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这天,小满与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玩耍,可能是贪玩吧,一只玩到天黑,方才各自归家。
不知不觉月亮升起来了,银色的月光倾泄在丛林和乱石间,夜莺藏在林子的深处,发出悠长的啼叫,胡荽拉着小满的手向着马家塝方向回去。
一只白色的狼横在道路的中央,眼里闪着荧荧的绿光,在月光的照映下,能明显地看出母狼的肚子如两片风干的皮紧紧地贴在一起,可以想像如何饥肠辘辘。
胡荽立即捂住小满意的嘴巴,生怕她叫出声音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胡荽将小满揽在怀里,屏住呼吸,眼看着狼大摇大摆地逼近,在离她们十米开外的地方,母狼停了下来,冒着绿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试探性地接近,母狼竖起了身上的毛,做出腾跃的姿势。
胡荽非常镇定,掏出手机给村里的邻居打了电话,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不停地晃动着手机,强光照耀着她们,静静地等待着救援。
母狼终于长嗥一声,突然腾空而起,身子在空在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向她们俩直扑而来。在这危急关头,胡荽本能地将小满朝身后一拔,挺身而出交将手机狠狠地砸了下去,由于用力过猛,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想到狡猾的母狼却是虚晃一招,却安全地落在离胡荽一米远的地方,母狼在落地后的一瞬间快速地朝后退了几步,又发出了强势的攻击,扑向小满。
胡荽昏倒过去了。
当村民赶到,拉起胡荽,摇醒她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满呢?
小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朝着胡荽傻傻地笑着。
村民急切地问:“狼呢?”
小满指着远方黑暗的夜空说:“跑到山去了!”
远方的山岗上,一对绿荧荧的光在移动,经验丰富的村民提醒大家,那是狼在奔跑。
“狼咋没有吃掉小满呢?”胡荽满腹狐疑地质问我。
“你希望狼吃掉她?”我盯着她困惑混乱的脸反问道。
“我觉得这事蹊跷得很。”胡荽神秘兮兮地将我拉到一边小声地对我说:“这话我一直压在心里没好意思开口,我只跟你的一个人讲,你千万不要说出去的,如果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严重。”
“啥事?有屁快放。”我如今可以抛弃前嫌与胡荽正常地交往和对话,主要还是看在小满的份上,抚养权在别人手上,我连一个探视权都没有,我要看一看小满只得低三下四的,我心想只要是涉及到小满的事那还有话说么?
“那只白狼,你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就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能不记得她,我点了点头。
“小满与白狼有来往。”
“你?!”我摸了摸胡荽的脑袋,发现她并并没有发烧,我盯着她许久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胡荽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好几个晚上,我发现那只白狼就在我家窗外徘徊,有时候在小满睡房外面一呆就是一晚上,天亮之后就立即离开了。”
我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刚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看那个歹毒的白狼想吃掉我,想吃掉了我却被小满阻止了,而我昏倒后,小满居然若无其事,所以我才冒出狼为什么没有吃掉小满的念头。要知道狼是下山觅食的,狼是食肉动物,难道要挑个胖瘦吗?”
“别胡主说。”我推着她说:“走吧,回家,你可能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吧。”
马木叔抱着小满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后面跟着驱狼而聚集起来的村民,大家七嘴八舌的,我只听进去了一段话。
这世道变了,从前山上的树林都砍光了,干什么?做柴火烧了,那时没有燃料,如今用电用煤用天然气液化气,这山上的树都长得密密麻麻的,狼也就安家了,你没有听见村头夜夜有狼的呼唤声么?叫声挺吓人的,像是找她的亲娘热老子的,或者是喊她的魂魄似的,我就遇上了好几次,幸亏没有伤着人,还有几次有一只白狼半夜三更的在我家门口台阶上坐着,仿佛在坐什么人似的,我看大事不好了,我们村里经常出现妖怪了。
马木叔反驳道:“莫放屁哟,莫看到风就是雨的,不就是看到了一只狼么?怎么就说成看到妖怪了呢,如果像我们小时候天天碰到到虎,也没有将我们怎么样,如果是你们早都得吓半死”
到了胡荽的家里,小满带我到她的房间,关上门,抱着我,这才放声大哭。
我知道小满开始懂事了,她不再愿意当着胡妈妈的面哭鼻子了,并且也不愿意看到我或者胡荽任何一方哭鼻子,更不愿意看到我和胡荽为是吵架。
小满说:“我要跟你走。”
我点了头。我决定不再征求胡荽的意见,我决定现在就走,我不怕山高路远。
胡荽挡在门口,她淡定地说:“走,我不拦住你们,但是得等天亮了再走。”
那一夜,我在小满房间里住上最后一晚,明天就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