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丑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双手捧嘴,对着云端下方发出一阵悠长、悲切、凄凉的啸声。瀛渊听后更赠心中悲痛之情。云层下方忽然传上来啸声与炙丑相呼应,那一声回应过后,更有千千万万种啸声呼应,在群山之间此起彼伏。六王大吃一惊,均想“不知这两怪是什么来路,竟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敌兵,我们却一点也不知晓。”
傲崓王问道:“两位是何来路?”
炙丑说:“哈哈,你问我是谁?哈哈,我倒忘记了我叫什么?他问巫咸:“我叫什么?”巫咸答:“你叫炙丑,那我叫什么?”
炙丑:“你叫巫咸,下面这些兵是不是你带来埋伏的?”
巫咸:“自然不是。”
炙丑:“不是你带来的,也不是我带来的,那他们为何要回应我的啸声?”
巫咸:“我怎知道,或许是你的啸声太优美吧。”
炙丑:“不对,不对,我这啸声十分不美丽。我用的是他们军中传信号的啸声,他们把我当成他们自己了。”
巫咸:“很好,很好。把你当成他们自己了又怎样?他们会真正和你做朋友么,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在冒充,必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炙丑:“他们当然不把我当朋友,我也不需要这么多朋友,可是如今有敌兵在他们的上空耀武扬威,他们不得不把我当成朋友。”
巫咸:“很好,你就叫他们上来将这些飞兵消灭了。”
炙丑:“我叫是肯定要叫的,他们上不上来,我不知道,能不能消灭,我也不知道。”
炙丑待山下起起落落的啸声停止,才大声呼喊:“昊天帝国的朋友,有没有出来说话的?”隔了半晌,下方传来一个挫将有力的声音,“我乃昊天国驻边将领掌亭仙,上方说话的是那一路朋友?”炙丑说“哪一路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昊天国大难临头了。我且问你,如果有他族飞兵飞入你国上空,该当如何?”掌亭仙说:“那还用问,自当将其诛灭。”他两一说一答响彻云霄,六王听后才发现众飞兵已经追离轩辕国境,进入了昊天国上空,不过六王仗着有旱犀撑腰,并不如何惧怕。
忽然昊天国的东山头响起了凄厉、悠长的啸声,随即西山头,北山头,南山头也相继响起啸声。六王透过云层向下看去,见山头谷间,昊天国的兵将来回奔跑,不多时山头架起了无数弓弩长矛。一队队长着翅膀的飞兵不知道从何处钻出,个个圆张怒目,亮出了白森森的尖牙和利爪,严阵以待。一个飞兵快速向西驰去,显然是去报信。掌亭仙大声说:“上空的异国神兵,我代传昊天陛下旨意向你们发出警告,请速速撤离昊天国上空。”耳鼠王回应说:“我们是旱犀大王麾下八族异兵,今因追拿逃犯轩魔。无意倾入你国。待要犯拿到之后,自然撤离,如有冒犯,请多包涵。”掌亭仙指挥飞兵飞入云霄,迅速组成圈子,与八族敌兵呈对峙之势。这时八族异兵的地面部分已经追到山前,却被守在山头的昊天国兵用弩箭射住阵脚。
正僵持不下,西边忽然云雾滚滚,正是昊天国就近部队接到紧急情报,迅速赶来了。掌亭仙并未随飞兵入云端,依旧大声说:“我代传昊天陛下旨意,请异族部队立即撤离。”原来他不随飞兵入空,那是不与八族异兵为敌之意。六王知道昊天国国力强盛,更胜于轩辕国。眼见敌兵援军又源源不断地赶到。开始担心起来,心想:“八族联兵,虽然声势浩大,但刚攻下轩辕国,元气大伤,一旦开战,绝对讨不了好处。但要就此撤退,又不甘心。”一时之间犹豫不决,低声商讨对策。
掌亭仙忽然对着众兵将高声呼喊:“犯我领空者,该当怎样?”众兵将一起呐喊:“诛灭,诛灭。”声音整齐有序,透着腾腾的杀气。
炙丑,巫咸哈哈大笑,“轩辕朋友,我已经助你脱险,令弟我也要带走了,哈哈,能做我们山神爷爷的寿宴品,是他小娃娃的福气。嘻嘻,哈哈……。”大笑声中,带着瀛渊向西北方飞驰。瀛渊被挂在炙丑的蝎子尾上,全身无力,嘶哑着喉咙呼喊:“大哥,大哥……”但是耳边是呼呼直叫的风声,夹杂着昊天飞兵渐渐模糊的“诛灭,诛灭”的呐喊。
瀛渊哭喊得精疲力竭,渐渐地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阵阵花香传入鼻中。他睁开朦胧眼睛,看见不住倒退的五彩缤纷的奇花。才知道两怪是在一处花谷中急速行走。闻到花香,他的大脑清晰了许多。只听巫咸接过炙丑的话:“很好,很好,那旱犀魔王也当真厉害,摄令八王,结束了中原这场十余年的征战,中原各族这次能享太平了。”
