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串数字了吗？”楚以沫指着电脑左上方的一串数字对华风说道，他们此时已经围坐在“七号书吧”靠窗的一张桌子旁，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柔和的灯光倾泻在白色桌面上，竟有一些云气纹在其中若隐若现。云气纹是一种用流畅的圆涡形线条组成的图案，于汉魏时代产生，是中国传统的装饰花纹之一，寓意高升和如意。
“看到了。”华风点了点头，他此时已经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了b-ax软件并登录，此时软件界面的左上方原本空白处显示着一串灰色的数字，那数字正在不断地变化着：“00：17：53”、“00:17:52”、“00:17:51”……
“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墨知鱼将一些茶点和甜点放在桌上，然后分别将一杯布丁放在华风和楚以沫面前，最后在华风身旁坐下，她自己面前则放着一杯咖啡。
“谢谢！”华风和楚以沫轻声向墨知鱼道了一声谢，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局促。窗边的花儿正在探着头望着他们三人，此时的他们坐成一排，而华风被夹在了中间。
“看着像……一个倒计时。”华风摸着下巴说道，布置怎么的，他的耳朵和脸庞竟有些微微泛红。他不敢看向楚以沫，更不敢看向墨知鱼。他寻思着，电脑界面怎么多出一个倒计时呢？他移动了一下鼠标，点击界面左上角的“-”按钮，把b-ax软件界面隐藏掉，回到了电脑桌面上。电脑桌面上除了一张“木星大红斑”壁纸和一些软件图标之外，并没有发现倒计时。也就是说，倒计时随b-ax的软件界面一起隐藏掉了，它只出现在b-ax软件界面里。
“这个倒计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华风问道，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七天前。”楚以沫说道，实际上她是三天前登录软件界面时才注意到的，她当时也是挺疑惑的，但是并不是很在意。后来墨姐给她看了一个截图，是她所使用的软件界面的截图，她当时正好没关软件，软件截图上的倒计时为“167：59:02”，四舍五入便是168小时，折算成天数便是7天。
“七天前？也就是说‘914地震’时？”华风微微侧着头说道。
“大概是在那个时间段，倒计时出现后，设计软件中三维模型的‘创建’选项变为了灰色。也就是说，你现在仍然可以在软件上正常建模，但却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实现创建。”墨知鱼捋了捋垂下来的发丝，她侧头看着华风那张有零星痘印的奇怪的脸及消瘦的身型，又想起了《达摩克里斯之眼》中那白衣少年的形象，竟觉得他有些落寞。他的左眼偏小且是双眼皮，总是低垂着，无法完全撑开，好像眼皮很重似的，显得有些无神与颓丧；而右眼则正常多了，右眼偏大且是单眼皮，看起来充满了阳光与活力。这样的矛盾的组合出现在一张脸上，还有嘴唇上那一条明显的疤痕，就像是“鸳鸯锅”一般，一边清淡、一边麻辣，很容易让人一眼就记住了。墨知鱼从来没见过长相如此奇怪的人，虽然不确定《达摩克里斯之眼》中白衣少年的经历是否就是他的童年经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应该承受了很多吧，承受了很多如荆棘般目光。她从他脸上看到了隐忍与克制，看到了不易与心酸，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华风注意到了墨知鱼的目光，但他还是不敢回应她的目光。他强装镇定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仍在跳动着的倒计时，努力平复着那随着倒计时一起跳动的心律。
“你们觉得，如果倒计时为0时将会发生什么？”华风在软件中简单地画了一块混凝土板，然后尝试点击了一下电脑左上角的那个灰色的“创建”按钮，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华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同时又有些期待，他有些期待15分钟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并不讨厌这个病态的世界，只是不喜欢罢了。就像榴莲，他并不抗拒，只是不喜欢它的气味罢了。于他而言，人生百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千篇一律。他曾经和杨子非说过，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不想成为一个坏人罢了。
