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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凌波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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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弟子道:“尔等记住了,本仙法号烔渠,家住濩水河畔,不一日父王便发兵征讨尔等人族。”

    玉漪示意灜渊坐下。冷冷地道:“还有谁怀疑天行大道,不信人族者,请就此离去。”台下沉寂良久,无人说话。玉漪又道:“如此说留下来的都是坚信的了,那从此之后就得遵循人族规矩,不得造次。咋们来继续说道,天道有成者,可修十二道法门,当然,那是高级学府弟子所选修的,我们初级、中级学府,自当从基础练起。八年之后,通过高级学府测试者,便可入高级学府选修法门。天行第一道名曰气运五脏,天有云,地有风,皆为自然之气,凡乾坤万物有造化者,气为根本,生物之肝脏六腑,恰如大地之山川流水,风流成气。故山川巍峨,流水灵动……”

    “砰”讲堂门被踢开,打断了玉漪的讲道,鸣訞、玗琪、离珠三人站在门口。鸣訞未注意到玉漪愤怒的表情,高声说道:“各位,大事不好了,雪月洞天里有…有怪物…”

    玉漪见三人衣衫狼狈,神情困顿。顿时火起。吼道:“你三人叫什么名字,难道不知开道时辰?既为学府弟子,怎地这般衣着不整?”

    鸣訞仿佛未听见玉漪说话,仍旧痴痴呆呆的说:“洞天里有怪兽,我们四个在洞内与它周旋了一天一夜。厉害之极,厉害之极,赤鱬兄他…”

    玗琪忙制止他说话。说道:“禀玉漪讲师,我们忘了开道时辰,请导师责罚。”

    玉漪哼了一声,“不可教也,不可教也,进来吧,念尔等第一次迟到,我就不追究,下不为例。”赤鱬还待再说,被玗琪扯了一把,四人便依次进入讲堂,自寻了后排位置坐下。

    玉漪讲道被两次打断,心情不悦。说道:“今日暂且传授这些,还有小半时辰,列位自便。刚刚那位站起来替我争辩的弟子,请到门外来。”

    灜渊正思考她所讲授的风云气息,被月羽扯了一把,“灜渊哥哥,叫你呢。”回过神来,随着玉漪到了门外。与玉漪近距离接触,只见她肤胜白雪,眼如秋水。眉宇间透出一股清秀的气息。加之法师衣冠衬托,美艳不可方物。灜渊虽是孩童,可毕竟是男生,见了美女,不由得心神荡漾,支支吾吾的说:“这…不知…讲师唤弟子何事?”

    玉漪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紧张,往后讲堂之上你称我为讲师,下来后便叫我姐姐如何?”

    灜渊听她语气温柔如水,更是紧张得不知所措,道:“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您是讲师,辈分比我高呢。”

    玉漪说:“谁说我辈分比你高呢,我是藜光主母的大弟子。与你们同辈的。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先籍是哪一族?”

    灜渊道:“弟子名叫灜渊,大尧山轩辕族。”

    玉漪喜道:“原来你就是服食了十粒九转丹、为了保持原来身份,不肯入人族的轩辕灜渊啊,刚刚在讲堂上谢谢你替我解围啦。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讲堂,没有什么讲授经验。本来我把一切都预备好了。谁知忽然钻出来一个奇葩和我唱反调,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解答他们的疑惑呢。”

    灜渊道:“弟子只是看不惯他目无尊长的样子,弟子对天行大道理解有限,胡乱一说,请讲师不要责怪才是。”

    玉漪道:“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弟子的自称,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说好了私底下叫我姐姐的。”

    灜渊不敢违拗,只得说:“是,玉漪姐姐,我服食丹药是为救命,而且当时也不知情,请姐姐莫怪。”

    玉漪捂嘴轻笑,道:“那是你的造化。再说了,师父都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倒是你对天行大道似乎见解甚深,怪不得师父要破格让你入学府修炼呢。”

    灜渊道:“我能入府修行,一是我体内有魔性,如果不除,将来危害不小。二是几位祖母慈悲,不计较弟子之过。”

    悠长的钟声响起,讲道时辰已结束,讲堂内弟子一拥而出。月羽与鸣訞三人来到玉漪、灜渊身旁,月羽对玉漪行了一礼,道:“恭喜师姐晋级导师。”

    玉漪道:“小师妹,你可别损我了,我这导师就是用来凑数的。刚刚要不是灜渊小弟替我解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鸣訞由玗琪扶着,眼中无光,喃喃地重复着:“有怪物,快跑啊。”玉漪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由玗说:“那雪月洞天里有个厉害之极的怪物,一口,只一口啊,就把两头火焰兽和赤鱬师弟吞了,玉漪导师救命。”玉漪吃了一惊,说:“说明白些,什么怪兽,什么火焰兽?”