炙丑:“不对,那旱犀魔王虽灭掉轩辕族,进驻大尧山。但此次追杀轩辕的六王胆大包天,竟敢去招惹昊天国,想那昊天帝国乃中原第一强国,兵力何等雄厚,必然不甘心受辱,一定会伺机报复的,依我之见,这中原大战迟早得爆发。”巫咸说:“很好,可是有一点不对,那旱犀魔头嗜战成性,就算六王不胆大包天,他也必然会找借口攻打昊天国。如此一来,天下就没了安定的所在,可叹,可叹呐!”炙丑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天下虽然战乱,却仍有安定之处,我钟山族在山神爷的庇佑下,不是得享太平么?”巫咸:“很好,很好,山神爷英明决策,不与诸国为敌,恩泽族民,那是不可否定的。我们却须得尽快赶回去,这里四处乱纷纷,说不定何时便丢了小命。”
瀛渊听见他们说话,悲从中来,说:“胡说八道,我轩辕一族也从不与诸国为敌,为什么又会落得亡族灭种的下场呢?”巫咸说:“你轩辕族与八王对战十多年,若不是旱犀出现,你们是不会灭的。”瀛渊恨恨地说:“这个恶魔,一定会没有好下场的。”巫咸说:“你如何知道他没有好下场?”瀛渊说:“我父亲说过,邪不胜正,他灭了我轩辕一族,是邪魔。我大哥、二哥一定会打回去,然后把他杀了,所以他必然会没有好下场。”巫咸说:“真是小孩子之见,如今天下大乱,群魔乱舞,所谓胜者为正,败者为邪。岂是你小小孩童能下断言的!哼!你大哥二哥此次得我钟山二仙的恩泽,方才脱困,脱困后于何处安身尚且不知,又怎能能打回去?”瀛渊着急起来,辩解道:“你胡说,我大哥二哥法力高强,驾云术天下无敌,怎么会找不到安身处?”巫咸笑着说:“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当今四海八荒分为几大战场?分别由哪些魔头带领?”瀛渊迷茫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巫咸说:“你听了可别吓着,当今天下有四大战场,一是北方谯明王打青耀帝,二是西方鸱贝对求如真君,三是南方灵丘对枭鸣,四是东方凫号对子皋,这四大战场卷入五百余族,规模之大,前所未有。那几大魔头任何一个法力均不在旱犀之下。嗯!之前把你轩辕国与八王之战定为中央战场,今你轩辕族既灭,这中央战场自然不在了。但这中央战场的规模,惨烈度是远远比不上其他四方的,你可明白?”
瀛渊听他说了许多,脑子里一片混乱,摇着头说:“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的,和睦相处难道不好吗?”巫咸看着他,终于无赖地摇头,“小孩就是小孩,什么都不懂。”
又疾行了许久,路旁还是鲜花满地,似乎这些鲜花没有尽头,瀛渊闻着睥人心脾的花香,心神开阔,神清气爽,逐渐忘记了烦恼,问道:“你对我说话时为什么不说‘很好,很好’啊?”巫咸怒道:“怎么,你说的话不对,我当然不说很好,难道你骂我胡说八道,我也要说很好么?”瀛渊忙回答:“不是的,我是觉得你说话很有趣。你尾巴上挂着的那位小姑娘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死了?”巫咸说:“他中了我的定身法,怎么能动?”瀛渊说:“那你快帮她解开了吧,反正她也跑不了,若僵久了,气血不通,恐怕就要死啦,她死了,你们山神爷吃不到新鲜的心肝,你们的罪就大了。”巫咸恍然大悟,对炙丑说:“这小娃儿说得倒是有道理,莫要把玉女娃僵死了。”
炙丑并不作答,抬头看着天空,说:“时辰要到了,我们快些走吧,机缘难求,莫要错过了。”两怪在花谷中足不沾地穿行,不多时,到了一个鲜花掩映的山洞前,拨开花丛走进洞内,巫咸把小女孩和瀛渊放在地上,说:“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我们俩出去办点事。可不许逃跑,不然……,嘿嘿!不过跑了也白跑,天下有那个小娃娃能跑得出钟山二仙的手掌心!”瀛渊指着小女孩说:“你要把她解了,不然没人陪我说话,我闷也闷死了。”
被解开定身法的小女孩不断发抖,满是泪痕地眼睛惊恐地盯着瀛渊,瀛渊笑着说:“你不用怕,他们已经走了,我也是被他们抓去当宴品的,我叫瀛渊,你叫什么呢?”小女孩稍微放松了一下,但是并不说话。瀛渊看见她不说话,也气鼓鼓地坐在一旁,“不说就不说,稀罕么,哼!”两个孩童相对无语,坐了许久。瀛渊又叹着气说:“这两个可恶的妖魔,哼,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打他们一顿报仇。唉!须得想办法逃走才行,不然被他们吃了,就长不大啦,还说什么报仇。”小女孩忽然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叫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