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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蚀心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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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峰大陆已存数千年之久,有人曾踏立巅峰纵览天下视众生为蝼蚁,也有人跌落神坛至此烟消云散,群雄纷起层出不穷,与人斗、与天斗世间永无宁日。

    天降大雪于北域,漫风吹,覆千里。凤城以南有片无人之境名叫蚀心平原,此地荒芜极少有人来往,野兽聚群,遍地腐肉蚀骨,危险无处不在…

    一行足印由北向南,一席人影也逐渐从风雪当中露出形状,他拨开披风上的风帽,双手捧合,一片枝叶大小的雪花落入手心又很快融化,在常年雨雪的北境,如此浩瀚景象也可称为奇观,离人只叹皑皑白雪似如昙花,闻之美妙,实难一见。若细细感受,那被人誉为光洁胜白莲、无瑕堪白玉的美雪如今正慢慢地摧残着少年内心,并非寒意逼身,而是孤独,像块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片雪漠之地。

    又是一片雪花从天空落到掌中再融为冰水,似乎从未出现过,柳长安仰天抬头,脸颊透着深红却有些干裂的痕迹,眉宇舒缓,眼眸如星辰如利箭,而那束紧的长发已在不知不觉中结满寒霜,在外人看来,他更像是个落魄的行者。

    随手拍掉身上的积雪踏步准备再次前进,但脚步未稳突然一个趔趄滑倒在地,发觉这块雪地凹凸不平被大雪覆盖的地面上隐隐呈现出一个人形来,他用手刨开,雪里埋着的是一具男人的尸体,这人眼珠外翻身体僵住喉咙处还有块划痕,身上衣物类似某门派的襟服,柳长安皱眉脑中一阵思索。

    与此同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迎面走向柳长安所在的方位,风雪也正在此时变得异常躁动,他站起身来右手不自觉地握住背后那柄长剑,以往的无人之境今日倒是热闹的很。

    那人走出白雾,身高足有九尺却只提着一柄两尺短刀,短刀刀身还留有几分血迹现在已经结成冰霜挂在锋刃,这九尺人尖脸宽额米豆大小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来者能够运通自然之力,实力不在天玄阶之下。

    “怎么,一个小鬼还敢来此地犯险?”九尺人大笑紧接着略微低头,一脸戏谑地看着柳长安:“你也是来寻宝藏的?”

    两人差距天壤之别柳长安何尝不知,自出生一路走来十七年,原本人皆仰之、颂以天生之才的他自封五脉、断以玄气,后被外人冠以“奇才”两字,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并非褒义词而是心中的痛楚。

    见柳长安不语,九尺人歪头像是早已看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起下巴上稀疏的几根长须,有些无趣的说道:“这大陆一门三阁十二派全都在追杀咱,可惜啊,来的都是些臭鱼烂虾,那些老不死的看来是忘了咱当年是如何叱诧风云,忘了咱魑魅教头的名号了。”

    这九尺人所说的一门三阁十二派几乎是大陆各地有名有姓的大家,而有关于魑魅教却十分陌生,看来此人并非善茬儿不然岂能树为公敌,而且他并无动手之意,否则这地上只怕又多了一具死尸。两人目光交涉,柳长安不免惊颤但也随之松下心来,此时此刻他已然成为水中鱼,砧板肉,生死但凭他意。面对如此高阶修炼者,若换成常人早已招架不住这逼人的气势落荒而逃了。

    “在下无眼无心不知前辈来由,若无旁事在下先行了。”柳长安平声道。

    九尺人抬头又是一声大笑,身后散发扬起与这漫天的白雪像是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瞧,这九尺人竟是个迟暮老者。

    “小鬼,你灵骨韧奇天根巩固又怎是个普通人呐?不如服侍于咱,入咱魑魅教,让咱几番今后必成大器。”九尺人说着,两眼眯成一线,表情似有些猜疑。

    然而未等柳长安回应,此时不远之外却传来一阵吼声

    “老贼!”

