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零醒来的很早，身边的小女孩还在睡觉。零把她小心的安置好，然后活动了一把酸痛的肩膀。便跃下了巨树。

    茂密的荒草丛中，一只彩色的雉鸡正在向面前的雌性展示自己绚丽的羽毛。

    雌性雉鸡不断围绕它转圈，似乎对它很满意。

    而草丛中的零对它也很满意。

    小七在枝干上被一股烤肉的香味叫醒，揉了揉两个肿的像馒头一样的眼睛，低头看见零正在烤一只野鸡。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拿出昨天零给她的一点兔肉放进嘴里。

    “太难吃了吧。”小七只吃了一口，就把又干又腥的兔肉放在了一边。

    看着零正在烤着的野鸡，又看了看五米多高的地面。小七觉得很委屈。

    因为手上有伤，所以昨天是被零拎着脖领子拉上巨树的，现在想下去可不太容易。

    小七想让零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咬了咬牙自己向着地面爬去。

    借着巨树上不少突出枝丫，小七笨手笨脚的向下挪动了两三米。谁知手中抓握突然一松，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啊呀！”

    “砰”

    零回头一看，小七此时已经摔在地上，好在位置不高，所以小七只是摔得有些疼，倒没有受伤。

    看着坐在地上的倒霉孩子，扁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零挑了挑眉毛忍住笑意走了过去。

    “没事吧，想下来你应该告诉我一声。”零将小七扶起来。帮她拍掉了身上的草叶。

    “”小七低着头没有理会零。

    走到烤鸡旁边，小七将整只烤鸡抱在怀里吃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没打算和零一起分享。

    零见此也没有介意，本来这只烤鸡也是给她准备的。

    吃着油滋滋烤鸡，小七偷眼向零望去，只见他三两下便爬上了巨树，坐在枝干上面吃着自己丢在那里兔肉。

    一小块兔肉很快就被吃进了肚子里，零对食物并不挑剔。只要能吃就可以，食物味道的好坏并不会困扰零。

    掏出水瓶，零刚喝了小一口，小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想喝水”

    经过短暂的相处，零发现这孩子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好在零本身也是个没脾气的人，将手中的水瓶抛给小七。零便下了巨树准备出发。

    看着小七一口气喝干了小半瓶子水，零抽了抽嘴角，还是没有出声。

    零其实有些心疼，饮用水比食物要珍贵的多，只要你够拼命，食物总会有。但是水这个东西，只能从商人处交换。如果你带来的东西没被商人相中，那很抱歉，你就不可能获得饮用水。

    零收起空荡荡的水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武器。而小七又抱起没吃完的烤鸡，似乎没有动身的意思。

    零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走吧，剩下的烤鸡路上吃。”零也没管小七跟没跟上来，自己就上路了。

    “等等我，”小七见零已经走了，赶忙喊了一声，抱着烤鸡就追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七跟在零身后，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我叫零。”

    “好奇怪的名字”

    “是么。”

    “你多大呀，”

    “我今年应该有25岁了吧。”

    “你在聚集地里有家人嘛？”

    “”

    零转过头，无奈的看着这个话痨似的小孩。

    小七见零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这时小七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熟悉这个危险的男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七觉得待在零身边自己很放松，所以才做出这些放肆的举动。

    “对不起，”以为零生气了，小七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没事，我在聚集地还有一个小妹。”零看着这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孩子，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哦，那你小妹多大了呀？”小七转着滴溜溜的眼睛，似乎看出零没有生气，便马上追问了起来。

    “”零停下脚步，双眼望天。觉得有些痛苦。而跟在零身后的小七，没有注意到零停了下来，直接撞在零的后背上。

    “哎呀，”小七正好撞在零身后的铁矛上，额头立马起了一片红印。

    “你怎么不走啦？”小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用小手用力推了推零的后背。

    零没有说话，抬起脚步继续前行。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七见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小跑两步走到零前面唧唧喳喳的问道。

    “12岁。”零捏了捏额头，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那她”

