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叫喊声并没有停下来，帝妖在树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细观察。

    发出喊声的是一个六旬的老儿，脸上看起来很沧桑，长着老人斑，两眼挤满了皱纹，但是背很直，腿脚也不慢，他背上背着一个篓子，里面装着的包袱看起来像是干粮。

    “女儿，女儿，我是爹爹，你在哪？”老人走两步，就叫了一声，看情况似乎是女儿走丢了。

    帝妖环顾了四周，检查四周是否藏了人。他躲在树上，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观察许久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在这里突然出现一个找女儿的老头，这种情况太不寻常了，心中决定暂按兵不动，等这个老头走了再说。

    可是事情却没帝妖所想的顺利，老人又喊了一声女儿竟然停了下来就站在刚刚帝妖走到的地方，似乎是累了，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这个时候停下来，难道他留意到了地上的脚印也在观察帝妖现在藏在何处，莫非他是敌人假扮的，或者就是敌人中的一员。

    不过帝妖还是沉住气，就算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他有自信也可以反击，不管这老头是不是敌人，他不动我不动。

    老头似乎在这生了根，不是休息就是擦汗还拿着干粮吃，帝妖看着老头心里并不好受，急着找女儿还这么悠闲？感觉像是狼发现了躲在洞里的兔子还在旁边闲逛，故意戏耍兔子。但是帝妖此时还不能真正确定对方身份，依旧在树上也一动不动，仿佛就是树上结的果实。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双方僵持着，只不过一个是在休息吃东西，一个是老僧入定。突然帝妖眼前一亮发现了什么，一个箭步跳下了树，没几步就走到了老头背后。老人似乎也被吓到了，刚刚还是他一个人怎么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老人家，听你的声音，你是在找女儿吗？”帝妖笑眯眯地问，任何人看他的脸都会觉得这是一张无害的脸。

    “是啊，年轻人？”老人家虽然受了惊吓，但是看到这张无害的脸也回过神问。

    “我是驻扎在天乾桥附近的豪火门人，今天刚好在这巡视，之前遇见了一个背着竹篓穿着红衣大概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刚好有留意，她往那个方向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帝妖还指了指方向。

    老头当然听过豪火门，看他一身绿衫背上插了一把兵刃，仪表堂堂不像坏人。

    “谢谢了，背着竹篓的小姑娘正是小女。”

    “我给您带路吧，这边。”帝妖依旧面带微笑。。

    “那再好不过了。”老头再次感谢。

    “对了，老人家？”老头刚转过身，帝妖似乎有什么事要问老头。

    仅一瞬间，回过头的老头看见一道绿影略过，还没等老头反应过来，他的喉咙已经被牢牢掐住，这人就是帝妖。

    帝妖还是帝妖，不过再也不是刚才那个笑眯眯无害的脸，而是一张阴森冷酷带着嘲笑的脸。

    老头双手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腕，想要挣脱，但是怎么也挣脱不了，嘴里的气只进不出，连话也说不出口。

    帝妖没给老头任何机会，另一只手握着唐刀刀柄，眼睛死死盯着奋力反抗的老头，同时也在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别怪我，就说三点，第一巧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你的女儿走失，你一个老头偏偏走到这条路上，而且时间这么巧。”

    帝妖手捏的更紧了，老头还在反抗。

    “第二点，虽然你这身老头的打扮很不错，连手上的肌肤都进行充分的化妆，很像老人的手，我没发现丝毫破绽。但我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背竹篓的穿着红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你就说是你女儿，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女儿竟然还是个小姑娘，你应该说是孙女吧。”

    老头的脚尖都快要离地了，眼睛都已经快泛白了，但是帝妖还是没有松手，仍在观察四周，手中唐刀握得更紧了。

    “就算前面这些都说的过去，都是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过你还是遗漏了一点，你的指甲是黑色的，有些用手下毒的人指甲都会变色，要用药水护理或者做好安全措施才能消除颜色，刚好这方面我懂。你画了手却忘记了掩饰指甲了，你知道我在树上故意停下来。”帝妖的眼睛变得异常恐怖。

    老头渐渐松开了抓着帝妖手腕的手，快要不行了。

    帝妖瞳孔变得异常的小，已经不像是人的眼睛，但是手中唐刀握紧程度已再也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这把剑。

    “快叫你的人出来啊。”

    帝妖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快死”的老人的脸，他知道再过一秒这个老人就“回光返照”，然后周边跳出十几个人，这种情况他经历过，所以他一刻也没有放松，随时准备战斗。

    老头终于停止反抗，垂下双手。。。。。

    但帝妖的表情还没有放松，浑身笼罩着杀气，眼睛依旧盯着“老人”，但是似乎他也发现了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帝妖的目光终于从老头身上移开，扭过头看了看四周，等待着那十几个人冲出来。手还是紧握着唐刀。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回过头看向已经“断气”的老头，他的手还是牢牢掐着老头的脖子，老头脸色已经乌青，这是被掐死的人的模样。

    帝妖此刻才松开唐刀，用手抓起老头垂下的手检查。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一阵凉爽的微风吹来，但是没有带来一丝的凉爽感觉，它带动地上的落叶围绕着这两保持奇怪姿势的人转，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帝妖终于松开了老人的脖子，老人也像一片落叶一样瘫软地倒，只是他不能像落叶一样被风吹起来。

    帝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刚才的那股杀气消失了，风吹动这他的面庞和头发，也吹干他脸上的汗。

    有一种病也会使指甲变黑。

    他不是莽撞的人，但是他刚刚做了一件可能他自己都认为不太明智的事。

    帝妖慢慢地挣开眼睛，随后安葬了这个老头，只是十分简单的挖坑然后用土掩埋，并且拿走了老人身上的干粮和水，他找了一片结实的木片，用唐刀刻下“寻女老人之墓”六个字。之后把木片插在土上。做完这些，帝妖朝这个“坟墓”双掌合一地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前进。

    帝妖没有停留，没有迟疑，没有迷惘。他刚刚的确是滥杀无辜但是看他的样子心中似乎一点包袱也没有。他只是继续前行，用迷踪蛇行奔疾在前往双雷门的路上。