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叫大老板再作罢了。大老板也真的实在忍无可忍了。
怪就怪他的那个多事的同事黄鼠狼。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惹是生非。
这不嘛,鲁大忠昨天晚上看三国,一时收不住看得兴起,东方出彩霞了才发现自己一晚上了还没睡觉呢,赶紧合上书躺倒床上打了一个盹儿,算是囫囵睡觉了。又急的忙的爬起来,去挤公交车。早饭都没吃,弄得睡眼惺忪没精打采的。
大老板就觉得这个状态有问题,一会儿一溜达,一会儿一巡视的过来转悠。鲁大忠在那个时候,彻彻底底的全息感觉就是一阵更比一阵困啊。眼皮打架,就是想睡觉。哈欠连天,催命一样泛起抵御不住的困劲来。
困也不能睡,老板会逮着。
哎咳,困也不争睡,老板来转悠。
其实鲁大忠也注意上了大老板,就这么很强调的提醒自己,也真不敢睡了。鲁大忠是强打精神硬挺着的。也是事有凑巧,鲁大忠无意的往窗外望了一眼,刚好看见大老板钻进了自己那辆心爱的宝马车不哼不哈不知何故的开车走了。
哎咳,人不佑我天佑我,既然大老板驾车出行了,那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红灯记里的李玉和,都能“抓紧时机打开饭盒藏秘密”。我何尝不能抓紧时机伏在案上一小憩?
鲁大忠决定牢牢把握住这个难得的好时机,趴在桌案上来那么一小盹儿,先解一解难忍难耐的燃眉之急再说。
这么想着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了。其实之前,眼皮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合拢上了。
偏在这个时候,黄鼠狼蹑手蹑脚的进来了,摸到鲁大忠身旁左一下右一下的用手捅他,激灵一下就给弄醒了。鲁大忠抬头睁眼瞧一瞧,见是黄鼠狼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黄鼠狼的那个表情,就像刚刚发现了新大陆或者类似发现新大陆的那个模样,心里就挺厌烦,嫌他讨扰了自己刚刚就要小憩的一个小睡。
黄鼠狼倒是不管不顾的,扯起鲁大忠就要往外走,嘴里还说,“快走,快走,咱赶紧走,趁大老板出门了不在,我领你去一个好地方,保管给你一个惊喜。”
鲁大忠想的是要甩臂挣脱,无奈黄鼠狼的手抓得太紧,没成功,就说,“别闹,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净跟我瞎胡缠。”
黄鼠狼神秘兮兮地说,“这回可不是胡缠,不骗你,撒谎是狗。给你说啊,你不是响当当全厕所第一的三国迷吗?自己标榜过的吧?可是还有一个版本的三国全一册书,肯定你是没见过的。我今天还是头一回看见的哩。这可是被我发现的,比那个哥伦布当年发现新大陆还激动人心呐。想不到的吧,啊?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啊。给你说啊,这本书可真是旷世之作,奇异之篇,超乎群书之外,难得的一部空前绝后的古典名著。可望而不可即,可遇而不可求的呐。刚刚我一发现,就草草的翻阅一下,真的敢说,所有活着的地球人,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啊。如果一个人,还没观阅到这本三国,这个人从今往后就不能再叫三国迷了。谁都别想再叫什么三国迷了。因为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鲁大忠其实挺藐视他的这种挑衅,不过黄鼠狼刚刚说的这些话,倒也激发起了他的兴趣。看样子由不得不相信真的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一本全一册的奇异之篇三国经典之书了。就伸出了手,说,“空口无凭,拿来我看。快把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黄鼠狼无奈地耸一耸肩膀,说,“能拿出书来,我还要回来叫你呀?这本书人家压根儿不许外借,只准在人家的图书阅览室里看。那还得现看、现还的呐。真要想看,你马上就得跟我走。”
鲁大忠知道这是司空见惯的,各家图书馆里都会有这么一些书,只准在人家图书馆里观阅,绝对不得外借的。通常还是只能在阅览室里看。规矩就是规矩,没的办法了。他瞧瞧黄鼠狼,那模样还挺着急的,也就颇感无奈地说,“好吧,那咱就去趟那个图书阅览室,你带我去看看吧。但愿能看到像你说的是一本旷世奇书。”忽然又觉得这么做不妥,改口说,“这样啊,我俩还是下班之后再去吧,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嘛。”
黄鼠狼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拉倒吧你,我都看见了,大老板开车刚刚已经走了,料想下班之前都未必能回来,你这是还要给谁守规矩呀?赶紧的,麻溜快走,今个儿我不过是给你带路认个门,大略浏览几眼那本书,日后你要自己找时间去看喽,反正一天半天的那是肯定看不完。”
听他说得在理,鲁大忠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看就看看,那就走吧。真要像黄鼠狼说的在那么浩瀚的书海之中漂浮着这么一部谁都没有一饱眼福过的三国,能够亲眼一见,还真是一件幸事。
这么想,鲁大忠也就身不由己的乖乖跟随黄鼠狼悄悄溜出了单位,心往一处想的来到了街上。黄鼠狼积极要求快走,就招手“打的”。鲁大忠问他,“那个地方挺远吗?”
黄鼠狼已经叫停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先钻进去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示意鲁大忠打开后车门,坐到后座去。见车已启动开走,这才说,“哎呀,说远呢,也不算太远。说近呢,也不是那么近。就是图个快点吧,不也抓紧时间嘛。大老板也开着他的车,咋知道他啥时候就会杀回来啊。总该防着点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真是心往一处想。鲁大忠的心里,也是有着这个顾虑。就那么很深情地看了一眼黄鼠狼的后脑勺,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黄鼠狼还在说。他是在跟司机说,“前面的那个路口往右拐。”目视前方,兼顾两旁,聚精会神的样子。一会儿又指挥说,“看见吧,在前面的那个楼群,你得钻左边的那个胡同。”可是出租车刚刚钻进去,就又急急火火地说,“调头,哎呀调头,掉过车头来开回去,胡同嘛咱钻的有点早了,应该是下边的那个胡同。下一个胡同才是要钻的啊。”司机拿眼睛飞了又飞地瞥他,鼓着腮帮子掉转车头开了回来。倒也罢了,也算相安无事。指挥交通注意点也就是了,别再这么慌手慌脚的闹得人家心里不愉快。可是没一会儿,黄鼠狼又果断地指挥说,“停,停,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儿啊,是有点不对劲儿?这样啊,你调头,调头,掉过车头来再把车开回去。我好像认出来了,不,不是好像,这回我真的认出来了,这个胡同咱没走错。对,就是这个胡同,刚才钻进来就钻对了。啊哈哈,刚才咱没走错!”把个司机弄的哭笑不得,老大不乐意的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拉长了声音,说,“要么这样吧啊,我先歇歇,你呢别着急,慢慢地、好好地、认认准了啊,完全确定了,也不这么调来调去耍圈儿了,咱再开好吧。我可真的跟你玩不起了呀,啊!”黄鼠狼这才意识到司机已经误会到自己的头上了,很友好的嘻嘻一笑,说,“别介呀师傅,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嘛。开车,快开车吧,到地儿我给你加个小费,亏不着你就是了。老实说这里我也就来过那么一次,印象真的还不那么深,时才也是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讨扰了师傅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司机还能跟他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又开他的车了。
七拐八绕的,出租车开进了一个社区,看巷口悬挂的牌子,上书红漆的六个大字“万朵葵花社区”。可是搜遍了整个社区也没看见哪里有开放的一朵葵花。管它呢,穿衣戴帽各好一套,人家爱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