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阳初上,木无尘悠悠睁开双眼,见木少云、木少青与木东离都在自己房里,大为惊奇:“爷爷,大伯,义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你病了,我们过来看看你。”木少云递过去一套干净的衣物。

    “我病了?”木无尘摸了摸额头,又看了看赤着的身子,迷茫道,“我怎么不知道?”

    三人大笑。

    “无尘,有哪里不舒服吗?”木东离抓起他的小手开始把脉。

    “没有。”木无尘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木少云在一旁问道:“昨晚晚饭后你去了哪?做了什么?”

    “吃了饭就回来啦,然后和玉儿姐姐玩了一会,再然后就睡了,哪也没……”这‘去’字还没说出口,木无尘即像遭针刺般将双手缩在怀里。

    “啊,爷爷,疼!”

    “你瞧爷爷这笨手笨脚的,还把你弄疼了。”木东离在自己手背上拍了一下。事实上,是他见无尘经脉中没了炎火气息,忍不住度了一丝灵气,孰料却引起经脉逆乱。

    木无尘忙放开双手,伸到木东离面前:“爷爷,只有一点点疼。你看,已经没事了。”

    “无尘长大了。”木东离笑着揉了揉小无尘的手腕,又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好。”

    “哦?怎么不好?”

    “我梦见去了一个好亮好亮的地方,只有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大声喊也没有人回答我,大声哭也没有人理。我很害怕,就想跑出去,跑了很久很久,还是只有光。”

    “后来呢?”

    “后来出现了好多字,我看了很久都没有看懂。还有一条小狗,它带着我到处跑,跑着跑着我就醒来了。”

    “什么样的小狗?”木少云问。

    小无尘挠了挠头,“长得怪模怪样的,说不上来。”

    “我看是你想养狗了吧。”木少云笑道,“快起来吧,乳娘还在外面等你呢。”

    “嗯。”

    木无尘很快就穿戴整齐。木少青见他双眼四处滴溜,好奇问道:“无尘,在找什么?”

    其实木无尘心念着的是木少青送的小木剑,怎好意思说东西找不着了?

    “没,没什么。”

    木无尘马上拉着木少青的手,对三人脆声说道,“爷爷,大伯,义父,我们走吧,乳娘该着急了。”

    薛王氏几人早已在院里等候,见小无尘活蹦乱跳的出来,皆是笑逐颜开。到了下午,木家父子活神仙般的医术再次传遍青山镇,这是外话,暂且不提。

    两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日是青山镇举行庙会的日子,又恰逢春社,所以场面比往常要热闹些。

    春社是人们祭祀土神,祈求丰收的祭典。虽说青山镇的人们大部分不务农耕,但药材也是要靠老天给饭吃,也就沿袭下来了。

    往年的春社都是在小青山上的山神庙里,终究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此次又与庙会同日,于是就安排在镇中心的广场上举行。

    天微亮,小镇就开始沸腾了。除了要准备三牲、美酒等作为祭品,商户们还要准备充足的商品,住得稍远些的人也纷纷赶来。

    辰时一到,鞭炮齐鸣,镇上有名望的长者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三拜九叩,上敬天神,下祭土地,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求人畜平安、四方太平!

    整个祭礼繁琐却不乏味,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所有的祭品美酒都分与众人共飨。这时请来的杂耍班子也登台了,顿时锣鼓喧天,跳丸、弄剑,走索、倒立,五案、七盘,鱼龙漫衍,吐火吞刀,……个个精彩纷呈,人人眼花缭乱。

    木家地位超然,位置也是最靠前的。除了木少青不喜欢这种热闹之外,木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来了。

    最高兴的当属木无尘与薛玉儿,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惊叫连连,不亦乐乎。

    直到午时,众人才散去。不过庙会还没有结束,晚上的灯火烟花又是一场盛会。

    晚上的烟火是安排在镇东的码头两侧,春季少有药材贩卖,地也宽敞,又近水,万一有点什么纰漏也能及时补救。

    夜幕降临,些许冷意对山里的人来说不值一提。木少云领着木无尘随着人潮涌向码头,薛王氏与玉儿还有几个女眷则结了伴,走在队伍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