华风其实并不想在工地上班，也不想做预算员，他想成为一名小说家。他的脑子里藏着一个世界，一个别人所不能理解、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既然有趣的灵魂无处安放，就让它在文字的海洋中静静流淌吧。现在的他没得选择，他需要这份工作，因为写小说并不能养活他，小说只能成为他的一个兴趣爱好。曾经有位建筑工人的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拿着砖我无法拥抱你，放下砖我无法养活你。”这就是建筑工人的现状，这就是现实生活的无奈。多少农民工的父母、妻子、孩子可能会抱怨他们无法陪在自己身边，但是他们又何尝不想呢，只是他们不能。这就是“社会质量守恒定律”，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才能保持一定的社会生活质量。对于华风来说也是如此，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家里的母亲因为长期劳累加上省吃俭用患上了胃病，每个月都得吃药，却依然随着父亲到工地上一边忍受着阵痛、一边坚持干活。
华风想起了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中跑龙套的尹天夜总会小姐离别时的经典一幕：“嗨！走啦？”“是啊。”“去哪？”“上班。”“不上班行不行啊？”“不上班你养我啊？”“我养你啊！”
华风也想对父母说：你们不要去干活了，我养你啊！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他还有一个哥哥未结婚，出来工作几年，对象没有，老婆本也没存到，父母为此操碎了心。家里的老房子也还没装修，相当于毛胚房，水泥地面每次一扫地就烟雾弥漫，桌子、凳子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两个妹妹还在读高中，也需要钱。爷爷身体也不太好，需要看病吃药。他从没想过要买车买房，因为他知道，就他这种情况，买辆电瓶车都困难。世界上有一种病很难治，那就是穷病。
工作之后，华风见过不少形形的人，也体验过不少勾心斗角，甚至有一次因得罪项目经理而被调到了别的项目。真应了那句老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实他并没有告诉父母他现在在北方的青桐市工作，他们还一直以为他在南方的崆峒岛，崆峒岛与金木市只隔着一道海峡。他父亲有些迷信，他父亲认为他们家的子孙后代应该留在南边生活、工作，将来必会飞黄腾达。他除了不想让父母担心之外，也不想受到别人过多的约束。他喜欢孤独，孤独是个好东西，要学会享受它。他也曾在深夜里想起过吴小青，她是他永远的遗憾。华风时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那句话，那句他心里面深藏已久的话。那天傍晚，残阳如血，他们如往常一般笑着说再见，却哪知真的再也不见。他知道是他输了，但他从没有恨过她。他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她。电影《卧虎藏龙》里，李慕白曾说：“把手握紧，里面什么也没有；把手松开，你拥有的是一切。”
“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华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戴着耳机到处瞎逛，漫无目的的逛，随手拍拍路边的花花草草，或者只是单纯的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他是个异类，置身于人群中，却孤独地仿佛自己是被p上去的一般，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他宁愿沉浸在花的世界里，耳边只有蜜蜂采蜜的嗡嗡声。他再也不想做那种不动声色的成年人了，不想发朋友圈还要想一想该屏蔽谁，不想难过的时候逼自己笑，不想把崩溃都留在深夜的被窝里，不想假装坚强。多少次，他都想做真正的自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自己？现实的真实性就在于，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除了少数人之外。他想告诉全世界，他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热闹的饭局，不喜欢假装自己很合群。杨子非曾经问过华风，是生活苦还是芥末苦？他沉默了，没有说话。有的时候，他也很脆弱、很孤单、很无助、很无奈，生活里的很多事他都不知如何去处理。他想正视自己的软弱，想允许自己退缩。他想安安静静的做一朵花儿，静静的看潮起潮落、看云卷云舒。借用张爱玲的一句话，曾经的他变得很低很低，快要低到尘埃里；低到尘埃里，便要开出花来。有时，看花是花，看花不是花，看花还是花。有人曾说，你有多恨这个世界，就有多需要这个世界。华风曾经写过一首诗，名叫《我病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首诗。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有时候我分不清
