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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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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翠山夫妇身死后第一日,张无忌不吃不喝,晕倒在房内,众人皆以为是他身上的寒毒发作,后来才知是身体虚弱一日未进食才饿晕过去,无论张三丰、宋远桥等人如何劝说,张无忌就是不肯吃任何东西,直到那日宋青书偷偷背着他溜下武当山。

    这日晚霞落去,宋青书摸到张无忌的房间,强行将他背起,然后往武当山下跑去。

    武当山脚下有一处小镇,宋青书带这张无忌来到镇子上,他买来两串冰糖葫芦,他自己吃一串,另一串递给张无忌,道:“快吃吧。”

    两个小娃娃坐在小镇的路边,张无忌本就饿了一整天,若非靠着张三丰的真气,他现在肯定又晕过去了。此时见冰糖葫芦再也忍不住,三两口就将整串吃完。吃完后,他握着那根竹签,不禁流下泪来,细声道:“这是我第二次吃冰糖葫芦。”

    他又想起了刚来中原时,母亲给他买的那串冰糖葫芦,殷素素答应过他,等上山见过了太师傅,让太师傅高兴了,她就会天天给张无忌买冰糖葫芦。

    见他如此伤心,宋青书将自己手中那串只咬了一颗的冰糖葫芦递给他,张无忌没有像方才一般立即接过,而是怔怔的抬起两个含着泪的大眼睛看着他,宋青书微微笑着,张无忌发现,他笑起来时脸颊处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你吃吧,我等会再去买。”宋青书道。

    张无忌“嗯”了一声,接过那串冰糖葫芦,他咬下一颗,在嘴里细细嚼了起来,方才那串吃的太急,他都还没好好感受冰糖葫芦的味道,此刻方觉得好甜。而宋青书却忽然朝他伸出一只手,说道:“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宋青书,是你的师兄。”

    张无忌咀嚼冰糖葫芦的动作忽然停住,他盯着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想起了今日正午自己因为不吃饭晕倒太师傅给自己输送真气时,这个叫做宋青书的孩子就趴在门外偷看。

    张无忌朝他伸出小手,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张无忌轻声喊道:“师兄。”

    一听张无忌喊自己师兄,宋青书当即心花怒放,哈哈笑起,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吃饭,是不是他们越逼着你吃你就越是不想吃?我以前跟爹爹吵架时也会用这样个办法,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办法一点也不好,因为受苦的还是自己,总不能真的不吃东西活活把自己饿死吧。”

    张无忌低着头,没有说话,又咬下一颗冰糖葫芦,宋青书眼睁睁看着,不禁咽了咽口水。

    过了一会,张无忌小声道:“师兄,我没吃饱,你能给我买些烧饼吃吗?”

    见张无忌主动跟自己提出要吃东西,宋青书连忙应道:“好。”

    可刚刚应完后,他才想起自己没有钱了,但看着张无忌那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说出口,便拉起他,道:“烧饼有什么好吃的,走,师兄带你去吃好东西!”

    “好。”

    宋青书笑道:“有力气吗?还要我背你吗?”

    张无忌略显羞愧的摇摇头,道:“我自己可以走了。”

    “好!那快随我来。”

    宋青书拉着张无忌蹿到了小镇子的后头,越过一片麦田,面前出现的正是一片灌木丛,宋青书道:“你坐在这等着,我去准备些工具。”

    “好。”张无忌老老实实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手中剩下的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他终是没舍得吃完,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这颗冰糖葫芦包住,那块手帕虽然白净,但明显有包过东西的痕迹,上面还沾着些未洗干净的红糖,张无忌将它小心翼翼的包好重新放回怀里,就好像先前母亲带给他的冰糖葫芦般。

    等了好一会都未见宋青书回来,张无忌有些心慌,四处看了看,这地方没有人烟,他站起来冲灌木丛内喊道:“师兄,师兄,你在里面吗师兄?”

    灌木丛很深,张无忌看不清里边有什么,但见宋青书一直没有出来,他不由慌张起来,张无忌一边喊着一边走近灌木丛:“师兄,师兄!”

    “哇!”

    在张无忌刚刚走近灌木丛时,宋青书突然抱着一个竹子编制的笼子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并且冲着他大叫了一声,受到惊吓的张无忌吓得摔在地上,也发出一声惊叫。

    “哈哈哈哈哈哈!”宋青书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将摔在地上的张无忌扶起,“你胆子真小!”