    玗琪说:“是这样的,我们昨日去雪月洞天游玩,不听当地土地爷的劝告,执意进入洞中。谁知那洞中有一巨型怪兽。嚎叫一声,就张开血盆大口,吃了赤鱬和他天虞山带来的两头火焰兽。我们三在洞中犄角处躲藏了半夜,直到那怪兽进入内洞休息才得以逃脱。行走到天明才重回到紫霄城。”

    玉漪道:“咋们人族向来清净,尤其在都城之旁,怎会有怪物入侵,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到说说看,那怪物长什么模样?不得有半句虚言。”

    玗琪道:“洞中狭窄黑暗,并未看见他的全貌,只见他两只眼睛发着绿光,比灯笼还大,嘴巴张开来恰如一口大缸,血红血红的,还喷吐着腥气。”

    玉漪说:“若真如你所说,赤鱬被怪物吞了,这可闯下了大祸,事不宜迟,咋们现在就去查看。不过你们若是因迟到而编出来的理由,我可饶不了你们。”玗琪道:“性命攸关的大事,弟子怎敢说谎。”

    玉漪道:“既然如此,你们在此稍后,待我去向师尊告了假,便同去一瞧究竟。他只是惊吓过度,待会儿去药师府开两粒摄魂丹服下便可。”

    正午时分,玉漪携着灜渊几人,驾云前往雪月洞天。飞了小半时辰,已到洞天境地。当即按落云端,来到一处山口处,正要往里走。山口处的庙里忽然走出一矮小老头,说道:“尔等意欲如何?此处洞天已成禁地,要参观游玩请往别处。”

    玉漪上前作揖,道:“我是八荒学府弟子玉漪,昨夜有弟子误入洞中,遭受不明之物攻击,今日我特意携同他们过来查个明白。”说着递出了自己的腰牌。

    土地看了看腰牌,道:“原来是玉漪法师。那么怪物可除矣。”玉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过明白,不然我回去禀告师尊,治你失职之罪。”

    土地忙跪下道:“禀法师,那洞中确实有一怪物,也不知何时何地到来,小可与他打过三次,奈何法力有限,不是对手。本该上奏紫霄宫,请主母降妖。但小可去了紫霄城几次,均为见到藜光主母。是以仍让怪物逍遥。不过请法师放心,洞天已被小可列为禁地,族民并未进入。”

    玉漪道:“哼,你见不了主母就不会禀报紫霄宫值班战将吗?真是满嘴借口。现今闯下大祸,我看你如何收场?”

    土地道:“这,不知闯下什么大祸……”

    玉漪打断他的话道:“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前面引路吧,我倒要看看,什么妖魔如此大胆,竟敢盘踞咋们人族之地。”

    众人由土地带领,来到山谷之中,只见一处河道边的断崖上有一方形山洞,玉石做门,琉璃盖顶,门两边有一副对联曰:“雪月飨河听风雨,洞天幽潭闻仙音。”

    土地到了洞口,停步不前,说道:“以往推开洞门,便闻洞内仙乐飘飘,此时洞内已无仙乐,只有怪物的粗重喘气声。”说着缓缓推开玉石门。众人忙侧耳细听,果然洞内传来一阵似牛吼,似蛙鸣的低沉之音。土地和鸣訞几人闻之变色。

    玉漪对土地说:“你引他们到对面悬崖上躲避,待我引他出来。见见他的真面目。”土地鸣訞等人巴不得远离洞口,忙点头答应,携了灜渊鸣訞等退到河对面的山崖上。

    玉漪驾云飞起,凌波而立。口念咒语,手摇法杖,法杖上的一窜铜铃发出“叮叮”的刺耳声响,随着山风直灌入洞中。洞中的鸣叫声越来越响,惊得树上鸟儿四散纷飞,河中鱼儿急速游走。

