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遵礼道:“变声器是塑料材质的,通过固定在喉咙里,减小或扩张声带间距来改变音色,对喉咙负担不大,而且你的体质特殊,也不用有多大的心理负担,手术时放松一点。”张健点头道:“知道了。”罗遵礼继续说道:“对了,你能控制愈合速度吗?希望在我开刀手术时,你的伤口不要太快愈合,这样也能减小我的手术难度。”张健道:“我尽量想办法吧,如果到时候不行,就用棉签把肉苗沾走,这样也许会好一些。”罗遵礼皱眉道:“我试试吧。”张九英道:“如果你疼了,就使个眼色,提示罗哥一下,让他下刀轻点。”罗遵礼笑道:“要是疼的话更应该手疾眼快,你慢慢割那不是用刑嘛。”张九英惭愧一笑道:“我不懂医术,罗哥自己拿捏吧。”张健道:“行了,你们别说了,再说一会儿我都不敢上手术台了。”张九英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张健道:“我只希望我的牺牲不要白费,但愿椎名火怜能够好起来吧。”张九英问道:“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毕竟这事与你关系不大的。”张健冷笑道:“哼哼,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嘛,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消失了,谁请我吃大餐呢?”张九英红着脸,喝着的核桃奶喷了出来,洒在乌黑的裙子上,她连忙用手捂住鼻子,不住地咳嗽,又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唇和裙子上的奶水,罗遵礼笑道:“怎么了?张九英?你激动什么呀?连奶都不会喝了。”张九英瞪了罗遵礼一眼没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像刚才的一幕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啃着面包,张健也不说话,罗遵礼没好气地咳嗽了几声道:“哎呀,呛着了,咳咳……”张九英怒道:“你有完没完。”罗遵礼笑道:“好了,完了,完了,不闹了啊,哈哈哈。”不一会儿,女仆将早餐端上桌,有一大碗燕麦粥,煎蛋和火腿,燕麦粥的香气撩人,张健盛了一碗,喝在嘴里,眼前又浮现出那天张九英给他喂饭的情景,如果张九英不是黑道千金,做她的男朋友也许很不错吧,低眉信手,温文尔雅,可是他又想起张九英那夜手持龙吸水刺向自己胸膛的那一幕,是啊,可她终究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自己就坐在她对面,甚至吃着同一个碗里的粥,可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吗?张九英看见张健盯着燕麦粥发呆,当然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便说道:“龙山,燕麦粥好喝吗?”张健的回过神来,慌张道:“哦,嗯,不错,很好喝。”张九英笑道:“那就多喝点。”罗遵礼严肃道:“少喝点吧,上了手术台可没时间给你上厕所,别尿床了。”张健道:“哦”便没继续喝燕麦粥,张九英低头喝着粥,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三人吃过饭,来到了罗遵礼的手术室,罗遵礼又用电脑ppt给张健讲解了一下手术流程和原理,让张健放心大胆地让他开刀,张健换好了病服,躺在了手术台上,跟在罗遵礼身后的女护士们用固定带将张健的手脚绑在手术台上,张健不解地问道:“这是做什么?”罗遵礼道:“虽然我的麻药药效持久猛烈,可是像你这种体质的我真是第一次接触,万一麻药无效,或者半途失效,你疼地乱抓乱蹬,可能影响到手术,小伙子放心,不会害你的。”张健动弹不得,只能皱眉点点头答应了,麻醉师在张健的手腕上推了一针,罗遵礼问道:“感觉怎么样?”麻药顺着手臂的血液流淌到心脏,蔓延至全身,张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便说道:“有点意思。”罗遵礼笑道:“神经麻醉,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张健点点头,听得到声音,可是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点了点头,便慢慢闭上眼睛失去了直觉,罗遵礼又叫了几声,发现张健已经没了反应,又检查了一下心率,对护士说道:“开始吧。”手术就这样开始了。
