎湃的力量挤到了意识世界的边缘。

    化身巨人的文昊饥饿无比,在他眼中一个色泽诱人的金黄色果实滑溜地扭动,吱吱呀呀地叫唤着想要摆脱他的手。文昊鼻翼扇动,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的果香飘入鼻子,激得他涎水泛流。他先是撕下了一块果肉品尝,美味是美味但好像不够过瘾,食欲驱动下的他一口咬下了半个果实。嗯,鲜嫩多汁…啊啦,那个水果竟然在求饶,还说有比它许许多多比它更大更好吃的水果长在一颗巨大的果树上。可是金色水果实在太好吃了,让他没法去考虑长远的水果供给,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水果吃了个干净…好饱…真困,好像睡一觉…水果从那来的呢?什么在牵扯着我的意识?…七彩的光圈好美…

    什么都没有,他再次清醒后周围处在一片混沌中。

    他迟钝地想了很久,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怪异形容词“无无”。他也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是觉得用这个词形容“混沌”比较贴切…咦,混沌又是什么。

    昊巨人没有多想,他决定找点什么,找了好久好久好久,他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个存在的气泡,每个气泡看上去像是由无数个单薄气泡的虚影重叠而成。也许用气泡世界比较合适,之所以看上去是气泡,完全是离他太远了。当昊靠近后自己不知为何引以为傲的高大身躯比起气泡就是核桃与山峦的差别。

    他想进去瞧瞧里面是什么样的,伸手就被看不见的厚膜给弹开。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很生气,一拳朝气泡打了过去,拳头穿透了一半的膜后就不得寸进,强大的反弹力让他的右手几乎崩断,剧烈的痛苦让他铭记住了不要对看着普通的气泡用强。

    这些众多的气泡大小不同,五光十色,起先昊以为气泡都是互相孤立的存在,直到昊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气泡群。在这个群里,每个气泡外面连接着各种各样的线,其中就有文昊熟悉的金黄色。他兴奋的摸索到了源头,一颗璀璨发光的金色小气泡,立面传出的流光投在昊的眼中像极了一颗果实累累的大树。

    他手伸到一半时,停顿了一下,但是对果实的渴望战胜了对痛苦的害怕,他的手继续朝金色气泡触摸。这次,没有受到伤害和排斥,气泡里竟然探出一枝纯净的光色藤蔓。

    哇,好多果子在蹦跶,文昊四处抓拿在气泡飘来飘去、惊声尖叫的果实,一抓一大串,吧唧吧唧慢慢咀嚼,品完果肉的滋味吞咽掉。

    一些果子好像生气了,朝文昊发动自杀式的袭击,虽然都进了文昊肚子了,但是为数众多的果子也让他有些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他被这些敢于反抗的果子激怒了,凡是他抓到后不再细细品尝,而是囫囵吞枣地吃掉,最后果实们都吓破了胆,都纷纷逃跑,躲着他,文昊吃着吃边上一个果子都没有了。

    美味的果肉吃上了瘾,还没有果腹的他那肯依教,朝着果子逃跑最多的方向追去,哈赤哈赤,好累呀…果树…好大

    一颗以大半个气泡为基座的散发着神圣金光的大树映入昊的眼帘,树的枝叶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昊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冲向前去想要爬树采摘。即将要碰到大树前,一条是他腰围10倍的树枝从天空中垂落下来,将他束到恰好不能动弹的程度。

    那条枝上数不清的果子融化为金色的琼液,渗入昊的身体中,他的灵魂感到无比的轻快、满足,面部肌肉不再呈现饥饿的焦虑和怪异的扭曲。

    同时,树枝裹着昊将他送出金色气泡,沿着外面细线一般的一条金色小道,输送进入了一个由点缀着的无尽橙红星点的暗色气泡。进去的瞬间,他浑身每一块血肉都被巨大的压力不断压缩,压到了小的以前的昊都看不见现在的自己的程度。比起发光的星点都要小得多,最后到了一个蓝色不发光的微粒面前,进入到一个微粒中的微粒体内。

    微微粒小的可怜,小得不能再小,却内有乾坤。昊一进入淹没在了一个黑色的实心泡中,无数墨色汁水粘稠、诡异,扭曲出一双双长满眼睛的可怖恶手。无论昊怎么挣扎四肢,都挪动不了一分地所。

    微微粒中一个半金半紫黑的果子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微粒,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它像疯了般嫌弃这微微粒的土壤贫瘠,干旱,一心只想要榨干那颗微微粒,昊万分同情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不点,看着他受难,心里隐隐作痛。

    但是他自己也不过面前在黑泡海洋中里勉强支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微微粒痛苦地受罪,愤恨不已,叹息不能帮他拔掉恶果。

    看到小不点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黑色水泡的汹涌的力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昊欣喜地突破了黑泡的限制,朝着看不见他的小不点伸出手。两者触碰的一瞬间,金光夹着黑焰蔓延到小不点身上,两人和谐地融为一体。质朴的愤怒在熊熊燃烧!

    恶臭如榴莲般的水果啊,试着来品尝虫豸酝酿出的愤怒吧!

    附录:

    肥肥这个称号来源于文昊青春期最开始的记忆。

    文昊刚上初中的时候,新的学习模式、方法还未建立起来,学习上还在沿用小学的学习模式。刚开学,老师讲的笔记本记录上课的重要知识点文昊一点都没听到,在学校内向、懵懂的文昊也交不到朋友,遇到问题也不敢问老师、同学,学习上是一塌糊涂。特别是英语,文昊小学时就没有积累学习经验,初中才刚学,连照猫画虎都不会。第一次小测验只得了20分,文昊打心眼里害怕改变,处在小升初这人生巨变的潮流中,他被冲的迷失了航向。小测验虽然不重要,但是却把文昊一直害怕、隐藏的改变揭露出来,从来没打过的低分,让文昊一天下来整个人精神都是旷的。

    文昊母亲从老师那儿知道消息后,回到家看着眼前迷茫、怯生生的男孩,没有责备他。她心里知道文昊是什么样的性格,明白这对文昊是一个需要帮助度过去的坎。纵使她心急文昊的学习,母亲还是耐心地安慰、鼓励文昊,陪伴着他一起学习,攻克难关,给文昊迷失的心灵小船指引了航向。

    其中一个母亲给文昊加强英语的措施就是耳濡目染。她买了播音机和教材的磁带,每天晚上文昊都是听着英语录音入睡的。文昊记忆犹新的一段就是:dear feifei

    please look for your sister here is her watch, hat, notebook and her id card her watch is on the table; her hat is under the desk……

    大概是两个多月后,文昊第一次称呼母亲为肥肥。母亲好像最先不太喜欢这个称号,的确母亲身材更肥胖没有半点沾边,也没有那个女士喜欢别人说她胖,不过时间长了母亲也就慢慢接受了。母亲觉得这是儿子对她亲昵的称呼罢了,但是她这辈子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肥肥”的真正含义,更不会明白这是那个拙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小男孩最纯净的爱意。文昊大概会把这个秘密永远的锁在心底,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