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咬着苹果，王一帆侧过身，指了指自己床铺下面被楚凡翻开的人皮，笑了笑， “没吓着你吧？”
“有点。”楚凡回答道，不过，‘恐怖复苏’故事世界里，比这个更可怕。
紧接着，楚凡在床边坐了下来，“上个学，带这个做什么？”
“这是人皮锦衣术，我家里祖辈传下来的的，我的爷爷帮一个富商的婆娘换人皮后，最后被害掉了，我父亲怕仇人找上门，他用爷爷换人皮来的钱，供我上学，供我读大学，然后用爷爷的皮护在我身旁。所以，我没有普通人对这些的恐惧和忌讳的感觉，相反，我觉得他们很亲切，仿佛，他们就是我的亲人一样，所以我习惯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它。不过，毕竟不能放在外面，我就只好压在床下面，不然吓到你们就是我的不对了。”
楚凡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王一帆看着楚凡，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和张玉新他女朋友应该认识吧？”
王一帆刚把一口苹果咽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在张玉新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时候，其实王一帆已经显露出了另外的一种气质，是的，另外的一种气质，不再是那种老实怕事儿的样子，显得有些……过于沉稳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深邃。
“只是好奇而已，这么说你信吗？”楚凡回答道。
“不会，不会是好奇，楚凡，你知道么，我们同学，包括我和张玉新，都能猜出来，你家家境肯定不一般。所以，你对我们也向来都是很疏远，我知道这不是你故意看不起人，而是以你的身份和起步点，确实没必要和我们过多的纠缠在一起。而且，我们平时确实也玩不到一起去，你人其实也挺好，我能感觉得出来，不过朋友的朋这个字就是几个钱的关系么，金钱地位上不对等也当不上朋友。 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地关心我和张玉新的私事的，你不是那么无聊和八卦的人。还是和我说实话吧，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王一帆继续又咬了一口苹果，只是这次吃的时候，咀嚼时明显牙齿用力了很多，咀嚼时也发出了更加明显的声音。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楚凡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部，像是选择了一个令自己觉得说话很舒服的姿势。
“哦？什么感觉？”
“你现在给我的这种感觉。”楚凡看着王一帆的眼睛。
王一帆把苹果放在一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张玉新和他女朋友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很难过。毕竟，他们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校友，而且，他们死得太惨了。”
楚凡摇了摇头，“一张人皮，在你眼中，是很美的东西，是吧。”
王一帆不知道楚凡什么会忽然把话头岔到这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它们，给了我很亲切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把它们当你的亲人？”
“说亲人，这也不过分，说是朋友，毫不夸张，我从小就是和人皮一起长大的，我的父亲他在保养人皮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玩，是那个人皮爷爷，陪伴着我一起玩，陪伴着我长大。 它对于我来说，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它们，和人，没什么区别。当我看到其他不相干的死人，我觉得很难过，甚至有一种没有保护好自己朋友的愧疚感。”
听到这里，楚凡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所以说，既然它们是你的朋友或者亲人，为什么，你还要让你的朋友，去帮你杀人，去做那些，很血腥的事情呢？”
王一帆把苹果放在了张玉新的床上，身体向后一靠，整个人陷入了张玉新床上的帘布之中，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空悠传来：“楚凡，看起来你还是知道了。”
“嗯。！”楚凡点了点头，“我以前，觉得你人，挺好的。”
“我这人，确实挺好的，能和任何人做朋友的，绝对坏不到哪里去。”王一帆的声音越发地幽幽，仿佛他不是坐在楚凡对面的张玉新床铺里，而是隐藏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接下来，是要说但是了么？”楚凡接话道。
“但是……呵呵，但是，有些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忍。”
王一帆的声音终于开始逐渐波动起来，显然，现在的一些事情，已经在刺激到他的神经了。 “刘莉，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他张玉新抢了过去，然后每次晚上给我发他跟刘莉亲热的照片，还在宿舍里聊天时和我炫耀，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张玉新甚至把他们一起做那种事情的视频在qq在微信里发给我！”
楚凡深吸一口气，老实说，这些事情，他不清楚，宿舍，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他的性格，确实不会去和宿舍里的人真正去交往，却没想到自己宿舍里居然也有一个三角恋。
“所以，他得死？而且是这种死法，包括，你的前女友。”楚凡问道。
“呵呵，楚凡，你这家伙有资格说我么？”王一帆忽然笑了起来。 “楚凡，你真的有资格说我么？”
楚凡的脸色当即严肃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王一帆如果并不如以前自己所想的那般老好人和木讷的话，那么自己以前在宿舍里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或许真的有可能发现！
“人皮告诉我，你身上，有血气，甚至，你身边有怨念，那是死人的气息，而且是那种被杀死的人身上最后时刻才会释放出去的气息。楚凡，你一个公子哥，一个实习转正的医生，专业又不需要去接触那些尸体标本，甚至是那些用作标本学习的尸体早就不知道被多少届学生摸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也不会产生这种怨念。说啊，楚凡，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