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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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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薇工业区f栋餐厅内,赤韭正在跟几个工友喝着啤酒吹牛,虽然工作期间禁止饮酒是大多数企业的惯例规定,艾尔薇集团却罕见的支持这种行为。

    “我说佛哥,你该少吃点减减肥了,这个月才过一半,你就把整月的餐补吃完了,又准备蹭我们的吗?”赤韭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半瓶啤酒,半醉着冲眼前这个光头大胖子嚷嚷。

    “什么话,什么叫又准备蹭你们的,我刚又充了两千块的餐费。”佛哥起身走到餐厅超市,两手各拎了一件啤酒回来。艾尔薇碳酸型扎啤,这种啤酒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中枢神经系统的作用,能兴奋大脑皮层及皮层下的中枢,使之精神振奋有如兴奋剂,当然这个特点也是后来艾尔薇集团开始公布一系列碳酸水副作用时,才不得不向民众公布的问题。此刻整个满阳市都处在碳酸饮用水的兴奋之中,没人愿意静下心来仔细去联想这种神奇的水究竟能带来哪些坏处。

    “呵,你不准备攒钱娶妻生子了?你家那两套老房子,快装不下你这庞大的身躯了吧!”赤韭哈哈大笑,旁边的几个工友也都跟着边笑边去拿佛哥拎过来的啤酒。艾尔薇集团员工,可以在购买艾尔薇碳酸水衍生品时享受五折的内部价格,但是市场价接近300元一件的扎啤,一般工人也是难以承受。(艾尔薇碳酸型扎啤属于定制饮品)

    “呵呵,哥现在有钱了,喝点好的怎么了?对着车间里的碳酸水直饮机解渴的时代,在你佛哥这儿一去不复返了。”这个身高刚一米七体重快两百斤的胖子,也不知在哪发财冒出来的底气。

    “行了,别装了,不就是参加了冲锋队嘛,现在冲锋队招募已经是私底下人尽皆知的事了。”一口闷完一瓶啤酒的张新亦,道出了佛哥外财的来路。

    “去去,我老人家安分守己,什么冲锋队,我不知道。”佛哥极力掩饰。

    “赤哥说你住的一代房子?那你肯定被分到一队了!”张新亦接着说。

    “什么冲锋队?我怎么不知道!”赤韭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张新亦和佛哥同时警觉起来。

    “废话,知道还问你,说说怎么回事?”赤韭追问。

    “赤哥,你真的不知道?”张新亦看着赤韭。这时周围的工友不约而同离开了这张饭桌,佛哥也将剩下的啤酒拾到一起拎着箱子准备走。

    “下班,下班跟你说……”张新亦找了个托词。

    f栋生产车间是晚上10点下班,一天总计14个小时工作时长,绝大多数工人都是家境贫寒的一代居住区里面的穷人,不过他们也都非常愿意接受这家企业对等的报酬。很多人都是奔着为家族争取第三代住房而来工作的,至少赤韭看到的艾尔薇工业区一半以上的车间生产工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下班后,赤韭没看到到张新亦,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觉醒者招募可能不合法,还是不知道的好,就懒得再去找张新亦问个明白。混进管理层人群走向了停车场。赤韭家住满阳市北城三代住宅区,是从关耳市逃难到满阳市后倾尽全部财产买的,虽然在关耳市家底丰厚,但家里的全部财富随着关耳市的那场灾难也都烟消云散。为了能让儿子和女儿进到满阳市一中,这所河东省最好的中学,他咬牙拿出了关耳市政厅给的全部补偿金在北城三代住宅区买了房子,但这也让他身无分文。为了继续给妻子治疗和维持这个家庭,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来到艾尔薇工业区和这些住在一代二代住宅区的工人一起工作。

    拉开车门刚一屁股做到驾驶座,瞬间全身放松倒在靠背上,或许车里才是这个拼命工作男人最舒服的地方。短暂的休息后身体又恢复了亢奋状态,虽然盯着流水线简单重复的机械动作枯燥乏味,但艾尔薇的碳酸水真的跟广告介绍的那样,能令人精神振奋。他定了定神,刚要启动车子,赫然看到仪表盘上贴着一张便签,密密麻麻地印着一行小字。赤韭抓起便签细读:“枉顾世般苦,今朝当亡故。此生主义护,黎民皆可度。置安家人途,拂晓大旗竖。入我觉醒处,世代享乐土。”落款是一个二维码。赤韭又拿起手机扫描二维码进入一个链接——“赤韭,启灵匹配度一般;启灵契机,家庭经济困难,勉强维持第三代国民住房待遇,接近换房边缘;反抗意识,弱;家庭成员,妻……”这些准确的个人经历和背景,让赤韭心里发毛,页面最后的确认加入和放弃的选项,就像一把尖刀的刀尖戳住他胸口,按下确认键仿佛自己用胸膛撞向刀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