    张无忌羞红了脸,也不说话,就在宋青书刚刚将他扶起来问他有没有受伤时,张无忌突然脸色发青,五官扭曲的倒在地上。

    宋青书吓得将手里刚刚做好的竹笼丢到一旁,赶忙扑上去扶住他,大喊道:“无忌,无忌,你没事吧无忌。”

    张无忌倒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打抖,且口齿不清,说话断断续续,宋青书连忙将他抱起紧紧搂住,喊道:“不要怕,我背你回去,太师傅一定可以救你的!”

    就在他准备再次背起张无忌时,张无忌忽然咯咯直笑,那脸色也恢复原状,身子也不再发抖,宋青书当即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装的,便将他一把松开,生气道:“好啊你,竟然敢骗我!害得我还以为你寒毒发作,吓出一声冷汗。”

    “哼!”宋青书气呼呼的转过身去,张无忌见他真生气了,便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故作委曲的道:“明明是你先吓我的。”

    宋青书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仍是背着对他,张无忌也忽然感觉自己不该拿这种事情来吓宋青书,毕竟从他生气的样子来看刚刚是真被自己给吓到了,于是他小跑到宋青书面前去,喊道:“师兄。”

    宋青书见他跑到自己眼前,便索性又转过另外一边,张无忌见他转过身去不愿看自己,却没有轻言放弃,而是又偷偷地跑过去,再次站在他面前,他嘟着嘴,委曲巴巴的认错道:“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吓你,你别不理我嘛。”

    宋青书见他向自己认错了,便抬起头看他,学着自己父亲的模样双手负在身后,有模有样的教导起张无忌:“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下次可不许再拿这种事吓我。”

    张无忌见他不生气了,便笑着保证道:“好。”

    “那走吧,东西准备好了,开始行动。”

    宋青书拾起那被自己丢在一旁的竹笼,检查了一番幸好没损坏,便拿着它,带着张无忌往灌木丛内走去,越过灌木丛有一座小山,进了山,宋青书将竹笼用一根木棍撑住,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撮像谷子似的东西摆在笼子下,最后领着张无忌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告诉张无忌不要说话。

    张无忌好奇的观察着这座小山的四周,他发现,从这里竟然还能看到武当山的山顶,“来了。”宋青书忽然露出喜色,轻声道。

    张无忌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只不算大的山鸡,山鸡踩着地一跳一跳的往那竹笼靠去,似乎是被那笼子下的东西给吸引,一步,两步,三步···看着山鸡进了竹笼,宋青书右手间一颗小石子飞出,小石子将撑着竹笼的木棍击倒,竹笼直接框下将那只山鸡牢牢盖住,没有丝毫迟疑,宋青书娴熟的扑上去,竹笼的威力虽然不大,但足够将山鸡控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足够宋青书和张无忌扑出来将山鸡紧紧抓住。

    宋青书领着张无忌来到小河边,他指着那地上的石头和沙子道:“待会就在这,师兄我亲手给你做一个‘叫花鸡’保管你吃了永世难忘。”

    张无忌连连点头,羡慕的看着宋青书,忙问道:“师兄你会暗器,怎么不直接用暗器反而还要那么麻烦的用竹笼抓山鸡啊?”

    宋青书轻咳一声,略显尴尬的笑道:“我的暗器威力太弱,还不能打山鸡,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张无忌兴奋的问道。

    宋青书拍着胸脯道:“当然是真的了,师兄怎会骗你。”

    “拉钩!”张无忌好像生怕宋青书会反悔,连忙朝他生出小指要拉钩约定,宋青书便伸出小指同他拉钩,两人一同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啦,我先去那便将山鸡给清理了,你在这用这些石头搭一个小灶台出来。”

    “好。”

    天色已经暗下不少,宋青书想着是否要先弄一个火把再清理山鸡时,身后忽然传来张无忌有气无力的一声呼唤:“师兄···”

    宋青书回过头去,只见张无忌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宋青书连忙将手中山鸡一扔,冲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那额头如冰块般寒冷,他心道:遭了。

    一把背起张无忌,宋青书疯狂的朝武当山方向奔去,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冷意,宋青书的脚步越来越快,可他仍旧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体力有限,到武当山下时他便双腿打颤,每往上走一步都感觉会随时失力摔倒一般,但他并未放弃,他也不能放弃,纵使上武当山的阶梯再多,再高,他最后也终是将张无忌背了上去,“无忌,别怕,有师兄在,你不会死的,别怕,你别怕。”

    “好冷,师兄,我好冷···爹,娘,无忌想你们了···爹娘,你们不要无忌了吗···”

    宋青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背着张无忌爬上这足足两千个阶梯的,他只知道,自己是昏倒在武当山上的。是自己的六叔和七叔将自己和无忌带进了紫霄殿,隐约间,累到昏迷的宋青书看到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四位师叔还有自己的太师傅正在轮流给无忌输入真气,他不知道最后无忌有没有醒,因为他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