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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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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当舍丽洲还笼罩在潇潇秋雨中时,华夏却处在一派秋高气爽之中,官方新闻上不时滚动播报着国家各兵种和各警种的训练情况,三天后将是华夏一百二十周年国庆节,届时各兵种和各警种将组成各种方队越过建国门,接受国家和人民的检阅。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年将多一个方队,就是由现役军人和警察组成的‘撤侨方队’,这个方队的人大部分昨天夜里刚从海外撤侨回来,没有受伤的归来英雄都没有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风尘,就代表着所有参与外出撤侨任务的队员,投入到了阅兵的训练中去。

    当然,有一些人将永远不会出现在阅兵方队中,例如像谢军、彭宏、陈兵、董娟等一百二十六人,最后撤离时为国捐躯的名单将会在国庆后公布,他们有的亲人将作为英雄家属代表到建国广场观看阅兵仪式。星际移民虽然结束了,但国内的局势并没有在一夜之间安定下来,仍有别有用心的人不相信没有移民,总谣言说新闻上播的都是临时的,还在处心积虑作最后的挣扎。也许这一切只有等到国庆那一天,国家领导人乘着检阅车检阅队伍的那一刻谣言才会不功自破。相对于国内局势来说,当下国家最头疼的还是国边境线,在国家两万多公里长的边境线上,面对来自海外难民的涌入,国内最近的动乱算不了什么,边境线才是长期的和兵力投入最多的战场。移民结束后,国际形势风云变换,各国在短时内都发生了内战不断,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移民的华夏国就成了各国难民的理想目的地,一时间向着东方华夏涌来。华夏目前来说的确定是很安定,由于气候变暖海平面的上升,东部沿海地区相当于整体搬迁,包括国家首都都在搬迁的名单中,当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国家都在为移民星外而忙碌时,华夏却在为自己仅剩下的近九亿人的未来作艰苦奋斗。大规模的搬迁重建,建国一百多年来的积累早已消耗殆尽,各国都忙于星外移民,国际上无款可借,为抑制通货膨胀,国家在这十多年来都发行了七次国债。

    国家虽然安定,可大批难民的涌入,一个再安定的国家和有限的国土也不可能容下全球这么多远道而来的难民,在移民计划启动期间到来的难民,在边境新建的难民安置点已人满为患,都给居住地附近的治安和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综合国家gdp增长情况,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不再接收新的难民,国家决定在边境建设隔离网。为防止难民拆掉隔离网私自涌入,得增加兵力守卫,这样就给部队带来极大的压力,很多刚从海外执行撤侨任务回来的没有受伤和参加阅兵训练的,都立即回到原单位报到,听候总部的分配到需要的地方去执行新的任务,警察队伍来的也一样,到后勤部拿到自己的行礼后就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为国庆期间的稳定尽自己的一分力。

    晚上,从舍丽洲执行任务回来的梁杰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自己的宿舍,破天荒的点了一支烟后放在嘴里,猛吸一口仰起头靠在沙发上,两手摆开自然地放在沙发两边,双脚相叠翘起放在茶几上,嘴里不断地往天花板上吐烟圈。自己指挥的战机昨天深夜就到达首都的,可是作为一个指挥,回来后除了工作汇报和工作交接外,还要参加一些工作安排的会议,回想一下回来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没有合过眼,澡也没洗,即使身边人不说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发出的酸嗅。可转过身看了一下,从其它五个洲回来的指挥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对比一下难免心中会好受一些。嘴里的烟吐完后,又弯过右手把烟放在嘴里再吸,此时的梁杰明显的感到身体很困可就是没有睡意,不是回来后接到了更艰难的任务,对于他这样的职业军人来说,军队上的什么任务只要执行都不是事,大不了是损兵折将或是光荣,可现在遇到的是昔日的恋人的问候!