    半日后。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穿行在广袤的荒原上，两人的身体在高大的草丛灌木中时隐时现。

    零站在一处土丘上向前眺望，在这里已经能够看到集聚地的石墙了。

    小七坐在土丘的旁边正在休息。长时间的赶路让这个爱说话的小女孩也安静下来。

    “我们走吧，马上就到了。”零走下土坡对着小七说道。

    “再歇一会儿吧，我真的走不动啦。”小七可怜兮兮的望着零说道。

    “不行。”零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便向前走去。

    小七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跟在零身后继续赶路。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零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经过这一路的相处，小七已经基本摸清了零的性格。这是个很木讷的男人，不善于交流，但是很有耐心。只要自己不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他不会过分的约束自己。

    总体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人，小七偷偷的想到。

    聚集地的坐落在距离a市废墟一百多里外的一处矮小的山头上。这是附近最好的地势。

    最先集聚而来的猎人们，把山头铲平，用挖出来的花岗岩混合干草和泥土，堆砌起三米高的石墙，把山顶位置整个圈了起来。

    坚固的花岗岩上面布满了各种爪痕，这是野兽袭来时留下的痕迹。

    零带着小七走到集聚地的入口处，

    两个倚靠在石墙前晒太阳的汉子，懒散的扫了一眼走过来的身影。

    其中一个汉子晃了晃手中铁棒子，将两人拦住。

    “牌子呢。”汉子冲着零问道。

    零听闻后，将手中一块一指见方的石片抛给汉子。

    上面记录着零的名字和聚集地住处的位置。

    “兄弟这次弄到什么好东西没有？给哥哥开开眼怎么样？”

    汉子粗略的扫了一眼石片，就扔了回来。别有深意的冲零说道。

    零微微一笑，将后腰处挂着的暴鼠骨爪在汉子眼前晃了晃，也不管汉子什么反应，带着小七就向里面走去。

    “又是个穷鬼，出去一圈就带回来两块破骨头。”没能在零身上捞到油水的汉子啐了一口浓痰。插着腰冲着两人尚未走远的背影骂到。

    “知足吧老赵，要不是你认识两个大字被派来守门，你还不是得向他一样去外面打生打死挣点吃食。”

    另一个闭着眼晒太阳的汉子听到老赵的咒骂后出声劝道。

    老赵听到后嘿嘿一笑，抱着铁棒子靠回石墙上不再言语。

    这是个小型集聚地，大概只有二百多的人口，其中大部分人是狩猎者。剩余的一小部分人是他们的家眷和几个像是铁匠之类手艺人。

    每过一个月左右会有一群商人从更远的集聚地赶来这里，交换猎人们的收获，留下一些生活必需品后便匆忙离开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今天正是交易的日子。

    猎人们把自己最得意的猎物摆在自家门前。商人们穿行在散落的房屋中，查看自己中意的货物。

    零和小七走在平坦的路面上，耳边传来猎人们大声的争吵。

    “你看清楚，这是最好的花豹皮毛，老子当初可是丢了半条命才弄回来的。你只给我半斤盐巴？”一个壮硕的男人急赤白脸的抓着一张豹子皮向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商人吼道。

    “你看看皮子上的洞眼，都快成筛子了，就半斤，多一点都没有。”胖子嗤笑一声，指着豹子皮说道。

    “你他娘的这个奸商！”

    诸如此类的争吵声在整个聚集地里不断响起。

    小七探头探脑的看着这里杂乱的景象。

    对于长期在荒原上流浪的小七，这种场面她真的没有见过。

    而零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并不驻足。只是向着最外围一处简陋的木屋走去。

    相比于其他房屋前的热闹，这里显得很是冷清。木屋前没有摆出的猎物，自然不会有商人来到这里。

    这个角落里的小房子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小七本来还想再看看，但是零已经走了，她只好快步跟了上来。

    “这是你家呀，”小七指着身前的木屋问道。

    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出手敲了敲木屋的门。

    “咚咚。”

    “这里没有猎物，你去别家吧！”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里面传了出来。

    “开门，我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