张健的喉咙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可是还没等变声器放进去,喉咙处的伤口就长出了肉苗,还是胶体状,一旁的护士一遍一遍地用棉签沾掉带血的肉苗,这样才勉强减缓了刀口的愈合,可是也只是减缓而已,刀口两头的肉苗已经凝固成血肉了,罗遵礼额头流出了汗水,护士另一个护士一遍一遍帮罗遵礼擦着汗水,罗遵礼皱着眉头,还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愈合地也太快了。”最后不得不再割一次伤口,把已经愈合的刀口再次划开,继续安装变声器,可是就在这时,张健的心率发生了变化,心跳开始加速,罗遵礼心头一震,心想:不好,我的麻药这么快就失效了吗?护士急道:“罗哥,他快恢复意识了。”罗遵礼也顾不上这些了,加快了手速,抱怨道:“这才几分钟啊,耐药性这么强吗?再给他来一针。”麻醉师不敢怠慢,又来了一针,可是张健的心率没有缓和的迹象,罗遵礼怒道:“把所有的麻药都打了!”麻醉师道:“这个剂量会死人的吧。”罗遵礼不耐烦道:“让你打就打嘛,死不了。”麻醉师摇摇头,叹了口气,咬牙把所有麻药都打进张健的身体里,可是依然不起丝毫作用,张健的手指突然痛苦地抽搐着,固定带被挣得一紧,张健发出微弱的声,这下罗遵礼慌了,张健一,声带就震得都有残影了,这变声器安装可更麻烦了,罗遵礼大吼道:“忍着点,别出声,不然手术永远做不完。”张健仿佛听明白了罗遵礼的意思,不再出声,刀口的愈合速度也减慢了许多,张健的手指狠狠扣着手术台的边沿,变声器终于装好了,罗遵礼大笑道:“好了好了,终于安装完了。”张健的刀口瞬间长出一团肉苗,像从刀口里吐出了白色舌头一样,伸出又缩回,刀口愈合了,这场面真是难以言喻,罗遵礼的震惊之情甚至盖过了手术结束的喜悦,麻醉师和护士都吓得尖叫了一声,张健也不再忍着,咳嗽了起来,然后喘着粗气,罗遵礼拍拍张健的脸问道:“龙山,你感觉怎么样?”张健道:“感觉嗓子像肿了一样不舒服。”此时的张健,声音已经和椎名鸢毫无差异,罗遵礼道:“行,手术挺成功。”张健疲惫道:“能给我松绑了吗?”罗遵礼这才想起来,忙叫护士解开固定带,罗遵礼一把将张健扶起来,问道:“怎么样?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张健道:“脑袋还有点迷糊,还有点饿了。”罗遵礼道:“哦,你先到休息室休息,我让护士去拿些流食,你先睡一会,饭来了我会叫醒你的。”张健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罗遵礼将张健扶到带滚轮的床上,手术台下的棉签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手术刀上还沾着肉苗,手术台的边沿上留下张健深深的抓痕,罗遵礼急忙将张健连人带床推到了休息室,自己在他身旁观察是他不是还有什么变化,可是张健只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一点异常都没有,呼吸和心跳都还算平稳,看来那个剂量的麻药对张健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危及生命的伤害,这样罗遵礼就放心多了。
张九英也来到休息室,匆忙问道:“龙山怎么样?”罗遵礼道:“好着呢。”张九英舒口气道:“没事就好。”罗遵礼在一旁愁眉苦脸的,张九英问道:“你怎么不开心啊?”罗遵礼道:“别提了,这手术太难做了,我一边安装变声器还得一边割伤口,你这边割开了,他那边长好了,中途麻药还失效了,这个小伙子的能力真是太惊人了,把我都累坏了。”张九英问道:“他没挣扎没喊叫吗?”罗遵礼道:“怎么可能没喊,我告诉他老实点,不然手术没办法继续,他才安静了下来,要不是手术之前就把他手脚绑起来,估计手术台都得让他拆了。”张九英道:“他现在怎么没醒啊?”罗遵礼道:“我把准备的麻药都给他打了,现在昏睡很正常。”张九英怒道:“你怎么给他打这么多麻药,你的麻药多猛你不清楚吗?会害死他的。”罗遵礼抱怨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对我的麻药产生抗体的速度太快,就第一针还算起点作用,以后打针就和没打一样,如果不打针,我怕他疼死了。”张九英走向张健,抚摸着张健的脸颊,流下眼泪道:“让你受苦了。”眼泪滴落在张健的脸上,张健感觉脸上凉丝丝的,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张九英杏雨梨花地哭着,笑道:“你哭什么啊?”张九英道:“对不起,让你做这么难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