    原来林燕在出国前所写的遗属的告知人为姐姐林菲,可巧的事梁杰又是林燕任务目的地的总指挥,林燕所在的小组在黑龙谷出事后,林燕的发挥挽救了一次危机,这样的事早就被战地记者传回了国内,林菲也从一些医疗专家朋友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妹妹林燕的情况,在后面的朋友通话中梁杰信誓旦旦地向林菲保证,林燕从黑龙谷回来后一定安排她在总部医院,可林燕就是不按梁杰的安排,一心要上一线,好不容易在阻挡了十多天后,拧不过林燕后的梁杰一时心软就让林燕参与了任务,可事情就是这么巧,早不同意偏偏就在自己心软时同意的那一次任务成了最后的一次。

    公安部对英雄家属代表参加国庆阅兵的筛选采用的是随机抽选的方式,被抽出来的英雄名单将从遗属通知人上的地址告知家属,而林燕的联系人又是林菲,林菲自中午接到妹妹林燕殉国的通知后,伤心之余就是打电话问一下梁杰到底是怎么回事,打了几次都未果。而曾经夸下海口的梁杰对自己的诺言心怀愧疚,从第一次看到林菲的电话号后就一直不敢接,一是从昨夜回来到现在一直忙,二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林菲,有时开会都在想,面对林菲时这个悠怎么忽,真的是扯淡难倒英雄!

    又是一个潇潇风雨的秋夜,林燕她们三人呆在石窟里,好在当下的时间是全球气候变暖,不然的话在连日的秋雨气温的下降,在石窟里单衣少被的三人将不知怎么过,毕竟北舍丽的纬度和华夏的黑龙江相当,在二三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这些地方有可能开始飘雪。现在还好,气温虽然也下降,但是有石窟,往火堆里多加一些木柴,小帐篷里挤两人,另一人用两件救生衣铺在火堆旁的地上,也可以将就过去。从昨天早上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经过两次清场,对方再怎么也不会相信还有人能够幸存下来,若还有怀疑的话,这说远不远的距离追兵早就到达这个地方,不会等到现在,所以今夜林燕和付筱雨没有在安排人守夜,付筱雨只是在石窟两个进出方向装了两个,以防万一,然后是三个人安然入睡。

    早上,还和昨天早上一样,付筱雨天一亮就起床到外面操捞三个人一天的生活,林燕还是不能出门,雨仍然很大,雨量好似比昨天还更甚一些,看着这样的天气,又是在异国他乡流落,本来不舒适的心情会让人更加愁眉目不展。后起的林燕在石窟入口看着眼前的波涛滚滚大河,卷着浑黄的流水忽高忽低一浪跟着一浪地向着远方奔去,对两岸的青山峭壁都不屑一顾,而在这样的峡谷中,最远的风景也只是对面峭壁上顽强点缀着绿色的树木杂草,可这样的景象却让林燕陷入沉思当中。

    后面张洁的喊声才让林燕从这种沉思中回过神来,张洁经过一天的休息,今早起得早了一些,付筱雨没有回来,林燕用雨水淋湿的毛巾给张洁稍稍擦洗,从付筱雨的背包里拿出饼干给张洁后说:“小洁,付阿姨早上出去捕鱼还没有回来,我要出去帮他一下,很快就回来,外面下着雨,你自己在里面坐着慢慢吃,不要乱跑,等我们回来好吗?”