到底是我病了
还是这个世界病了
我的脑子里缠着一团线
我分不清哪一根是你
我当然知道自己怎么了
有时候我只是不想分清
我宁愿我病了
也不愿这个世界病了
我不敢把脑子里的线拆出来
我分不清哪一根是你
”
华风再次陷入了回忆沼泽之中，直到楚以沫的声音传来，“这就像是一个游戏正式开始前的倒计时，倒计时结束之时，可能会再次发生一周前那样的事件。”
“你是说……这是一场游戏？这么说的话，那倒计时旁边的‘lv1’代表的应该就是游戏级别了吧。”华风觉的有点不太真实，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了，有种梦境与现实的混沌感，就像你正在玩的游戏中的一个小兵突然冲出了游戏世界、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一样难以置信。同时，一个问题也摆在他们面前：当人们赖以生存的工作工具成为了可以创造万物的神器时，你是选择继续枯燥乏味的加班生活还是选择创造世界、成为新时代的神？
当然，华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按华风的推测，软件模型中的构件在现实世界中生成时必然会有一个范围和限制，目前看来，范围就是青桐市内。而“lv级别”则对应着“技能”的强弱，即可能会限制构件的尺寸、材质、创建时间快慢以及存在时间长短等其他属性。结合914地震事件可以推测出，宇宙飞船、七彩建筑等三维软件生成的各类模型，创建完成一段时间后便会消失，而且由于某种力量影响，影像设备均无法记录或者影像直接被清除了。假如没有限制的话，他直接在软件中设置1000根平面尺寸为100x100、高度为10000的超巨型钻石框柱、创建地点选择为太平洋中央的话，那种场景还是很壮观的；或者在软件中设置1000个平面尺寸为100x100、深度为10000的超巨型基坑，地球将千疮百孔。
“你可以这么理解，‘914事件’可以看做是一次测试服，现在公测已经结束，倒计时的尽头，游戏将会正式开始，而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玩家，或者砧板上的鱼肉，又或者是别人眼中的棋子。”墨知鱼说道，轻轻泯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我们现在对《创造上帝》这个游戏了解的还不多，姑且称之为游戏吧，我们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游戏。我们不知道幕后boss是谁、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墨知鱼放下手中的红酒，接着对华风说道，“华风，你知道‘第六元素科技有限公司’吗？”
华风左手肘尖撑着桌面，左手食指和中指、拇指分别夹着左眼镜框的上下边，挡住了大半个左眼。他眼神游离地看着墨知鱼说道：“当然，‘第六元素科技有限公司’简称tse，是世界领先的设计软件和数字内容创建公司，主要提供设计软件、ter门户服务、无线开发平台及定点应用，旗下拥有上百款软件产品，涵盖各行各业。tse软件主要分为九大系列，分别应用于九大领域：用于航空航天应用的‘天刀’系列、用于建筑与机械制造的‘鬼斧’系列、用于文化创意产业的‘龙鳞’系列、用于电子信息领域的‘闪电’系列、用于生物与新医药领域的‘神鼎’系列、用于新材料应用的‘流沙’系列、用于新能源及节能技术研究的‘光镜’系列、用于高新技术改造传统产业领域的‘后弓’系列、用于资源与环境建设领域的‘亮剑’系列。我现在所使用的b-ax软件便属于‘鬼斧’系列，是一款用于建筑领域的三维算量软件。”
其他软件华风不是很了解，但他是一名预算员，b-ax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从建筑的角度来说，2d就是由点、线、圆、多边形所组成的平面图，目前工程建设使用的各类方案图、设计图和施工图都是2d的。而3d模型就是软件根据施工平面图所建立的，包含了工程项目所有的几何、物理、功能和性能信息，在项目的不同阶段都可以使用这些信息，比如对建筑物进行各种类型和专业的计算、分析和模拟工作，此类3d模型也叫做虚拟建筑。3d之上便是35d，是介于3d和4d之间的早期形态，即用动画的形式模拟施工环境，4d则是进度与施工模拟。5d便是在3d建筑信息模型的基础上融入“时间进度信息与成本造价信息”，形成由3d模型+1d进度+1d造价的五维建筑信息模型。5d之上还有6d，6d则是包含声、光、气、水、热在内的建筑性能模拟分析。目前3d在建筑行业应用的比较普遍，5d和6d则是近两年大力推行和完善的方向。
“我使用的软件是jubiter，属于‘龙鳞’系列，用于布偶及服装设计。”楚以沫说道，她是一名布偶设计师助理，和华风一样工作了一年半，现在又处于再就业状态，位于桐城的公司大楼虽说没倒，但也需要一段时间修复，目前肯定是无法继续去上班的。她现在正在投简历，打算重新找一份工作。还好此次青桐市的部分地区破坏得还不算太严重，不然她就要考虑撤离青桐市到别的城市去讨生活了。