    九尺人下意识回头,两人谈话期间四周一里内外皆有人影流动,看来他已经被包围了,纵然至此这九尺人也只是微微一笑,只在刹那之间,九尺人握刀的右手甩手一挥剑锷白冰破碎如焕然一新,柳长安站在附近不经意间却发现那短短的刀身却有几颗符文闪动,这把短刀深有来头,绝非寻常之物。

    那符文闪动越来越快,之后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形成环圆状向四面八方扩散,如暴风席卷,大地为之颤动。

    柳长安见状赶忙举剑格挡,待狂风散落,自己竟被这劣风硬生生拉出十几米远,其余人亦是如此,天空中布满尘雪急流般向下飞舞,众人缓过神后大吃一惊,九尺人所站的地界此刻已经成为一片焦黄的土地,周围地上零七散八的躺着尸体,这些都是各方门派派来捉拿九尺人的高手,如今却尸还荒野。

    柳长安同样惊叹,一眼望去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这些人身体无损,但无一例外喉咙处全部都有割开的痕迹,这九尺人到底什么来头竟能有如此惊天之力!

    “咱最烦别人叫什么老贼老妖,看你年纪不大却出言不逊,到底是何方小门小派敢与你爷爷这般说话!”九尺人不怒自威:“你们这些臭鱼还不够咱塞塞牙缝,如有实力尽管攻来便是。”

    前方站立众人之首的这个青年显然语塞:“你!”

    这时,人群之中走来另一名青年,此人一身青白长袍如白龙穿云十分洒脱,柳叶般双眼总有一股说不清的神秘,俊容有些消瘦但气质由内而生,而单就长袍背后“奉”一字便足够说明此人的来历。

    “在下秦知鸣,多有得罪,先拜见鬼公了。”

    远处九尺人望去心中不由感慨,好一个后生,竟生得一副女人脸皮。

    “哦?原来是奉天门少东家,难怪难怪,都说秦氏一族天生一具好皮囊,今日一见算是开眼了。”九尺人笑谈:“不过无论是谁,挡咱家的路都没什么好下场!”

    “前辈何出此言,蚀心平原一直为我北境奉天门管辖之地,前辈未经许可,冒然至此还杀我族人又是何居心?”秦知鸣说完眼神看向另一处的柳长安有些疑惑,修炼者眼观千米之动,耳听八方之静,至始至终秦知鸣始终没能看出这柳长安有何高深莫测之处,而且全身无气绝非修炼者,但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个普通人犯险进入蚀心平原,只有死路一条。

    “尔等劣辈口气不小,秦征何在?这老不死的竟还不出面!”九尺人大喝怒气显而易见,自己好歹也曾是大陆之上的一代悍杰,如今更是踏玄入境成功步入重元境,实力之强足够在这大陆上下翻天覆地,现在竟让一群小辈在此大言不惭,岂不是变相侮辱我鬼夤!

    秦知鸣听后自然也涌出一股怒火,只不过他尽量压制,这次前来捉拿鬼夤断不可失误。

    “家父闭关听天命无暇抽身,今日就让我等劣辈将你拿下!”秦知鸣说完,四周人影逼近且脚步时快时慢整齐划一,如溪水流淌像是某种阵法。

    鬼夤两眼转动,手中短刀符文又开始显现,柳长安见此不妙缓慢退步准备离开,鬼夤突然一个剁步一冲飞天脚下狂风再次呼啸,其余众人预料般同样升起,待鬼夤缓神才发现中了圈套,此刻天上地下人影密集如天罗地网任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谁料想,这时鬼夤残破衣物袖口内闪起一阵刺眼的光芒,天地雾茫,那光芒犹如被遮挡的太阳如获新生般,包括鬼夤在内全部人被这光芒蒙住了眼,却唯独柳长安。

    袖口处落下了一颗药丸大小的珠子,从天而降掉落在柳长安手心,一瞬之间,他的周围被一股银色能量包裹,从外看是个圆形球状由内散发,而里面却含着无数缕银色光痕此刻正源源不断地进入柳长安体内。

    时间不过半柱香,众人落地但因为强光始终无法看清外界,而鬼夤却在落地之时微微看到远处柳长安所经之事,心中大惊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