    “好吧,来早一点,时间长了我自己害怕!”张洁稚气地说道。和张洁商量好后,林燕穿着防弹衣,戴上贝雷帽后就和张洁拜拜走出石窟去找付筱雨。走出石窟右转一眼就望见付筱雨在下游不远的地方被水淹过的草丛中用网篼不停地上下翻动,林燕一直走下去,到离付筱雨捕鱼的河堤时就向付筱雨打招呼。让林燕气愤的是听到她的声音后的付筱雨连头也不回,直接说:“不在里面好好的陪着小洁,来干嘛?我们现住的石窟外面就是河堤,可河堤的宽度不到一米,万一小洁无聊了走出来不小心摔倒说不定就滚到河里去啦,只要小洁掉到河里,我们俩能回去和不能回去都没有什么意义啦,还不赶快回去!”林燕在石窟里担心的是付筱雨,好不容易和张洁说好过来想帮她一下,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付筱雨看都不看她一眼,听到声音后就开骂,觉得有些委屈地回了一句:“好心碰到驴肝肺,在里面不是担心你才出来看一下的,你以为我喜欢!”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更担心小洁!”付筱雨头也不回地回了林燕一句,继续捕她的鱼,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燕憋屈地走回来,擦了眼泪后才走进石窟,看到张洁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吃东西,听到脚步声后张洁侧脸看了一眼,见是林燕回来后鼓起眼睛吞下口中的食物对林燕说:“林阿姨,你不是说去找付阿姨吗?怎么回来啦?找到付阿姨了吗?”一连两个问,问完后抬起脸看着林燕,似在等着答案。看着这天真的脸,林燕心里再有多大的气都会为此而消散,对张洁说道:“找到啦,付阿姨她在下面捕鱼,让我回来陪着小洁呢!”说完脱下防弹背心和贝雷帽坐到张洁旁边,和张洁说一些童话故事,等待付筱雨的回来。

    午后,午睡醒过来的林燕坐在气垫上,看着外面零零星星的秋雨,双手抱着膝盖,侧过脸向付筱雨说:“姐,你说这个雨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呆在这个鸟不留恋的地方,心里全烦完了!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会死的。”

    “现在的情况不下雨就好了吗?我还巴不得天天下雨呢,在这里至少有鱼吃,走出去吃什么?身上什么都没有,钱没钱,值钱的首饰之类的也没有,出去拿什么换吃的?你想过没有?”

    “没有也比下雨强啊!只要不下雨,吃草根也好,我愿意,草根是甜的!”

    “站着说话腰不疼,坐着说就更不会疼了啊!你那哪里是吃草根啊,你那是品尝,知道吗?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从这里出去后你就有机会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小洁。”

    “那也比下雨好,我说过了,在这里下雨还有鱼吃,走出去后,哪怕是下雨,可能连草根都没得吃!”

    “哪会这么惨?我就不信走出去化不了缘!”

    “好吧,明天走出去以后,我陪着小洁,你林美女去化缘试试!”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就算不是艳阳高照,至少也是阴天,不会再下雨。”

    “现在雨都还在下,明天会晴?你跟龙王是亲戚差不多!”

    “我虽然跟龙王不是亲戚,但是明天绝对不会下雨!”

    “为什么?你会掐?”

    “我不会掐,你就不会看吗?”

    “我不会”

    “出去好好看一下天上和周围,回来和我说说,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

    林燕出去看了一圈回来后又到气垫上坐下,付筱雨问:“回来啦,看到什么没有?”

    林燕摆了摆头,看到这副模样,付筱雨接着说:“早上我出去时,虽然外面还下着雨,甚至比昨天还大,可我看了一下,今天虽然还是阴天,但是远处的景物要比昨天清晰得多。远景不在象昨天那样灰朦朦的,天上的乌云飘的很快,像风卷残云一样向着东方涌去,而往日笼罩在山头的浓雾今天变成了青烟一样的雾,从一座座山尖云淡风轻地掠过,这就是天气转变的征兆,休息吧,现在能做的就是休养。”

    听付筱雨这么一说,林燕说道:“是啊,刚才出云外面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是异样呢!”付筱雨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躺在用两件防弹衣拼成的气垫上休息。见付筱雨不说话,林燕也跟着睡,可这一睡竟睡到了傍晚,醒来时除了张洁在火堆旁外,却没有看到付筱雨,林燕以为她外出,可等了好久仍不见她回来,问了一下张洁,张洁说自己醒来时也没看到付阿姨,林燕走出石窟,外面的河床上早已覆盖着一层白色的雾,付筱雨早已隐没在雾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