“我使用的软件是flolly,属于‘流沙’系列，用于一些模具的设计与新材料模拟。”墨知鱼手中把玩着一个形状奇异的s形玻璃杯，flolly是她自学的一款软件，平时空闲的时候就喜欢设计一些形状奇特的花瓶、花盆、杯子等几何形体。
“所以，你们觉得《创造上帝》与tse公司有关？”华风若有所思地说道，tse公司的大部分软件都具有三维模拟功能，其强大的高级渲染模块可以渲染出极为逼真的效果；其动力学模块提供了模拟真实物理环境的功能，通过这个模拟的空间可以实现例如重力、风力、质量、刚体、柔体等效果；其网络渲染模块，可以将几台电脑用网络连接起来，进行同时渲染，可以大大增加渲染速度。此外，还有卡通渲染模块、骨骼模块、毛发系统、云雾系统、粒子系统、雕刻系统等，其矩阵系统可以将一个单一的物体经过奇妙的排列组合后，可以得到不可思议的效果。如果将地球看做是一个巨型3d打印机的话，那所有的东西就变得容易理解多了。或者地球之中有一个巨型物质转化装置，可以根据元素周期表上的各种元素随意组成和转换各种物质和其形态。
“至少有些关联，你们想想看，我们三个人使用的都是tse软件，然后三个人刚好都是‘上帝之子’，真的有这么巧合吗？所以我现在有三条推测：一、部分使用tse软件的人被选为了‘上帝之子’；二、所有使用tse软件的人都被选为了‘上帝之子’；三、所有使用三维设计软件的人被选为了‘上帝之子’，不只是使用tse软件的人。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一条，你们呢？”墨知鱼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楚以沫和华风说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些东西。
“我选a，第一条，我同意墨姐的观点。”楚以沫举起了右手，像极了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
“我也觉得第一条的可能性大一些。”华风扶了扶眼镜说道，他想起了当初无意中点中《创造上帝》插件时弹出来的提示框:“《创造上帝》正在安装，恭喜您成为第999个上帝之子……”也就是说应该是有选择性的，是不是所有使用tse软件的人都会接收到这个插件他不知道，但总会有人选择拒绝安装的。他当初要不是不小心点击了安装，他就会把它当做一个广告或病毒忽视掉了。目前有多少个“上帝之子”他不清楚，但青桐市总人口约150万，光使用tse软件的人起码上万，甚至数十万。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游戏的话，那游戏规则是什么？或者说，游戏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既然有游戏级别，那必然有升级机制。”墨知鱼接着说道。
“确实如此，游戏内容是什么、如何升级、满级是多少？又或者，直接挂机、忽视它就行了？”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华风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一款现实版的《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是一款风靡全球的第一人称视角的3d高自由度沙盒游戏，玩家可以在游戏中的三维空间里做着e「建设」与craft「破坏」两件事，利用像乐高一样的积木来组合与拼凑，制作出小木屋、城堡甚至是城市。如果你是一个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玩家，那么空中之城、地底都市等都能在你的世界中实现。
“真希望有个人能像《刀剑神域》中的茅场晶彦那样跳出来给我们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楚以沫双手拖着下巴说道，她想起了她之前看过的一部动漫。《刀剑神域》讲述的是现实世界中的玩家被困在了虚拟游戏世界的故事，如果玩家在游戏中死亡，那么他们在现实世界中也会死去。只有玩家们攻略100层的“艾恩葛朗特塔”，将游戏通关后才能从游戏中退出。
“别傻了，动漫看多了吧？”墨知鱼望着楚以沫说道，“真相要靠自己去寻找。”
“对了，你们听说过‘宇宙科技树学会’吗？”华风将扶着镜框的手放到了下巴上，食指横着放在嘴唇上。
“宇宙科技树？没有听说过，这是一个什么组织？”楚以沫说着便拿起布丁吃了起来。
“‘宇宙科技树学会’是由国内外的一些著名物理学者及科研人员组成，简称ctt，学会成员之间可以自由进行科学理论和科技应用的研究与讨论，包括曲率飞船、深海探测、核聚变能源、纳米技术等方面，是世界最有权威的学术组织。”
“你是说上次出现的宇宙飞船和这个组织有关？”墨知鱼倒是听说过这个组织，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了解的并不多。
