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嚣看着白幻。“那就先谢谢了!”
“不必!”
白术看着擦拭着剑的白幻抬了抬下巴。“真想让尊主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他踢踢脚边的石子,看着正教那群凡人练剑的露初。“你私自把《太一剑法》教给了他们,可算是触犯了家规。”
“无事!”
“是啊!家法一百棍你肯定是能抗的。不过你确定到了那个时候仅仅只有这一百棍吗?有些事是你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的。”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正和刘大讨论的正欢的某人。“你不去看着。”
“不去!”
“这么放心,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白幻抬头看着他,直到白术自己低下了头。他偏过头去瞧吴嚣。他所求不多,只要他一直像这样笑着就好!
吴嚣朝他挥了挥手。“将离!”
白幻把剑插了回去,掸了掸衣服就抬脚向他走了过去。错身时警告地看了白术一眼。别多话!
白术冷嗤一声,他才没那么闲呢!他转着手里的笛子,还是去找雲尚玩好了!
“怎么了?”
吴嚣把白幻往身边拉了拉。“我们正在讨论什么时辰过咲水?刘大他们觉得趁天色还早的时候赶赶路在天黑之前过河,但我却觉得可以在此等上一等,在天黑后过河。将离,你以为呢?”
白幻没回答他,而是问道。“对方守关隘的大概有多少人?”
“五千人!”
“五千人!”白幻思索着这个人数,看向了刘大。“你们呢?白日过河的原因?”
刘大和阿四对视了一眼。“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悉,晚上过河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南洲洲主?”
“哦!”丽娜抿了抿唇。“我同意小殿下的。白天过河虽然保险,但势必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虽然对方人数大大少于我方,但关隘向来易守难攻。攻就要趁其不备才能以最少的牺牲拿下对方。事实上我有补充,在晚上摸黑过河后不如一鼓作气地攀上关隘。”
“丽娜,果然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啊!”吴嚣笑着冲丽娜挤了挤眼睛。
白幻看了吴嚣一眼,对刘大点了点头。“你们认为呢?”
刘大颔首。“老子不懂什么兵法,南洲洲主巾帼不让须眉,带兵作战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就听她的。”说着他朝丽娜拱了拱手。“但凡有用到我的,尽管吩咐!”
丽娜笑着抬起他,得意地看了吴嚣一眼。小样儿!
吴嚣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幻。“将离有人欺负我!”
“嗯!”
吴嚣扯了扯他的袖子。“除了‘嗯’就没别的了。”
“没有!”
丽娜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叫你成天瞎显摆!
吴嚣嘟着嘴。
白幻扶上他的轮椅。“我跟季姑娘学了一些针灸,说是对你的腿有好处。时间还早,我带你回车里试试?”
“啊!”吴嚣苦着一张脸,眼巴巴地看着丽娜。这一群不讲义气的立马就散了。
吴嚣看着长长的银针有些怵,但一想反正他腿现在也没什么知觉就不在意了。甚至还安慰第一次下针的白幻。“将离,没事儿你尽管扎,就当练手了。”
白幻看了他一眼,他私下练了很多次,甚至拿自己的腿练过。只是对象换成他难免多了几分谨慎。“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要跟我说。”
吴嚣看着一脸紧张的白幻笑了出来。“将离,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这腿现在没有知觉的。”
白幻点了点头。
国内某大型综艺现场。主持人饶有兴趣地问请来的大牌艺人。“各位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梦想?”
李畅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没完成的梦想啊!还真有一件。”
主持人夸张地叫了一声。“以你现在的地位还有没能完成的事?”把话筒对准了台下的观众。“你们想不想知道畅畅的没完成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想!”
李畅有些羞涩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我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尽我之力帮扶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拼命站到了今天这个地方,就是想用自己的号召力号召更多的人和我一起去帮扶他们,让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赞许地点点头。“畅畅果然是人美心善啊!她的梦想我相信今天之后也会成为更多人的梦想。现在我们来听听最近的人气女王白珍珠的答案。”
白珍珠调整了了一下歪掉的丝巾,浅浅一笑。“没完成的梦想啊!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花瓶。”她对愣住了的主持人眨了眨眼。“想成为一个花瓶真的好难呢!想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花瓶更难,我到现在也没完成这个梦想。”
六年之前,那时的白珍珠还不是白珍珠。她只是来自一个三线城市底下某个村子的土丫头。她到武汉上学第一天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嘲笑。“就那个样子也好意思叫白珍珠。我看叫黑珍珠还差不多。”“什么珍珠啊!梦想成为珍珠才对。”
白珍珠手足无措地站着,双手在衣服上搅啊搅的,脸涨的通红。
晚上她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为什么她就不能是珍珠?因为她从小地方来的,因为她黝黑的皮肤,因为她粗壮的四肢,还是因为她土气的打扮?
白珍珠家里并不宽裕,她课余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她一边擦着手里的盘子,一边看着坐在窗户边的女生。她身材纤细,四肢修长,脖颈向天鹅一样美丽。
雯雯碰了碰她。“珍珠,你在看什么呢?”