    “嗷”一声长啸,一股腥风从洞里吹出,将玉石门击得粉碎。随即洞中探出一个长脸尖角的巨大头颅,两只灯笼似的眼睛发出深红色的光芒。土地、鸣訞等遥遥看见就吓得退了一步。

    玉漪要引他出洞,仍然不住的摇晃法杖,那怪物终于忍受不住铜铃声。咆哮着挤出洞来,张着大口,吞吐着血红的长舌,朝玉漪攻去。众人这才得见这身长十余丈,周身紫红,遍体麟甲的怪物真面目。又见玉漪与怪物相比,身躯实在弱小,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玉漪不住后退,铜铃声依旧不断。怪物“嗷嗷”直叫,追赶着玉漪。从正午周旋到黄昏,再斗良久,一轮明月已从东方升起,两个仍旧不分胜败。玉漪急躁起来,忽然横过法杖,朝怪物头部击打。怪物侧头避过,绕到玉漪身后,身体急速回旋,将玉漪圈在圈内。继而急速缩圈,想将玉漪缠住。玉漪驾云往上急升,避开一击。法杖上的阴阳镜反射出一道金色月光,刺中怪物双眼。怪物长啸着,没入滔滔河水之中。

    玉漪凌波而立,用法杖拍打河水,不断激起翻滚的浪花。忽然雪月洞天内又有几声长鸣,月光下,钻出三条紫红的巨型怪物来。三条怪物不由分说,便将玉漪围住。灜渊大惊,说道:“你们不是说只有一条怪物么,怎么会同时钻出三条来。这下玉漪导师可危险了。”

    土地道:“这可奇怪了,这些怪物是从何方来的,怎地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玉漪顾不上河底那条,抖擞精神,挥舞法杖,又与三条怪物斗在一起。三条怪物法力都不低于河底那条。以三敌一,玉漪便处下风,不住的翻腾躲闪。又激斗许久,三条怪物已将玉漪围住,利爪伸出,齐向玉漪抓去。灜渊大惊,驾云而起,身体忽然长得如山一般高大。伸手去扯其中一条怪物的尾巴。

    此时河面波涛涌动,河底那条已疗伤完毕,跃水而出。竖立身体挡在玉漪之前。这一下出乎意料。三条怪物硬生生将利爪停住。灜渊手碰到怪物尾巴,正要运劲将他扯开。见此变故,也忙放开了手。

    河底钻出的怪物忽然对着河面三条怪物鸣叫,眼中全是恳求之色。其中一怪语气严肃的名叫了几下,摇了摇头。鸣訞好奇的道:“怎地这个怪物会保护玉漪导师?他们不断的鸣叫又是为何?”

    土地道:“这有何奇怪,这些怪物来自大荒海外,自然有他们本族交流的语言,不像我们海内,大家语言差不多,交流起来无障碍。只是他为玉漪法师挡了这一击,却不知是为何?”

    那条被灜渊抓过尾巴的怪物忽然回头,嗷叫着对灜渊喷出一口腥气,灜渊被这口腥气一击,急速后退,变回原身,一口鲜血喷出,委顿在山崖上。要不是他服食过十粒九转丹,已经死于当地。怪物怒视他一眼,并不追击。又回头对玉漪身前的怪物鸣叫。

    四条怪物说到后来,语气急切起来。高昂头颅,准备大战。云端传来一声长鸣,“好啊,龙族的三位公子,不在深海修炼,却跑到无极国来欺负老身的弟子。”

    月羽一听声音,喜道:“师父到了。”忙跪倒磕头。玉漪也退回山崖上跪倒。

    藜光从云雾中缓缓走出,笑吟吟地看着玉漪道:“你是老身的大弟子,好样的,总算没给老身丢脸。”

    玉漪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几个怪物,弟子无能,未能将之降服。”

    藜光道:“你以一敌四,仍未落败,便是好样的。这四位可都是东海龙族的高手。不容易啊,不容易。”

    一怪物道:“你就是人族的首领吧,我们三兄弟今日来捉拿本族叛徒奢比丘,你且不要干涉,免得我们动手。”

    土地道:“原来他们会说中原话。”

    藜光道“你们到人族的地方来捉叛徒,也不打声招呼,好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