“有这种可能，”华风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ctt曾提出过‘银河杀树理论’，类似于法国数学家皮埃尔西蒙拉普拉斯于1814年提出的一种科学假设-‘拉普拉斯妖’。‘拉普拉斯妖’理论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一种‘恶魔’，此恶魔能够清晰地知道宇宙中每个原子确切的位置和动量，且能够使用牛顿定律来展现宇宙事件的整个过程、过去以及未来。‘拉普拉斯妖’理论有点像‘宿命论’，后来该理论被科学家们证伪了。”华风曾经在图书馆看到过相关书籍，拉普拉斯以后，近代的量子力学使得拉普拉斯妖的理论基础受到质疑。粒子物理学家、神学家john polkghorne指出，由于电子位置的不确定性，即使相互作用仅考虑牛顿力学，试图计算一个气态氧气分子在与其他分子碰撞50次（约01毫微秒以内）后的位置也是无效的。化学家robert unowicz在他的《growth and developnt》（1986）一书中指出，19世纪物理学的不可逆过程、熵、及热力学第二定律已经使得“拉普拉斯妖”成为不可能。“拉普拉斯妖”的可能性是建立在经典力学可逆过程的基础上的，然而热力学理论则指出现实的物理过程都是不可逆的。
华风顿了顿接着说道：“‘银河杀树理论’则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一棵‘神树’，此神树不断吸收着银河中的能量。等其孕育够了宇宙大爆炸之处的能量，它将开花结果，神树将枯萎死去，新的宇宙将孕育而生，无限轮回。”换句话说，在浩瀚无垠的银河之中，有无数无形的细线穿梭其中，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它们在闪烁、在跳动，看起来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像极了人体的脉络，而“银河杀树”便像是人体的心脏。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说，无人能证明“银河杀树”的存在，也无人知晓其在宇宙中方位。而那无形的“银河脉络”可以说是“银河杀树”的根须，它们连接着无数的星球，从星球上吸取养分，地球只不过是其中一颗而已……
“‘银河杀树’？这和‘创造上帝’有什么关系？”楚以沫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听着华风说的这些枯燥的理论，她想起了高中时候的物理课。
“你知道当一个人拥有了上帝般创造万物的能力会怎么样吗？而且是掌握了丰富的物理学理论和科技知识的人？如果这个人还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呢？这可比技术爆炸还要恐怖，相当于秦朝时期的秦始皇拥有了制造核弹的技术和能力。对于地球来说只有两种结局，一是走向毁灭，二是成为更高级文明。或许这就是‘上帝计划’的目的，他们想创造一位上帝！”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且，我们也只有猜测而已，具体的情形还未可知，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墨知鱼沉思道，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是啊，一切都还是未知的，但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自古人心最难测。”华风非常认同墨知鱼，他感觉她似乎经历过很多，看问题比他透彻多了。
终于，电脑屏幕左上方的倒计时也由“00:00:03”变成了“00:00:02”，最后变为了“00:00:00”。空气似乎凝固了，仿佛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在回荡。
当倒计时为零的一瞬间，华风、楚以沫、墨知鱼三人的右手背上同时亮起一个蓝色图案，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此次的图案并没有一闪即逝，而是像纹身一般烙印在了他们手背上。还是那个圆形三角图案，只是此次在圆形中央还多了一个图形，华风的是一个形似“斧头”的多边形，楚以沫的是一个形似“龙鳞”的菱形，墨知鱼的则是由流水线条形成的形似“流沙”的风车图形。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变为“00:00:00”的倒计时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跳动了一下，然后由灰色变成了红色，一个新的倒计时出现在了屏幕上：“04:00：00”、“03:59:59”、“03:59:58”……
“怎么又有一个倒计时？”
“恐怕我们猜对了，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