珍珠低下头。“没看什么。”
雯雯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在看到窗户边的女生时就收了回来。“你是在看肖菲娅吧!”
珍珠没接她的话,她有些无趣。“人家长得好看就是公主命,我们就是丫环命。还是赶快把事情做好吧,一会儿领班的检查不过又要扣钱。”
珍珠擦盘子擦的更加用力了。她真的就是丫环命吗?她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
“砰砰砰!”门被拍的啪啪响。“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我们都还要用卫生间呢!”
白珍珠按了一下马桶,等了一会儿才打开了门。
白珍珠捏着双肩包的包带看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同学上了一辆私家车。
“珍珠,你在看什么呢?”雯雯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珍珠深吸一口气“没什么!雯雯,我今天去应聘了一家酒店服务员,想暑假找点活儿干。”
“怎么样了?”
白珍珠耸耸肩。“那个面试的嫌我长的不好看,气质也不好。当场就落选了。”
雯雯捧着白珍珠的脸。“你其实不丑的,你只是有点黑,皮肤有点粗糙。脸上有些斑和痣。”
“你成心的是吧!这还不丑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化妆技术堪比换头,只要你化妆画的好你这些都不是问题。”
“是吗?”白珍珠摸了摸自己的脸。
夜里寝室里熄了灯,白珍珠蹑手蹑脚地下床进了卫生间。
先涂隔离霜吧!白珍珠看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趴着三个人,你蹭蹭我,我蹭蹭你。“你们说黑珍珠在里面干什么?”
“不知道,这几天神神秘秘的。”
边上的姑娘得意一笑。“我知道。这几天她经常去取快递,我特意看了一下,那快递单上写的是化妆品。”
“化妆品?她怎么想起来化妆了?就她那个样子化了妆也是又黑又土。你们想不想看她现在的样子,反正我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敲了敲门。“珍珠,开一下门。你第一次化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用,要不我们教你吧!”
白珍珠赶紧将脸上刚涂上去的隔离霜用水冲了个干净,去开了门。她看着门外三人,嗫嚅道“我就洗了个手。”
门外的人伸着头看到她身后的一堆东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把她挤了开。“这个隔离霜的颜色真的不适合你,你这么黑直接用面粉涂可比什么隔离都好用。”话音落三个人就笑了起来。
白珍珠低着头,拿着一堆东西绕过她们上了床。底下的三人也悻悻地各自上床睡觉。
“珍珠,你想什么呢?”白爷爷问了半天也没有人应,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白珍珠的肩膀。
白珍珠这才抬起头。“没想什么。爷爷!”她站起身来扶着白爷爷坐下。白爷爷拍了拍她的手。“珍珠,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白珍珠摇了摇头。“没有呀!我在外面一切都很好。爷爷你不用担心。”
白爷爷瞅着地下吸了口旱烟。“你之前打电话来不是说今年暑假要打工吗?怎么回来了。”
白珍珠给爷爷捏肩膀的手不自觉就重了些。“爷爷我是不是长的特别丑?”
白爷爷把烟枪在凳子上磕了磕,指着门口木架上晾晒的陶坯。“你看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白珍珠瞅了瞅,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一样。”
白爷爷笑了笑,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陶盆。“那那个呢?你喜欢吗?”
白珍珠摇了摇头。“日常要用的东西称不上喜欢不喜欢。”
白爷爷站了起来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了来。“那这个呢?”
白珍珠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喜。“这是!这是瓷器。”盒子里的是一个重彩双耳瓶,她拿着它小心翼翼地迎着光看,整个瓶子里都仿佛盛满了阳光。
白珍珠看着爷爷又仔细地把瓶子收了进去。“爷爷,咱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好看的瓶子?”
白爷爷放好盒子。“咱们家烧的陶你清楚是哪一种吗?”
白珍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陶盆。“白陶!咱们这边烧陶都用的是高岭土,咱家从不上陶釉,所以烧出来就是白陶。”
“咱们村子里有的人家不烧陶而烧的是瓷。珍珠,你知道陶和瓷的区别在哪儿吗?”
白珍珠想了想。“陶的原料要比瓷要广一些。陶比瓷要廉价。”
白爷爷摸了摸珍珠的头发。“还有一点,瓷要比陶经历更高的高温。珍珠,你就是高岭土而成的陶坯。你要成为美丽耀眼的瓷器花瓶不仅要施釉,更重要的是你要耐得住更高的温度。”
白爷爷笑呵呵看着若有所思的孙女。“你爹妈走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也是在情理之中。你爸妈相貌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你才出生也是粉嫩嫩的俏娃娃。这十几年你跟着爷爷,爷爷也忽略了你女娃娃的身份,跟着我晒坯,烧窑。苦了你了。”
白珍珠抹了抹自己的脸,摇了摇头。“爷爷,没事儿的。”
白爷爷略加思筹了片刻。“正好你这个假期在家,你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爷爷带你去找一个能给你施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